祖传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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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元市迎来初冬，雪还没下起来, 寒风瑟瑟。
    青元市二中已经供暖, 只要在室内基本上感觉不到冬天, 有暖气和没暖气的冬天是两个概念。
    早晨六点四十分的早自习铃声敲响, 青市二中是个传统的公办封闭式高中，年年如一日的敲钟声, 催促着学生们冲进教室。
    被扔进学校的苏梓正困意十足的被室友推着走。
    今年秋季开学时, 苏梓和苍灼被送进同一所高中。
    苍灼凭借优秀的补习成绩进了一班，苏梓被安排进了五班。
    一二三班是传说中的实验班，基本上只有学习成绩顶尖的才会被安排进去，苍灼在青大熏陶多年，学习成绩妥妥进实验班，要是参加了中考, 估计也没第一名什么事了。
    五班是普通班, 比起实验班, 他们的成绩排名基本上都是靠后, 入学成绩中等的，差的都有, 电脑随机抽取。
    综合下来之后，发现五班入学成绩排在全年纪末位的还比较多。
    若非顾临和魏之禾霸道强制他来学校上课，他才不来，心心念念想逃课。
    一开始, 还没有掌握清楚同学的情况, 苏梓还是乖乖的听老师讲课, 不开小差，不吃零食，不和同桌说悄悄话。
    开学的一个月后，他同桌被班主任勒令好几次把黄色的狗毛染回黑毛，这同桌十分硬气，根本不听，还一个劲儿的跟苏梓说班主任还不如他以前学校的严厉，反正他不会剪的，更直接的理由是，十班的周雨洋挑染了三四个色都没剪呢，他洋哥不剪，自己也不会剪，点跟随。
    苏梓随口问：“洋哥是谁？”
    同桌一脸惊讶：“你不知道我洋哥！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知道我洋哥！”
    苏梓：“……”这位洋气哥很出名吗？
    黄毛同桌：“我洋哥当年可是我们三中初中部打架最厉害的那个，可牛逼了。今年暑假在烧烤摊跟四中那边的几个小王八蛋对上，我洋哥一个顶五，把他们全部打趴！”
    苏梓从来没有参加过学生之间的打架事件，突然对学校生活来了点兴致。
    “你们经常跟校外的人打架？”
    “偶尔，也不是经常，就看谁来闹事，明天周六我们洋哥就要和三中那帮家伙干架，他们上次抢了我们的篮球球，这回让洋哥给我们找回场子，干死他们！”
    说到打架，苏梓的同桌那可是眉飞色舞，连早读都没怎么读，光顾着说话，台上领说的语文课代表瞪了黄毛和苏梓两眼，苏梓心想自己挺无辜的，又不是他在说话。
    一上午，光听黄毛提他洋哥，苏梓作了个决定：“对你那位洋哥还挺好奇的，要不明天也让我见识见识他的风采？”
    黄毛拍拍胸口保证：“没问题，我们正缺小弟呢！”
    作为曾经的大佬，苏梓并不是很想当别人的小弟。
    周末一到，黄毛果然带上苏梓和他口中的洋哥汇合。
    洋哥，全名周雨洋，个头比较高，头上确实有几撮挑染的头发，他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的，要是这发色安在黄毛头上，肯定就是个鹦鹉尾巴头了。
    周雨洋的体格看着不是非常强壮，应该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苏梓觉得这人长得还挺顺眼，至少不讨厌，也没有黄毛那种傻乎乎浓浓的的初中二年级气息。
    黄毛屁颠屁颠走到洋哥面前向他介绍苏梓，他今天穿的是白衬衫和牛仔裤，像个乖乖牌学生标配少年郞。
    周雨洋似乎有些不满，虽然周围六七个小孩都叫他哥，可是他脸上依然有点点少年的稚气，或许是因为领头人的缘故，他故作老成。
    “小孩，你不适合跟我们出来混，打架可是没完没了的事，有多大的能耐就吃多大碗饭。”周雨洋语气中还有揶揄的味道，他最讨厌这种乖乖牌了，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乖巧的气息。
    苏梓不咸不淡地说：“是吗？”他倒想看看高中生都是怎么约战的。
    不一会儿，四中那波人就过来了。
    他们使用的是公共球场，每次都是谁先来谁先占用，如果来玩的人数少有可能被后来的人抢占，少年总是有中学二年级的思想，正是热血的年纪，不打一架怎么对得起他们所运用过的口头三字经。
    四中的人一来直接就硬刚，朝黄毛他们出拳头，打得不分敌我。
    一个和苏梓一样瘦的方脸少年气势汹汹的朝苏梓出手，苏梓一手抓着他的拳手，四两拨千斤，轻轻将他撂倒在地，方脸少年不信自己被一个白衬衫打倒，再次爬起来，又朝对方出拳，为了这场架他这周还特意去泰拳管学了一个星期！
    苏梓这次连抓都不抓他的手，手指轻轻一拨，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推倒在地。
    方脸少年感到十分大的压力，他可刚晋升四中队第三厉害的打手，摔在地上，鼻子好疼，是不是要流鼻血，是不是要死了。
    方脸少年一抬头看到漂亮的少年脚下穿的是一双干净洁白的球鞋：“……”
    少年蹲下来看着他，十分平静，朝他微笑并吐出两个字：“弱鸡。”
    泪捂住鼻子的方脸少年欲哭无泪：“……”太他妈过分了！
    正欲反驳，漂亮的少年走到把黄毛揍得不停抱头的四中第二厉害打手面前，一抬脚，就将对方踢出五米开外，对于苏梓来说，他就是随便伸伸腿，要是他变回本体，这些弱鸡人类绝对会被踢出一公里之外。
    苏梓随随便便出了个手给二中挽尊，四中被打趴，离开时哼哼唧唧指着他们怒道：“你们有种，都给我等着，下次见一次打一次，所有人相互搀扶，遛得贼快。
    这一天，苏梓成为二中学渣团体中厉害的人物，他直接被接纳了。
    黄毛用力拍拍苏梓的肩头，向周雨洋邀功：“洋哥，我同桌厉害吧。”
    周雨洋甩甩刚才被打到的肩膀，说：“厉害。”他的视线落在苏梓挂着微笑的白皙脸上。
    打这天之后，苏梓就跟着周雨洋他们打遍好几个中学，厉害得一逼，苏梓被大伙称之为苏哥，连高中部的打架狂魔都向他们约战。
    开学三个月后，高二的和他们约了架，只不过非常不幸的是，这架才刚打起来，就被人举报到教导主任那儿，教导主任人带着一群老师和保安风风火火赶来，把他们全带回教导处去训斥。
    聚众打架，成何体统，叫家长！一定要叫家长，不然不长记性，影响太恶劣！
    在学校里自由的浪了三个月的苏梓一听叫家长心里暗叫糟糕，他家长是谁啊，魏之禾！
    已经成为小团体领头的苏哥现在心很方。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给他们班的好几个同学家长打电话，也包含苏梓的“家长”在内。
    周雨洋请惯了家长，死猪不怕开水烫，站在后面靠墙站，他撇到苏梓脸色惨白，似乎随时都会昏倒过去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他打架厉害，周雨洋觉得自己能被他的外表骗过去。
    “苏梓，你没事吧？”
    苏梓一想到待会魏之禾过来，会怎么揍他，就特别想遛。
    魏之禾肯定会先揍他一顿……
    魏之禾会不让他回家的，他最近都在带娃，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周雨洋收到懒懒地姿态，推了推发呆的苏梓：“苏梓？”
    “什么？”
    “你发什么呆，不就叫个家长，瞧你脸白的，有什么好怕。”周雨洋性格向来爽朗，人格魅力突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小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
    苏梓没出声，他脑子里闪过的都是魏之禾冷笑的脸和顾临面无表情的脸。
    完蛋了，完蛋了。
    周雨洋自顾自地向苏梓支招：“不过也是，你肯定一直都是好学生，没试过打架叫过家长，没事的，你就说是高中那群人先向我们挑衅，我们才反抗的，到时候你爸妈就不会揍你了。”
    苏梓摇摇头：“不是我爸妈，我没有爸妈。”
    周雨洋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家庭情况，不好意思啊。”平时光顾着约架，没有深入了解过苏梓的家境，没想到居然是个孤儿，看他平时打架那儿猛，小时候肯定没少被欺负，否则怎么练出这身厉害的打架技能。
    苏梓叹了口气，心想要来就来吧，都敢他没有上学的经验，打个架居然还要请家长，人类的学校规定也太可怕：“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周雨洋心微微泛酸，继续脑补苏梓是个可怜的小人儿，习惯没有爸妈，且经常被欺负的生活。
    周雨洋十分讲义气：“以后洋哥我罩你。”
    苏梓小声说：“你罩不住我的……”
    周雨洋试探问道：“你住在亲戚家吗？”
    “算是吧。”苏梓心说顾临和魏之禾承认他是家人，又改口道，“是我的亲人。”
    周雨洋觉得他的亲人一定很凶，否则苏梓不会怕成这样。
    “待会他们要是骂你，我去帮你说情。”周雨洋有些不忍苏梓被人骂。
    苏梓给他一个看似虚弱地微笑：“没事的。”是他自己作的死！
    教务处请来各家家长，把学生带出去一一教训，最后只剩下周雨洋和苏梓，还有一个吊儿郎当的高二生。
    苏梓的学生档案里留的是魏之禾的电话，老师从系统一查就找到他的手机号，直接打了过去，这会儿的魏之禾正钻进顾临的课堂上听课，手机调成了静音，不知道有电话打入。
    下课铃响，魏之禾准备和顾临一起去喝个下午茶，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办公电话，谁打来的？
    看着像是有事，魏之禾往回拨。
    “您好，我是魏之禾，这电话是哪儿？”
    “你好，我是青市二中高一五班的班主任王小小，你是苏梓的家长吗？”
    “王老师，你好，我是苏梓他哥。”魏之禾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不容易把魏草陈离带一天，现在苏梓又搞事？
    “是这样的，苏梓在学校参与了打群架，我们希望魏先生能到学校一趟。”
    “苏梓打架？”魏之禾捏捏眉心。
    “是的，虽然事态还不是很严重，但请您过来一趟”班主任说，又补充道，“不知魏先生知不知道，苏梓最近其实还经常在外面和人约架，班上的同学看到了好几次，还有视频为证。”
    魏之禾脸色微沉：“成，我马上就过去，辛苦王老师了。”
    顾临刚解决完两个好学学生的问题，便朝坐在后排的魏之禾走去，低头一看，他脸色一点都不好。
    顾临问他：“王老师？我记得你的课表中没有姓王的老师。”顾临记忆力超群。
    魏之禾将事情解释一遍：“不是我的老师，是苏梓的班主任，刚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学校，这是请家长呢。”
    顾临：“惹事了？还是中考成绩不好？”
    魏之禾咬咬牙，手有点痒：“苏梓当了校霸。”
    顾临说：“我陪你走一趟。”
    此时，忐忑不安待在教务处的的苏梓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人不仅有魏之禾，还有他最害怕的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