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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黄色的桔瓣被牙齿碾得稀烂,甘甜的桔汁在口腔中炸开,舌头麻木地搅动,没有丝毫味觉上的愉悦,只有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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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好难受,吃不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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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堆满了剥落的桔子皮,桔子皮旁边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他们的肚子高高隆起,嘴边残留着桔子汁水,不知道是被撑死的,还是被老鼠挠破了胃壁而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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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呕……”两鬓灰白,面容痛苦的孙鹏咽下一口桔子肉,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呕吐出来,因为吐出来,不仅要把吐出来的舔干净,还要多吃一个桔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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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真的吃不下了,求求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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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提着红色编织袋子的男人不为所动,从袋中拿出一个桔子,丢在孙鹏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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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他跪在地上,肚子撑得滚圆,头发凌乱,手和身上的西装都沾满了呕吐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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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灯光阴暗,孙鹏抬起头想要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孔,始终看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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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依稀看出男人身材中等,提着一个红色编织袋子,里面装有很多桔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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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万,一千万够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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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三千万,我给你三千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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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万,真的不能再多了,我贷款也只能借这么多钱。就算把我名下的企业股份套现,一时间也不能凑到更多的钱,你知道我最近公司股票跌的厉害,五千万真的是我能在短时间内,拿出最多的金额数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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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吃不下了,呕——!”孙鹏张大嘴巴,大口呕吐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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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就只能吃这个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手伸进袋子里,抓出一只乌黑发亮,活蹦乱跳的大老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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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还能吃。”孙鹏吓得面无血色,抓起地下的呕吐物往嘴里塞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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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慢了咀嚼速度,忍着恶心咽下呕吐物后,然后俯下身把地上的呕吐物舔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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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目光希冀地看向那个男人,“我,我还要吃多少桔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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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就这些了。”男人掂了掂装有桔子的红色编织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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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那里面至少有二十斤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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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说不多?!去你玛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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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谎。”孙鹏面有愠色,“一开始你明明说每个人吃10斤就可以离开这里,现在要我一个人吃二十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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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他们吃不下,自然要加到你的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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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办法?!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就算我吃完这二十斤桔子,你也不会放了我!你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你只是在享受折磨人的乐趣!我说的没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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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废话,多吃桔子。”男人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硕大桔子,丢到孙鹏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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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看了眼旁边那两个人的尸体,又看了眼地上的桔子,拳头慢慢握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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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快堆到嗓子眼了,如何能吃得下?孙鹏一把抓住那个大桔子,用力将它捏烂,“你把老鼠塞进我的喉咙也好,直接一刀杀了我也罢,我是真的吃不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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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闻言,伸手再度从袋子里将大老鼠抓出,大老鼠不甘受到钳制,在他手中拼命挣扎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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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的眼中闪着恐惧的光芒,他今天原本是出席好友张范的五十大寿,没想到宴席进行到一半,宴会大厅的灯光全部熄灭,他也晕了过去,接着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和好友张范以及另一个朋友被带到了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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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个男人一直强逼吃桔子,问他是谁,他也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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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百思不得其解,试探性地问:“这样吧,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我来猜猜你是谁,或者为什么要杀我,如果我猜对了,你就放了我,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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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孙鹏的提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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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了?你害怕被我猜出来,对吧?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孙鹏拔高声调,“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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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老鼠放回袋子里,吐出一个字:“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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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皱紧眉头,开始思索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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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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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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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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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到分公司视察,一个新人职员端着咖啡,不小心在转角处和他相撞,他淡淡地对身边的公司高管说了这么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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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被我开掉的新人职员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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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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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心中一喜,继续道:“那时你怀恨在心,于是伺机报复,陈亮和张范都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和商业伙伴,你仇恨像我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所以找机会连他们一并抓到这里,我猜的没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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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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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不会早点否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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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心中暗怒,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至少这个男人没有再逼他吃桔子,说明他是希望被猜出来的。至于猜对了,这个男人会不会放他走,就很难说了,但是不猜,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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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再次思索起来,他今年五十有余,事业成功,家庭美满,是多家上市公司的股东,风风雨雨都经历过,孙子都快上初中了。这些年在地产圈,电影圈做过不少投资,由于张扬的性格,得罪过不少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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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海,你是余大海派来的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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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海,余氏影业的老板,家财万贯,日进斗金,在娱乐圈很有影响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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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影业旗下有一位影视明星,该明星对电影票房具有一定号召力,每年都能为于氏影业带来可观的收入,孙鹏斥重金将这位明星挖了过来,余大海十分不满,以合同期限未满为由,起诉该明星,最后以败诉收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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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能怪我,你们公司给艺人签的都是霸王条款,艺人拍一部电影分不到多少钱,都给公司赚去了。就算我不把他挖过来,迟早有一天,他也会主动解约,跳槽到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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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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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健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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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回想起和楚健豪的恩怨,那个时候两人还是好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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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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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技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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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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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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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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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君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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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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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出“方君博”的时候,孙鹏微微一怔,蓦然发觉自己竟然得罪过这么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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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孙鹏回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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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参加朋友聚会,喝得醉醺醺的,上了轿车的时候,一时兴起,把司机赶下了车,自己开车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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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了一名交警拦截盘查,道路遍布监控,不好硬闯。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隐秘地塞进交警的口袋里,谁知那个交警不识好歹,竟一把推开他的钞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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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怒之下,打了那个交警,并动用自己的人脉,让这个交警下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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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是那个交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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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男人清咳了一声,手伸进红色编织袋,“该吃桔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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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孙鹏高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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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男人听出孙鹏的声音坚定,显然是很有把握,便把桔子放回袋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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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就猜到是你,只是心里一直抗拒,不愿提起。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连声音也变了。”孙鹏惨然一笑,说出他最不愿意说出的三个字——“余广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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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广军,男,八年前二十一岁,如今应有二十九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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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尚读大学的余广军和他的小女儿孙雨兰相恋订婚,却三心二意,始乱终弃,使得孙雨兰忧郁而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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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大为震怒,派人断了余广军的四肢,装进灌满水泥的水泥桶中沉入海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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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孙鹏还特意给余广军伤口止血,再往他脸上套上一个氧气罩,让余广军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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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不仅活了下来,连手脚都再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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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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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可能!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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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男人把桔子拿到他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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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了!”孙鹏一把打开那个桔子,咆哮:“我不知道你是谁!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知道我是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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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扶过多少人你又知道吗?我是岚杨国最大爱心基金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捐款最多的人!这个基金给偏远乡村办学、扶贫、救助街头流浪者、为贫困病人募捐,让多少穷人受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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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我是干了很多坏事,是该接受惩罚,可你呢!你有什么权利来惩罚我!你凭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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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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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说完这一长串,沉重地呼吸了起来,胃太撑,太难受了,血液都集中到那一块,让他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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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从袋子里挑选出一个硕大桔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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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你杀了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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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桔子放回袋子里,拿出原先那只活蹦乱跳的大老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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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鼠逼近自己的眼前,那细长的胡须,肥硕的身躯,丑陋的长尾,圆润的小眼珠,实在令孙鹏反胃,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是不是我猜对了你真的会放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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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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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皱紧眉头,苦苦思索,听到男人补充了一句:“五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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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他的生命只剩下五分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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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一定能猜对,然后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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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到底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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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完全没有头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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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无助地张望着,当他的目光停留到眼前的桔子皮的时候,忽然惊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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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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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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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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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她啊,自己亲手把她捧红,替她还了债务,又给了她一大笔钱,怎么可能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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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件事都快过去二十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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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记恨他,早就该派人来了。不是她的话,还有谁?楚健豪?不是余广军的话,怎么想都是楚健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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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男人又不承认,也许真的不是楚健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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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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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时间不多,不能再猜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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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钟。”男人提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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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快!”孙鹏从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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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琴。”孙鹏咬着牙齿,从牙缝里挤出那个女人的名字,似乎只要他说的很用力,男人就会认同这个答案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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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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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说谎,就是她派你来的!你为什么说谎!”孙鹏声嘶力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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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他泪流满面,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女儿,向他讨要零花钱时的可爱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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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自己的儿子,年迈的父母,那些和自己把酒言欢过的人,那些自己辜负过的人,那些自己帮助过的人,那些自己伤害过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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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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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凯龙,武鸣超,潘启德,蒋岚,杨洪明,郑朝彬……”孙鹏开始病急乱投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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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8,57,5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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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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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3,5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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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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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8,4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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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玛德别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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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表情愤怒地扭曲,最后归于平静,“不用数了,我猜不出来。你要杀我就来吧。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看在我救助过那么多人的份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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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慈善只是为了巩固在大众前的光辉形象,普通人只知道你做过很多好事,却不知你背地里干的阴暗勾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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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做过坏事,谁没做过坏事!我做坏事碍到你了吗!是不是碍到你了?!你又算什么?正义的使者吗!你不知道现今岚杨国废除死刑已有十几年了吗?就算上了法庭,我也不会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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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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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多少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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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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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钟?孙鹏满脸惊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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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怎么快得这么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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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幻觉,孙鹏感觉四周温度变低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他的灵魂,要将他的灵魂从他的肉体当中拉扯出来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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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与意识都逐渐模糊了起来,面前发生的一切变得虚幻朦胧,不再真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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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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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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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感到眼皮有些沉重,他缓缓阖上双眼,就在眼皮即将闭拢的瞬间,一道清瘦的身影掠过他的脑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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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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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猛地睁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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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很久以前,他快要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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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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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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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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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神情一怔,没有再数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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