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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倒是不要急,可马正言是朝廷命官,又是皇上的心腹......
蓝梦纯揉着太阳穴,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起来。
瑶瑞跪在一边,脸上虽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温璇见蓝梦纯烦恼,小声询问道:“姐姐,这事要不要为马大人瞒下来?”
蓝梦纯苦笑道:“瞒下来?昨夜的事,整个后宫都已知晓,想要为马正言隐瞒已经是不成了。再者,秽乱后宫是杀头的大罪。谁敢替他隐瞒?”
温璇闻言不禁皱眉,她不知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看蓝梦纯去责罚瑶瑞,她知道与瑶瑞必有关联。
她先前因为一点家中之事,受过落樱的恩惠。
想到落樱告诉她,以后若是瑶瑞有事必要相告,她决定派人去通知东宫。
可奇怪的是,令落樱着急的不是瑶瑞被蓝梦纯责罚,而是马正言与其他宫女苟且。
郭氏一直派人暗中看着落樱,听闻她知道马正言有事差点昏厥过去,立马来了兴致。
郭氏久久不孕,那么多与太子有过关系的女人也都没有身孕。她早就怀疑落樱的肚子有问题,一听这消息。她立即就猜到了,落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不过郭氏也不傻,她不会去直接拆穿落樱。
毕竟东宫无子,太子急需这个孩子保障自己的地位。
若是自己贸然揭穿此事,必会惹得太子大怒。到时候,死的可能不是落樱,而是她了。
晌午后,皇上才下了旨意。
安雨直接杖毙,至于马正言嘛......
皇上找了个与他长相七分相似的侍卫,顶包了这件事。
翊成本想来看一眼马正言的尸首,却不想见到的是站在皇帝身后的马正言。
为什么?
翊成愣在原地,他不明白皇帝为何不肯杀了他。
翊成曾想过,若是马正言死了。他就当做大仇报了,以后好好生活,不再计较过往。
可他的父皇,却连一条走狗都不肯给他泄愤,这种窝心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当文泽帝带着马正言路过翊成时,翊成头一次不肯低下头。
他就那样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有那么一瞬间,翊成在想,若是抛开帝王心,他是否就能知道世上最阴冷的东西是什么了?
静王走到翊成的身旁,伸手按下了翊成的头,低声道:“不要无礼。”
听到这句话,翊成冷冷道:“十一哥,你将我一手带大,我很感谢你。”
静王哼了一声:“你这语气,我可听不出感谢。”
翊成推开静王的手:“十一哥,你早就猜到的了吧。你那么聪明,父皇的心思,你都清楚。”
静王叹气道:“翊成,生在皇家,你只能选择认命。比起愁吃愁穿的老百姓,你应该感谢你生在了皇家。”
翊成冷笑道:“普通百姓家的男人,会为了利益杀害自己的妻子吗?”
啪,静王毫不客气的将手挥向了翊成。
翊成顶着那掌印,微笑着,重新问道:“普通百姓家的男人,会杀自己的妻子吗?”
蓝梦纯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她没有露出静王那样的惊恐,反而是像翊成一样,笑了出来。
静王回身看她,恼道:“难不成你也疯了?”
蓝梦纯走过去,轻轻摸了下翊成的脸颊:“这宫中哪还有正常人,尤其是这后宫,不都是血泪铸成?”
静王怒道:“你不要给我添乱了,翊成我先带回去了。叫瑶瑞的那丫头,你好好教育教育吧,别再让她惹出麻烦事了。”
翊成想到瑶瑞,望着蓝梦纯急道:“蓝姐姐,此事莫要为难她,都是我的主意。”
蓝梦纯笑笑不语,转身离开了。
瑶瑞挨了三十手杖,蓝梦纯亲自动手打的。
这三十杖,杖杖落在实处,把瑶瑞的右手打成了猪蹄子。
瑶瑞回到住处,远远地就见到阿绿阿树跪在门前。
想必她们是知道安雨被杖毙的事了,见到瑶瑞就跟见到阎王一般恐惧。
阿树与阿绿上来就给瑶瑞磕了几个响头:“姑奶奶,咱们也是奉命行事,饶恕我们往日的过错吧!”
瑶瑞捧着自己的猪蹄子,冲着远处一扬下巴:“从哪里来回那里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阿树阿绿听后又磕了几个头,拿上自己的行礼速速跑了。
昨夜的事虽然成了,可到底还是没能修理马正言。
令瑶瑞失望之极不说,还令她头疼。
毕竟从此之后,后宫中她又多了个仇人。
马正言很快就会知道是她所为,只是她不清楚,马正言会不会找机会报复她。
想到这里,瑶瑞突然有些疲惫了。
她还未能动得了林娇与王家,却已经送了好几条人命。
在这后宫,人命之贱,不如一草一木。
林娇得知安雨死了,只是轻蔑一笑。
她早就知道瑶瑞不好对付,派安雨过去不过是为了监视瑶瑞。
安雨多次擅自行事,死了,在她眼里也是自找的。
林娇愁的,是王寺南现在的身份。为公主守节这事,这错本就在王寺南。若非他有意勾引公主,妄想坐上驸马,哪会摊上这事儿?
林娇叹息一声,现在她也只能期盼王寺南快些成为太子的心腹了。等到太子继位,好除去他为公主守节之名,王家有了太子这个依靠,才能在朝堂上站住脚。
王氏毕竟是平民出身,想要立足朝廷绝非易事,
至于瑶瑞嘛,她有的是法子修理这丫头。
静王将翊成关在贤妃之前的住处,他知道翊成需要发泄,想要给他点时间,让他宣泄心中的愤恨。
夜里,翊成喝了许多酒,谁劝阻都没有用。
他心中的苦楚无法道出,只能选择烂醉来麻痹自己。这世间最苦的,莫非就是如此了。你最尊敬的父亲,伤害了你最爱的母亲。你无法报仇,却也无法释怀仇恨。
翊成提起酒壶,往嘴里又灌了起来。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呢?不妨与母妃一同去了,比在这人世受罪强吧?
翊成望向挂在架子上的佩剑,他微笑着走了过去,一把将利剑拔了出来。
那剑身闪烁着幽幽光芒,翊成看了,想死的心又加了几分。
“母妃,儿子这就来陪你了!”
翊成提起剑,冲着自己的脖子划了过去。
剑刃快到翊成颈部时,瑶瑞的笑脸突然出现在剑身。
翊成收住了剑,眼角落下一滴泪。
“瑞儿......”
翊成轻声唤道。
他像是被什么牵引一样,一路躲避巡逻的侍卫,摸进了桃园。
屋内,瑶瑞正在洗漱,翊成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瑶瑞惊讶的回过头,看到是翊成,才松了口气。
她埋怨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马正言找我报仇来了呢!”瑶瑞边说着,边把门关上了。她没察觉出翊成的不对劲,还好意提醒道:“快下钥了,有什么事你快说。”
翊成望着瑶瑞,脸上泛着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躁动。
瑶瑞终于察觉到翊成的古怪,她凑近翊成,这才发现他饮酒了。
翊成将瑶瑞拉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吻了上去。
“殿下,殿下...你冷..冷静点。”
瑶瑞不断挣扎着,可她又不敢喊得太大声。她怕引来其他人,这样对二人的名声都不好。
桌上的油灯被翊成打翻了,屋里暗了下来。
翊成将她抱上了床铺,褪掉她身上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为止。
快天亮的时候,翊成才肯离开。
瑶瑞假装熟睡,心中气愤,不愿意与他多言。
临走时,翊成对着装睡的瑶瑞低声道:“我们逃吧,离开这个讨人厌的皇宫。”
逃?
这个字在瑶瑞心中不知道出现过多少回。
翊成走后,瑶瑞起身将昨夜的狼藉收拾掉。
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做她的除草宫女。
临近五月,桃林花开满园,那景色美的让人忘却了烦恼。
瑶瑞许久未见翊成,这令她有点伤心。
她知道男子多薄情,却未想过自己会动情,不仅动情,还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入夜时,每每想起翊成,她都会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瑶瑞,你想什么呢?”苏怜顽皮的冲着瑶瑞吹了一把花瓣。
瑶瑞回过神来,笑道:“没想什么。姐姐你快别闹了,再不把这里收拾好,就要赶不上今晚的桃花宴了。”
苏怜吐舌:“你都快变成温璇了,木木呆呆的。”
瑶瑞不接话,却接过来苏怜手里的活。
苏怜见瑶瑞老实本分的工作,也不好再与她打趣,识相的也干活去了。
夜里,桃园热闹起来。
皇上与一众妃嫔皇子在园子里开宴会。
瑶瑞等在仓库里,准备随时帮着宫女传递物品。
“这么好的景色,你不出来瞧瞧吗?”
翊成倚在房门,见瑶瑞还是不肯回头看他,走上前去将瑶瑞身子转了过来。
瑶瑞抬头望了一眼翊成,冷冷道:“你怎么了,才一段时日不见,为何变得这么粗糙?”
翊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稀稀拉拉的胡渣子,看起来确实有点邋遢。他笑道:“今日回来的匆忙,我还没找到空闲收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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