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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与秋风交相呼应的惨笑,百里柔两手交错地环于身前,粉色的霓裳羽衣在被风吹得咧咧作响,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明明还没有入冬,为何她觉得这般冷?
蛮儿蹙眉心疼地看着百里柔,只叹自己人单力薄不能为主子分忧。
这次的事虽然不是主子做的,可是还是害的她被太子误会了!那太子也真是的,主子这么好的妻子,他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竟然还不好好珍惜,今日更是过分地责骂于她!果然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只修养了一天,妖冶就在床上闲不住了。按照她的个性,若是给她间院子活动活动还好,若是将她禁锢在床上,那分明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冶儿听话,再躺两天就带你去逛街?”知道她一向倔强,百里凌越也不敢跟她来硬的,只好轻声哄骗着,只希望她能看在可以出府玩耍的份上不要这么固执地下床。
妖冶冷冷地瞅了他许久,百里凌越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竟抿着唇别过了头,绝不能向恶势力妥协!
“一天!”她终于开口,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妥协的沉痛感,让他的心也骤然一紧,虽然她已经答应,可他还是不相让她为此难过,“冶儿,这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毒,可若是留下病根可怎么办?”
妖冶的嘴角无奈地抽了抽。
这毒当时都没能毒死她,可见下毒之人也不过尔尔,能留下什么病根?
这男人会不会想太多?
“太子对医术深有研究,若是将来当不成皇帝,去当个郎中也不错。”
百里凌越脸色骤变,剑眉倏地一凛。
视线触及她云淡风轻的面容,百里凌越无奈地轻叹一声,恢复了初时温和的笑容,宠溺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啊……以后这种话切莫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知道吗?若是被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妖冶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
其实,她也是思索再三才决定以此试探的。若是百里凌越能因此讨厌她、并发怒地将她赶出府去是最好不过,那她就有了光明正大不执行任务的理由。若是他连这样都愿意原谅她,那么只能说天意如此……
可是这样包容的他,让她怎么下得了手?
以为她是听到要杀头心感害怕,百里凌越忙坐到床边安慰她:“冶儿,这是为你好,以后特准你在没人的时候没大没小知道吗?”
鼻子一酸,妖冶几乎要淌出泪来,娇嗔地捶着床沿,她道:“一天,就躺一天,带我出去玩。”
百里凌越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妖冶只能用自己魅惑人心的眼睛不断地跟他装可怜,结果自然是男人缴械投降。
“怕了你了!”
妖冶还怕他反悔,立马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百里凌越几乎都要抚额长叹了,他当初究竟为什么会觉得她淡漠疏离不可亲近?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是这样宠着她的感觉,似乎也很好。
他放柔了声音道:“那你好好躺着!”
“遵命!”妖冶俏皮地行了个现代的军礼,他虽然看不懂,却被她认真而调皮的模样逗笑了。
好像这样看着她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烦……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动,妖冶就是睡不着,都快那个该死的太子几天不让她下床,现在好了,害的她对床这种东西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竟然睡不着了!
“哎……”翻了个身,妖冶干脆坐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这种时候也没人监视她,干脆起来蹦跶会儿,说不定累了还能睡着呢?
可妖冶显然预估错误,蹦跶了一个晚上,她也没有丝毫睡意。倒是门口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怀疑,身形一闪,她立马和衣躺下,杯子拎得老高,对方应该是看不出她装睡了!
漆黑的夜色中,一双乌黑贼亮的眼珠紧紧盯着门口那抹绿色的身影。
任妖冶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她……
难道,真的是她太过低估百里柔吗?可是那个女人白天那种神情哪里像是装的?可如果不是,现在出现在自己房里的蛮儿又该怎么解释?
不对啊!自己又没做贼,干嘛要装?
想到这儿,妖冶刺溜一下坐了起来,生怕对方没有发现自己,冷笑着朝她走了过去:“你这丫头一次下毒不成,还想来第二次?”
蛮儿显然是被她吓到了,哆哆嗦嗦的话也说不利索:“你……你你……这……我没有下毒!”
最后一句狡辩倒是理直气壮!
妖冶不由失笑:“百里柔让你来的?”
“你这狐狸精别胡说,主子怎么会让我做这种事?是我自己要来的!”
“哦?”妖冶眉梢一挑,淡淡地看着她,虽然这丫头的话不一定可信,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确实跟百里柔没有关系,“我为什么相信你?”
蛮儿白了她一眼,活像是看到了毒瘤一般对她不屑一顾,硬气地说道:“信不信随你!今天落在你手里是我蛮儿命该如此,要杀要剐随你便!”
妖冶冷笑一声,“要你的命何用?你以为有你在这儿,太子还会相信你们家主子?只要我一口咬定是你们主仆联手害我,百里柔绝无翻身之法!”
虽然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可妖冶只是吓吓这丫头罢了,没想到她真的脸色瞬间惨白,菲薄的唇瓣被她咬得几乎泣血,她眼中含着泪水,却坚韧地道:“你若是君子,就不许把主子牵扯进来!”
“真抱歉,我是女子,也是小人。”妖冶扬了扬唇,丁点儿的情面也不给她留,眼中笑意不减,却又射着阴寒的光芒。
她与蛮儿开玩笑,并不代表她原谅了这个试图毒害她的人,虽然没有成功,却也有这歹毒的心思不是!
“你想怎样?”蛮儿双拳紧握,身子颤抖不已,却还是想为主子寻个方法出来。
怪只怪她太过鲁莽,想对眼前这女人下手,可是现在证据还在这间房里,她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来啊!如今连累了主子,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妖冶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丫头害了她没错,可是比起以往那些敢做不敢当的女人来,她却是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过,甚至她是一心为了百里柔,哪怕对方并不一定会领她的情。
妖冶心中思量半响,冷声道:“我不想怎样,只想让害我之人乖乖伏法。至于百里柔,我可以放过她这一次,反正她不是我的对手!”
不要怪她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种事既然有了第一次,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凭什么因为她命大没死就要放过这个想杀她的愚忠之人?若是她的命更差一些,岂不就死在这个异时代了?
蛮儿垂眸半响,看得出她是在挣扎,最终坚定地看向妖冶。
“谁能保证你不会出尔反尔?”
妖冶弯了弯唇,“你觉得,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办法?”
蛮儿静静地后退两步,迈着沉重的步子踏了出去。
今晚之后,她再也没有办法保护她的主子了。
不过,为了主子死,真好……只可惜没能除掉主子的心头大患……
妖冶靠在椅背上,冷冽的眸光不复刚才那般,反而透出一种无力的疲惫。
她突然有些想念现代了……虽然在那里,她同样被背叛,同样有明争暗斗,可那里至少不会有人给她喂毒,威胁她去杀人……
第二天清晨就传来了蛮儿猝死房中的消息。
妖冶将手搁在脸上,只觉呼吸不畅。
“百里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百里柔的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纱衣,看得出她还没有梳妆,妖冶估摸着,她是死了丫鬟一时难以接受,这才如此邋里邋遢。
“你的丫头死了,关我何事?”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却是这般凉薄。
百里柔只觉得她这是在幸灾乐祸,心下更觉得是她逼死了蛮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蛮儿从来都好好的,没理由这女人一来蛮儿就会死!这让她不由联想到前两天蛮儿的古怪,所以这女人的毒……可是蛮儿怎么可能是畏罪自杀,一定是这女人,一定是她逼死了蛮儿!
“是你逼死了她!”百里柔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完全没了侧妃的风范。
“胡闹!”一声厉喝传来,院里的众人纷纷行礼,只有妖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身子也不转一下。
百里柔立马扑了上去,对着百里凌越哭哭啼啼。
“太子,蛮儿死了……蛮儿死了……”
“蛮儿死了与冶儿何干?”
完全没有一点要安慰的意思,男人的话让百里柔一阵胆寒。
是啊,难道她要跟太子告状说蛮儿害了这女人所以被她逼死了?
还没待她想好对策,百里凌越威胁的声音已经在耳畔响起:“百里柔,本王警告你,若是你这点容忍之量都没有,连自己的妹妹也要伤害,那本王这太子府恐怕也容不下你!”
百里柔不可置信地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身形严重不稳,若不是身后有人及时搀扶,恐怕就会摔倒在地。
泪水汨汨地淌出,她惨淡地垂了垂眸,“太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柔儿?你忘了……你当初对柔儿的承诺了吗?当真是为了这女人,什么都忘了吗?”
“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伤害冶儿,你还是太子府的侧妃,没有人可以撼动你的位置。”淡淡的保证却像一盆冷水,再次把百里柔淋了个遍。可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径直走到妖冶的身后,轻声唤了句:“冶儿……”
他知道她在生气,可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
“冶儿……”尝试着又唤了一声,丝毫没有为她不行礼的事情动怒,反而忐忑地等着她的回应。
一众下人虽然都低着头,却也知道这太子府的女主人恐怕就是这个女子了……
百里柔几乎是落荒而逃,失魂落魄地出了听风院的门,发疯似的跑回了蛮儿的房间。
那个丫头虽是她一时突发奇想救来的,可对她也是极好的……现在为了她更是不惜以命相抵,让她怎么能放过百里冶那个女人!
百里凌越以为妖冶是在生气,好脾气地想要上前哄哄她,她却突然转过身来,两眼直直地望着他,他一愣,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出去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百里凌越根本是略带疑问的语气,因为他已经不能确定经过这件事之后,这妮子还想不想与他出府游玩了。
妖冶的嘴唇张了又阖,这瞬间的事却让百里凌越仿佛等了一个世纪这么长久,心也被她吊得七上八下,可她最后还是漠然地拒绝了:“太子,我想我的身体还没有好全,这不,吹了吹风又开始犯晕了……真是抱歉,太子请回吧,我想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
百里凌越也不勉强,叹惋地嘱咐了一句,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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