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皇妃倾池城

第213章 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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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郡主当初是许给六皇子的,后来被六皇子退婚,才又与太子在一起。可最近有人又开始传六皇子其实从来没有放下过郡主,当初不过是为了她的安全起见才提出退婚的!
    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郡主对太子动了真心了?
    可这太子马上就要被斩首了,而六皇子却是要成为皇帝的人啊!
    郡主这样说真的好么……
    蓦地,一道炙热游移的探究目光直直地朝妖冶射来,尽管她没有抬头,却也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中含着的漫漫控诉,甚至,不用抬头她就能想象百里云开此刻的表情。
    一定又是满脸的失望,觉得她欠了他一屁股的债吧?
    思及此,妖冶心中愈发气苦,为百里凌越的愤愤不平,为自己的真心付之一炬,她蹲下身体,与跪着的百里凌越平视而去:“你还要说你不想见到我吗?就算我爱你,你也不想见到我吗?”
    所有人俱是一震,包括百里凌越,他满眼不可置信地掀起眼帘,一瞬不瞬地望进女子的眼底深处。
    爱吗?
    这个字眼,他从未从她的口中听到过。
    刚开始她抗拒,到后来她感动、她慢慢接受,可别说是爱,就连是喜欢,她也从未对他说过。而他,也从不愿强求,毕竟这种感情不是求来的。哪怕那日宗人府大牢中,她也只说不能没有他,要自己带她走。
    如此奢侈的字眼,竟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从她嘴里听到,让他怎能不激动?
    哪怕只是她可怜他、安慰他,他也死而无憾了!
    “谁允许你们放她上来的?”
    男人阴鸷冷郁的嗓音将惊愕得不能自已的众人拉回了现实,循声望去,就见监斩台上,一袭黑袍的男人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
    刀刻的五官棱角分明,狭长的凤眸此刻微微眯着,散着比这冬日更为慑人的寒气,那脸色仿佛比他身上的墨色袍子更黑,浑身上下散出的王者气势竟让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六皇子啊!
    刚才被那两人吸引了目光,此刻才注意到男人相貌的一众人不由都被他迷了眼、乱了心。
    漫天的雪花中,一黑、一白、一红,三道夺人眼球的身影统统都在台上,三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纷繁。
    意识到侍卫马上会来将她赶走,妖冶径直无视了男人的话,腾地一下扑到了百里凌越身上,紧紧地环住他:“是我不好,那天,若不是我非要你走,你就不会死。”
    “不关你的事……”男人轻叹了一声,无奈双手被绳索缚住,无法伸手拥住她,他只好在她耳畔轻喃,“那日我已经说过,此时爱上你,从未有片刻的后悔。直到现在,仍旧没有!”
    刚才的谩骂,不过是想与她撇清关系。
    可这个倔强的女子,还是那样,让他心疼得舍不下来。
    “你看我今日的衣裳,像不像嫁衣?”女子将头微微往后挪了些,定定地看着百里凌越,艳绝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清丽绝伦的笑意。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肩头,将那一袭红衣衬得风华绝代,天地失色。
    “轰”的一声。
    “嫁衣”二字在所有人的脑中炸开了锅,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话!
    就连那手已经伸到她面前要将她拉走的侍卫也不由愣了片刻,直到台上一声冰寒彻骨的怒吼“还不将她拉走,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传来,那侍卫才猛地一凛,可手要碰到女子的刹那,却又迟疑了。
    这身份,哪儿是他碰得的?
    无奈,只好伸手将百里凌越拉开,以自己身体阻隔他们之间的交流。
    妖冶见状,也不再勉强,一跃下了那高台。
    凄风苦雪中,她转身,却看到百里凌越的眼中晶莹点点,心头一颤,唇角却扬得更高:“百里凌越,今日这一身绯色,只为你而穿!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像今生这般,只愿我能先找到你,先爱上你,与你做一对最普通最幸福的夫妻!”
    凄绝颤抖的声音惹得在场不少女子泪雨纷落。
    刑台上的男人一言不发,却双眼含笑地点了点头,清润儒雅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他们的过往曾经。
    初见时,他浅浅勾唇;再见时,他满目惊艳。
    百里云开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了,铁青的脸色阴鸷恐怖,却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菲薄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不会像今生这般吗?
    也许旁人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可他哪里会不知道!
    她凭什么许那个男人来世之约,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她有什么资格决定她的生生世世!
    台下围观的人群突然出现一阵骚动,本就拥挤不堪的街道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动静,偶有几人发出了不合时宜的惊呼,惹得众人全都循声去看。
    空气中的气流骤然诡异起来。
    倏地,一大群原本百姓装扮的人掩着黑巾凌空跃起,在众人的头顶飞身掠过,直直朝着刑台中央百里凌越而去。
    这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有人劫囚”,大片的侍卫立刻纷涌而上,与突然降临的蒙面人奋力打了起来,百姓们四处流窜,场面混乱一片。
    百里云开蹙着眉掠了一眼台下众人,目光触及那抹红影怔然的表情时,眸色微微一敛,不顾身旁官员的劝阻,大步走下了台。
    意识到有人靠近,妖冶又朝后退了几步,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在刑台上的百里凌越身上。
    不出她所料的话,应该是百里凌风派人来劫囚了。
    现在只希望,他们能成功……
    “走!”低哑磁性的男音在耳畔响起的片刻,小臂也同时被人握住,妖冶用力挣了挣,却没挣开,心头一怒,不由用力踩了他一脚,愤愤瞪了他一眼,可男人就是不依不饶地抓着她,任凭她怎么做都无动于衷。
    妖冶不由心慌地朝台上掠去一眼,见百里凌越被人拉着背对着自己,才微微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她就有种诡异地背着丈夫偷情怕被抓包的窘迫感,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
    “六皇子能放开臣女吗?”
    用的是疑问句,话中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怎么?怕被他看见吗?”想起她脉脉含情地说今日这身红色只为那个男人而穿,想起她诚挚咄咄地与那个男人许下来世之约,想起刚才在他面前她也不加掩饰朝台上投去的那一眼,想起她那一眼中包含的惊惧与羞怒,百里云开整个人如同吃了炸药一样,脸部线条紧绷,脸色阴沉得可怖,“本王偏偏就要让他看见!”
    “你神经病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朝她涌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这个男人就像块牛皮糖似的粘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一次性告诉我?我也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啊!”
    神情、语气,皆是满满的疲惫。
    男人眸色一痛,恨恨地不去看她,生硬冷然的话语还在继续:“本王现在要你离开这里!”
    妖冶被他气得笑出声来。
    “笑话!腿长在我身上,更何况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这儿,凭什么我就不能来?”
    “你不是说,本王说了,你就去做吗?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又要告诉本王你做不到?”男人毫不示弱地拧了拧眉。
    “你简直不可理喻!”
    台下的场面早就混乱一片,两方人马都是有死有伤,地上倒着的,带着殷红的血,甚至有黑色的血,染了那一地的雪白。
    突然,男人放开了怀中女子,大手高高地扬起,妖冶以为他要打自己,怔了一秒之后迅速地将他推开,扭过头立刻朝相反的方向跑。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额头猛地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正待推开,却听到“刺”的一声,而后是男人沉沉的一声闷哼,在她愕然的注视下,男人眉头一凛,宽大的袖袍再次扬了起来。
    这一回,她看得真真切切,一柄银晃晃的剑从男人的身后拔出,同时刻,手边那剑又“哗”地划开了男人黑色的袖袍,洒出深色的血液。
    脸蓦地一热,妖冶本能地伸手去摸。
    男人却没给她看的时间,带着她猛一旋身,夺下来人手中的剑,以一敌众。
    妖冶这回乖了,不敢再乱动,安安分分地任由他环住自己的腰与那些人打斗,尽量不给他惹麻烦。
    没一会儿就有大批的侍卫赶来救驾,毕竟这未来皇帝的安危可是他们十条命也赔不起的!
    周遭的人打得不可开交,百里云开这厢却终于停下了动作。妖冶动了动,想让他放开自己,可男人的重量却猛地压了下来。本能地抬手去扶,却在目光触及手中那片黑色的血迹时,呼吸一滞,心口仿佛被人揪住了一般难受。
    这背后一剑、手上一剑都是替她挡的,她知道。
    尽管心里还是排斥,可是没有办法现在就撇下他不管。
    “扶本王回宫。”男人嘶哑低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混着淡淡的青竹香与他衣袍上的龙涎香。
    妖冶心口缩了缩,眼角掠到匆匆赶来的芜星,犹豫了一下,百里云开的脸就臭了。见他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妖冶撇了撇嘴,火速点头,顿时就觉得自己骨子里的奴性被激发了。
    刑台上,男人久久地盯着她的背影,失了神。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龙吟宫,小安子一见满身是血的百里云开,顿时吓懵了。
    “哎哟,爷这是怎么了啊?”
    幸亏他还直到让丫鬟端水盆来,走之前不忘说了一声:“奴才这就去找神医!”
    没过多久,小丫头端了个水盆进来,甫一放下就自觉地退了出去。
    妖冶刚想叫住她,却被榻上的男人出声制止:“你要她留下来干什么?”
    声音不复先前的冷冽,而是透着一股淡淡的鼻音与虚弱,整个人凌厉的气势也柔和了不少。
    妖冶本能地反驳:“谁说我要让她留下来了?”
    说罢,她才觉得不对。
    明明他们现在处于敌对状态,她这么暧昧的一句算什么?
    越想越不好,妖冶拧着盆里的毛巾,抿了抿唇,又加了一句:“今日之事多谢六皇子出手相救,但六皇子的命可比臣女的金贵多了,以后别这样了。”
    男人的嘴角原本在听完她的前一句话时溢出了一丝浅淡得几乎看不出的笑容,五官线条温润儒雅,可女子刚一接完这句,他的脸蓦地又黑了。
    妖冶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又没说错,他虽说还没登基,可已经是皇帝了,当然比她的命金贵啊!
    待妖冶抬手想擦拭他手上那黑血时,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眸光如同冷月飞霜,寒彻的不带一丝感情:“所以你现在是在报恩吗?”
    妖冶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现在为他擦手的事儿。
    可这哪儿能算什么报恩,若是连中两剑的恩就这么报了,那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劳动了。
    “不是!”
    她说完,男人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却依旧冷着一张脸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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