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皇妃倾池城

第216章 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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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姐妹俩还真是像,当初百里玉不就是成天找茬儿吗?可到了最后,还不是被她治得死死的?现在又来了个百里柔,虽说这脑子好使了些、地位也高了些吧,可还不是与那百里玉一样说不到三句就败下阵来?
    墨兰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郡主这不是明摆着说人家像只乱吠的狗吗?
    百里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偏偏百里凌越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袖袍中的小手攥了又放,放了又紧,她强忍着怒意,冷笑一声:“妹妹,今日姐姐与太子前来,是有一事告知。”
    百里凌越嘴边的笑容一僵,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妖冶将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羽睫一扇,眼波流转,万般心思划过。
    “不知太子有何事?”
    百里柔见她直接无视了自己,又是一阵深呼吸,胸口一起一伏的,拼命告诉自己要有气度,绝不能失了身份!
    百里凌越剑眉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凝神想了半天,还是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
    难道让他说,因为她进过青楼,所以父皇只同意让她做侧妃吗?却又因为担心汝南王不满,便将那侧室之女抬正为太子妃,而她堂堂一个王府郡主竟要屈居人下?
    “太子,还是让柔儿来说吧!”百里柔阴恻恻地朝妖冶一笑,“皇上口谕,汝南王府郡主百里冶指给太子为侧妃,而原侧妃百里柔品行端正,即日抬为正妃!”
    妖冶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可是吃定了那昭景帝不会同意她才敢攒动百里凌越去求他的啊!谁知道这昏庸的老皇帝非但同意了,还把她变成了个侧妃?想她好歹也是堂堂王府郡主吧,竟然让她去给人做小妾?
    百里柔品行端正?那不是明摆着说她平行不端吗!
    看着妖冶那张纯黑的脸,百里柔顿时心情大好,连着适才妖冶对她的讽刺也忘得一干二净,嘴角勾起一抹亮丽的弧度:“妹妹,还不快谢恩?”
    “我谢……”你妹的恩啊!
    妖冶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太阳穴不断地跳动着,拼了老命才将那到了嘴边的恶语憋了回去。
    “冶儿,我……”
    妖冶刷得一眼瞪了过去。
    丫的,这罪魁祸首还敢跟她说话!
    百里凌越抿了抿唇,第一次发现,原来开口说话都是这般艰涩的一件事。
    妖冶斜了百里柔一眼,见对方正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
    眼波一转,唇角勾起:“太子,皇上竟然同意你娶冶儿了?”
    惊喜的语气。
    百里柔一怔。
    男人亦是一怔。
    这是什么情况?
    “冶儿,你不介意吗?侧妃……”百里凌越诧异地看着她,好不容易挤出侧妃两个字,他长叹一声,敛了敛眸,垂下眼睑,“是我对不起你。”
    “太子怎的这般说呢?”妖冶似乎是被他的话吓到了,惊恐地朝他摇了摇头,“能够嫁给太子,已经是冶儿莫大的福分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子妃的位置?就算只是进太子府当个小丫鬟,冶儿也是心甘情愿的呀!”
    百里凌越猛地一把拥住了她,将她瘦弱的身形牢牢裹在怀中。
    百里柔恨恨地瞪着她,正好瞥见她从百里凌越的肩头看过来的视线,分明是满含挑衅!
    院子里四个人,百里凌越用力地抱着妖冶,妖冶一声不吭地任他抱着、却满目挑衅地看着百里柔,百里柔目露凶光却无计可施,剩下一个墨兰,尴尬地垂着头,又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火儿在一旁上蹿下跳的,欢脱的模样着实好笑。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百里凌越终于放开了怀中的人儿,漆黑的眸子灿若星辰:“冶儿,此刻是我无能,不能让你成为我的太子妃。此事,将会是我毕生的遗憾。”
    妖冶一怔。
    为男人的话本身,也为男人此刻的行为。
    虽说她讨厌百里柔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吧,可这男人好歹也是百里柔的丈夫,怎么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但你要相信,他日,我若为皇,你必为后!”
    男人口气殷殷,目光灼灼。
    百里柔猛地一颤,下唇死死咬住,用力之大,竟是渗出了点点殷红。
    就在她的面前,这个男人竟然对另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来?
    他到底置她这个“太子妃”于何地?
    妖冶眼睫一颤,愕然地看着男人,想要从他的眸中读出半分戏谑的模样,可对方蹙着眉的样子显然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她要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他却这般深情地对她说着要立她为后的话?
    她妖冶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男人这般的眷顾!
    “太子……”妖冶眼神闪烁,神色复杂地凝着面前的男人。
    北风起,扬发乱心扉。
    百里柔僵着身子半响,终是垂下眼睑,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缓缓地转身离开。
    今日她来,本是为了给百里冶一个下马威,而不是听男人说这种话来侮辱她的。
    爱了这么多年,她也够了。
    想当年,汝南王府没有郡主、没有王妃,娘亲与父王是多么的幸福,她与大姐是多么的无忧无虑。
    可是,自从百里冶回来,一切都变了。
    娘亲惨死,大姐下嫁马夫。就连她,也被那个女人害得没了爱情、失了真心。
    想来也真是好笑,曾经,这个男人情真意切地要娶她,让她以为那便是真爱,哪怕身在皇家明知不该有爱,她也仍是无怨无悔地对他付出了所有的真心。
    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呢?
    如今,这个男人就在她面前,对着另一个女人深情款款地告白,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那个女人伤害她。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他怎么就那么忍心?
    开始的时候她还会难受、还会想着如何去争取回他的爱,可当她听到他在百里冶面前自称“我”而非“本王”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是不一样的;当她看到他为了百里冶与父皇顶嘴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自己没有希望了。
    而到了此时此刻,他对着百里冶说出“我若为皇,你必为后”的话时,一切都结束了。
    她也该认清了,也该死心了。
    是夜。
    雪花纷繁,又如前夜那般,开始不停地下。
    冬风拂过,雪花从树顶枝丫飘落,簌簌的声音吵得人睡不着觉。
    听风院。
    南宫菲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看着身侧男人的背影,秀眉又紧紧蹙了起来。
    一声声地几不可闻的哀叹却将男人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汝南王翻了个身,左手平放在她的颈下,右手搭着她的肩:“这么晚了,还睡不着吗?”
    “我……”
    “是在为冶儿的事烦心吗?”汝南王轻声问道。
    南宫菲然在夜色中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然,那双炯炯的黑目却是熠熠晶亮。她心里忽的就是一堵,语气不善地开口:“王爷自然是可以睡好的,总归都是王爷的女儿,哪个为正哪个为侧又有什么区别?”
    汝南王顿时有种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菲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了解本王的心吗?”
    “我……”南宫菲然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轻声一叹,“是我不好。冶儿的事,哪里能怪王爷什么。只是没想到,冶儿的命途竟会如此坎坷,自幼被歹人掳去不说,回王府之后还是这般多灾多难,先是被六皇子退婚,现在又因为进青楼……皇上竟让她堂堂一个郡主给人做小!虽说那人是太子,可……可这让她怎么受得了啊!”
    “也确实是委屈冶儿了!”汝南王蹙了蹙眉,垂下眸子,沉吟片刻,又拍了拍南宫菲然的肩,“幸亏太子对冶儿一片真心,冶儿委屈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长。他日,若是太子登上了皇位,冶儿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南宫菲然直到他说的没错,轻轻“恩”了一声,可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语气迟疑地道:“可是……可太子若是中途变心了怎么办?”
    “你瞧太子现在这模样,像是会变心的吗?”汝南王不由好笑。
    要说他宁愿相信冶儿会变心,也绝不相信太子会变心!
    “男人的心,谁说的准!”南宫菲然突然变了脸色,气呼呼地甩下这么一句,拂开汝南王的手,便翻过身去。
    汝南王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又是怎么了?他又哪句话说错了吗?
    良久,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看来,他即便是用余下的半生,也弥补不了对这个女人的亏欠了。
    哪怕她嘴上说不怪了,心里还是对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怨气难消的吧?
    轻轻地拥住她,也不见她挣扎,汝南王面色稍霁。
    只要她还在,就好。
    即便她永远不原谅,他也一定会竭尽所能去补偿她、爱护她。
    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天空泛着微微的白光,东边升起了一轮淡色的红日。
    御书房。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昭景帝眯起双眼,语气平静,听不出息怒。
    可他越是平静的模样,站在一旁的皇后就越是提心吊胆。
    她拼命朝着跪在下方的百里柔使眼色,可对方就像是没看见一般,理也不理。
    她就不明白了,太子妃的位置都给了这女人了,这女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一大早跑来告御状?
    说的还是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父皇,柔儿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女子神色认真,口气咄咄。
    昭景帝腾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混账东西!”
    皇后猛地一个激灵。
    “朕都已经让他娶了那个女人,他还想怎样?”皇后摇了摇头,还没来来得及解释,就听昭景帝又怒不可遏地加了一句,“是不是要朕将这皇位也让给他,他才甘心!”
    御书房的两个女人呼吸同时一滞。
    百里柔抿了抿唇,垂下头去,丹凤长眸中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虽然她早就知道此举会惹怒帝王,可没想到,帝王会生气至此。
    不过也难怪,任是哪个皇帝听了自己的儿子说到日后当上皇帝之事,都会觉得那是对他的一种诅咒吧?
    百里柔勾了勾唇,笑得又是狠绝又是苦涩。
    若不是男人今日那席话彻底伤了她,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即便如此,她竟然还是犯贱地为那个男人担心……
    “皇上,太子绝没有那个意思!”皇后连忙跪下,趴在昭景帝的脚跟出,昂首仰视着他。
    也不知是帝王平日的纵容还是不上心,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跪过他了。
    可今日,却不得不跪。
    要知道,今日之事,说不好就是要谋朝篡位啊!
    帝王眉梢一挑,“哼”的一声冷笑:“没有那个意思,那他是哪个意思?”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咄咄逼人。
    皇后的脸上难得地显出一丝惧怕与哀求,连连摇着头:“皇上,越儿他只是……只是对冶儿情根深种,觉得让她当个侧妃愧对于她,这才一时口不择言说了如此混账之话!但他绝对没有冒犯皇上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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