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无暇之撤隐天下

第十章、无何有之乡,种着童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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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去,下山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曾经一直想看的师兄们,看看曾经想看的地方。
    再看看华阴郡,以及华阴城里的何家大院。
    还要看看无名门旧址和三平村。
    离华山不远的华阴城里,有一商贾之家——何家大院,那是大师兄入赘于此。无暇、无为兄妹二人成长的这十年,就居于此处,当成自己家一般,下人们从来都把他们当成半个主子。
    这使得失去家园的兄妹俩,心中多少熨帖些,安心宅在何家大院里。又因担心暴露身份而引来杀戮,所以他们兄妹二人从未再回过无名门。
    无名门,是她和哥哥曾经的家园,那里有天下最伟岸的父亲——无名大师。
    无名门曾经所处的村落,叫三平村。
    而三平村,就在华山脚下。
    那时的她和哥哥最想怀念的地方,便是这三平村。如今,上辈子的她有机会再去看看,可上辈子的哥哥呢……
    这位她唤“九师兄”,又唤“哥哥”的无为。无暇不得不说上几句,许多人又说父亲取名随意。其实,“无为”此名,是父亲对哥哥最大的期望。上辈子,若哥哥能无所作为,冲着无名大师亲生儿子这个名号,便能安度一生。
    只可惜,哥哥怕是并未细想过他的名字,所以才有后来那样的遭遇。
    “无为”一词出自《道德经》,君子为无为,无为而治乃上上之道!
    她想,父亲的这个用意,一定要灌输给哥哥,也好让他今后在遇事时,能三思而行,这样才能安然于世。
    父亲无名大师之号,曾经影响过许多许多的人,不知多少人爱戴!都不忍心无名大师断后,所以她和哥哥的身份就算暴露,也暂且是安全的。只担心牵连到师兄们身份暴露而有危险。
    如今,既要下山,自端先去无名门旧址看看的。
    早膳过后,无暇带着翠竹,朝华山山下去,准确地避开了大师兄派杀手守住的几处关卡。
    翠竹见这一路无波无折,心中疑惑:莫非,大公子默许小姐下山了!?
    无暇胸中无数次感慨,大师兄将他自己身边的几个杀手,都藏在这华山上下,名为监视她守祠堂,实则是保佑她。
    今生他们暗藏的地点,真的跟前世的情况一模一样。那时候,她不下十次欲要闯下山来,每每被他们抓住,同时也泄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地,才方便了如今的她顺利下山来。
    山脚下一条宽平大道,无暇不敢走,害怕被大师兄的人寻到。只得转悠好几条小径,往三平村去。
    曾经非常平静和谐的三平村,如今静谧得可怕,林木中连虫鸟的叫声都无。
    从三平村南面的林间小路穿过,只见曾经的那条康庄大道,如今已被草木的根叶侵占,一年比一年窄。路边的草叶、树枝上挂着或旧或新的冥钱,听说三平村已被弃为坟场,这条路,想来也只有送葬或上坟的人才会路过吧!
    无暇站在进村的路口,回头仔细打量这条林木盖顶的小路,还真是连个脚印都留不下!走进村来,张目可见之处,皆是坟墓。可笑三平村这坟场,却连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一村人的丁点骨灰,也是寻不到的!若说这里埋葬的是死人,倒说埋葬的是冤魂更加贴切些!
    村东面的矮山头,已被人买了下来,栽种成茶场,听闻每年春季,从这里运去洛阳的春茶,得有上千斤!这么个旮旯地方,能打通洛阳的茶叶市场,不论多少斤两都算是小有成就的。
    无暇盯着那片茶山,眼里无尽的恨意!眼看着山头有来往的人马,才转过头去。
    西面是巍峨的悬崖,悬崖之上是另一道悬崖,直削天际,矗立在那,看不到顶。那仅仅只是华山的一面。
    在两道悬崖相接之处,有道凹谷,那里便是意师兄隐居之地。
    北边是起伏的山丘,曾经村中的良田多在那处,如今荒废的居多,也有不信邪的贪婪地主家,接过手继续种上了庄稼。
    这是大响午,最热的时间,尽管如此,三平村这块地却格外阴森,再烈的太阳,也无法让它温暖起来。凉风习习,阵阵风铃声从两丈高的炼丹炉顶传来,如夺命铁索的声音,令人要么悚悚惧怕,要么凄凄哀伤。
    无暇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立在这坟头草已漫过腰际的曾经的无名门下,怎能不凄凄惨惨戚戚,心中的难受和伤感无以言表!
    无法想象,此处曾经是她父亲的无名门,那个以武艺、医术、阵法闻名朝野上下的门派……家园已是不再,不管她和哥哥活成什么样,无名门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于此,无何有之乡,种着童忆……”曾经,不止一次说着这样的话,怀念着三平村,忆念着孩童时期,有父亲,有师兄们,也有无名门的下人!
    翠竹立在她家小姐身后,死命扯着无暇的袖子,这阴森森的,尽管是青天白日,也吓得她直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无暇蹙眉难展,终究哭不出来,随着风中传来的风铃声,一步一步朝那炼丹炉走去。
    两丈多高的炼丹炉,一点也没被磨损到,只有尘埃覆住了其本身光滑亮泽的高风亮节之态,三足炉脚下草木丛生,捡起一根棍子,将草木撩开一些,忽见眼前一花,噗通几声,咕噜噜地两声鸟叫,掠起面前的凉风阵阵。
    吓得无暇连退两步,用袖子挡在面前。灵光一闪,确定那是鸟时,放下衣袖,朝天空望去,只见一对五彩斑斓的偌大锦鸡,翱翔在天际,冲着日光而去,周身一圈一圈的光芒万丈……
    耳边传来翠竹惊喜的声音,“小姐,快看,是凤凰,凤凰……”
    凤凰?
    无暇并未否认,心中却是冷笑,明明只是一对长得漂亮些的野鸡而已!
    忽然觉得讽刺,师兄们总也说她是凤凰,可那样的日子,那样的结局,还不如一只野鸡呢!
    翠竹一声喊叫,那头茶山上立马传来附和声。
    无暇知道柳圆在这午时不会在茶山上,可他的探子却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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