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每天都被薅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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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半,    建筑系专教仍旧灯火通明,    直播间里的苑妈妈也仍旧要死不活地唱着歌。
    陆朗已经睡意全无，眉头深锁地捧着手机看岳母的激.情表演。
    他越看越觉得苑晓阳和妈妈长得像,    那个眼睛、那个嘴……但是那些动作……还有那气质……
    陆朗不知该作何评价,    这种震撼程度远超过当初他知道陆严喜欢苑成蹊时的震惊,    几乎能说是世界观被刷新了。
    陆朗看了一会,    心情复杂的给岳母刷花,    最后又送了辆游艇，朝苑晓阳道：“礼物的钱算我帐上,    算我孝敬……妈妈。”
    直播间里苑柔收到了她开直播以来的最大打赏,    震惊得连歌都唱不下了,    开始试图和陆朗尬聊以扒住这个难得的金主，见陆朗不回他，开始想做些儿童不宜的动作。
    陆朗不忍再看，绷着脸打了几个字，最后哎了一声又全部删掉,    只发了一句“加油，早点睡”,    发完把手机还给苑晓阳。
    苑晓阳看陆朗一脸吃屎的样子忍不住笑,    戳戳陆朗的脸颊逗他：“什么感觉？”
    陆朗应付地笑了下,    回道：“一言难尽。”
    尴尬，震惊，好奇，悲哀,    还有一点庆幸，庆幸苑晓阳一路活力不只没有受到影响，还活成了最好的样子，甚至拯救了差点没救的他。
    这些感想混合下来，陆朗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苑晓阳果然是他男神。
    来了这么一下，陆朗精神多了，继续小心翼翼地做他的模型。
    苑晓阳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一手支着头看着陆朗。他道：“我现在过的很好，所以不恨她，要是没有她，我也遇不到你。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没病没痛，自己能养活自己，不需要靠别人。”
    “我看有点难。”三十几岁又没有才能的女主播是真的惨。
    “我知道，所以我想之后给她报个班，学点美甲或是美发，她对打扮还是有点兴趣的。”之后再让她开个小店，做点赚不了大钱，但总归饿不死的生意。
    “不过只是理想。”苑晓阳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指去摸陆朗结实的小臂，眷恋地戳了戳，“到时候说不定还得陪她去上。反正我家狼宝得好看，到时候我学会了，帮你做水晶指甲。”
    陆朗嗤笑一声，举起指甲上满是干硬的胶的手指晃了晃：“看，已经有水晶指甲了。”
    半夜三点，陆朗从模型中抬起头时，苑晓阳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脸毫无防备地朝着陆朗。
    环境不好，但苑晓阳睡得很熟，陆朗给他盖了外套，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他也没发现。
    陆朗伸了个懒腰，又继续埋头调整他的模型。
    清晨六点，阳光从窗户照进专教里，把这死气沉沉的空间照出了一点生气。
    还有人在赶工，苑晓阳被他们的声响吵醒，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睁开眼的刹那有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但一看到陆朗他又安心了。
    陆朗就趴在他旁边，脸朝着他睡。陆朗的头发乱糟糟，上头卡着木屑，眼底下还有黑眼圈，看来是累惨了。
    苑晓阳稍稍一动陆朗便张开眼睛，睡得很浅。
    “你再睡。”陆朗爬了起来，一脸疲倦，“我去给你买早点。”
    “我去吧，你昨天几点睡？”苑晓阳又把他按回椅子上，自己爬了起来。
    “四点多。”陆朗打了个哈欠，把头埋在苑晓阳的肚子上蹭了蹭，“快死了，累死老子了。”
    桌上的模型已经完工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放在那，简直是个艺术品。
    陆朗以前大剌剌的，但上了大学后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能做到一百分的事情绝不会只做到九十九分，每项作业都要做到最好，就像这个模型一样，其实前几天便做过了，只是觉得不够好，便又重做了一次。
    苑晓阳赞赏地摸摸陆朗的头，穿着陆朗的外套出去了。
    六点半，苑晓阳提着两大袋的早点和饮料回来，先给了陆朗一份，又拎着袋子给那些还醒着的同学分，分完了剩余的便放在角落里贴了张纸让大家自己取。
    大家熬了一整夜，连出门买的力气都没了，简直觉得现在的苑晓阳是救星。
    昨天虽是忙了一整晚，但战斗还未结束，今天还得继续。
    陆朗一整天的课是满的，还要交模型听评讲，晚上又得改另一堂课的方案，不知道得到几点才能回家。
    陆朗忙，苑晓阳也忙。吃完早饭后他便直接上课去了，一上便上到了五点。上完了课还没完，他又匆匆背着包赶去见同学。他和几个同学组队参加数学建模比赛，最近这一阵子都在准备。
    “阳哥，来了？”
    “来了来了。”苑晓阳下课后一路飞奔，终于赶上了，“抱歉迟了点。”
    “不迟，我们也刚下课。”同学道，“陆朗呢？约他晚上一起吃鸡。”
    “他最近赶作业赶得饭都吃不上了，哪有时间吃鸡。”
    苑晓阳的同学们都认识陆朗，和陆朗处的不错。
    上大学前他们两个就说好了，谈恋爱重要，认识朋友也重要。有人大学四年来除了个对象之外谁也没认识，成天都和对象混在一起，毕业若是分了，这四年的交友进度直接等于零。
    因此他们两人和自己的、对方的系上同学都处得不错，不只苑晓阳和陆朗的同学打成一片，陆朗也常和苑晓阳的同学玩在一起，一有空就约着打球、打游戏。
    想到陆朗，苑晓阳忙又发信息给陆朗提醒他吃饭。他们一整天都没给对方发信息，最后一条还是昨天苑晓阳给陆朗发的“我去找你”。
    陆朗没有立刻回他，苑晓阳也不太在意，各自忙去了。
    十点，苑晓阳散会时看了眼手机，发现陆朗八点多时回复他了，告诉他自己不知道得忙到几点，让他先回家。
    十一点多，陆朗打着哈欠从图书馆出来。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去哪里？陆朗已经完全混乱了。几年前那个半夜还能一整晚蹲人打架的陆朗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每天结束学习时都快虚脱。
    他困的想死，想打车回家却又觉得自己再不走走整个人都要废了，只好拖着包走回家去。
    好想苑晓阳，想回家把苑晓阳抱起来亲一会，再搂着睡个觉。
    一想到苑晓阳在家里等他，陆朗便来了精神，连脚步都加快了。
    然而走到某个路口时，陆朗的脚步又放慢了下来。他犹豫片刻，最后转了个弯朝另一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陆朗在某个摊位前排队。
    他家羊不挑嘴，什么都爱吃，也没说过特别喜欢吃什么。然而他知道，苑晓阳青春期糊里糊涂地过，没人给他补过身体，因此对补汤一直有种发自内心的向往，一喝汤就开心。
    陆朗累的快吐，但还是乖乖地在学校附近那家卖骨头汤的店里排队了，准备带碗炖得浓郁的骨头汤回家喂羊。
    十一点五十五，跑了一路的陆朗气喘吁吁的打开家门，怀里的汤还是烫的。
    他冲进家门时差点撞上苑晓阳，苑晓阳穿着外套也站在门口正要出门。
    “这么晚了还想上哪去？”
    “我等不到你。”苑晓阳委屈巴巴，想被抛弃的小羊，“打你电话也没接，想去找你。”
    “手机没电了。”陆朗搓搓他的头做安抚，又走进屋里，“别管那个了，我给你带了汤回来，快趁热喝。你晚上没吃吧？”
    “骨头汤？要喝！”苑晓阳的眼睛顿时亮了。
    厨房里，苑晓阳站着喝那碗汤，陆朗靠在一旁看他喝。
    苑晓阳和陆朗想像中的一样，喝汤喝的脸颊红润，整张脸都带着幸福满足的表情。陆朗一看他那表情，顿时觉得大晚上累的要死还去排队也不算什么了，只觉得值，特别值。
    “喝点？”苑晓阳把勺子推到陆朗嘴边。
    陆朗就着勺子喝了一口，苑晓阳又舀了一勺。他摇头道：“你喝，我不行了，先去睡会。”
    虽然他想抱抱苑晓阳再说点话，但是这几天他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不到十小时，困到头痛，实在不行了。
    苑晓阳喝完汤准备回卧室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一脸错愕地看着客厅。
    客厅里，陆朗躺在地板上，身体下铺了几个之前装材料用的纸箱，身上盖着一件曾经是潮牌，如今沾满502、沦为工作服的外套。
    苑晓阳：“？？？”
    惨，昔日的富二代，如今沦落到睡纸箱。他这样子再加上一头乱发和胡渣，就像个很帅气的流浪汉。
    “陆朗，怎么不上床睡？”苑晓阳凑过去摇摇陆朗。
    陆朗勉强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好几天没洗澡了，上床去把你和床都弄臭了，明天洗完澡再上床睡。”他实在太臭了，躺在床上实在是在亵渎床铺。
    苑晓阳蹲在纸箱前一脸怜悯地看着他，看了一会也跟着一起躺下来，说道：“陪你流浪。”
    “你到床上去睡，乖，听话。”
    “就和你一起睡。”
    苑晓阳拉起陆朗的胳膊，把自己塞进陆朗怀里，舒服的发抖。
    冷冷的秋天，他们就像是依偎取暖、相依为命的小动物，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陆朗很累，但心里升起了一丝甜意，苑晓阳是真的愿意陪他同甘共苦的人，从不嫌弃他。
    一分钟后。
    苑晓阳再次拉起陆朗的胳膊，麻利地滚了出去。
    陆朗：“？”
    苑晓阳：“你真的好臭，受不了，我先走了，告辞！”
    陆朗：“？？？”
    陆朗觉得这个秋天好冷啊，羊都是大屁.眼子。
    他决定明天洗完澡后一定要揍苑晓阳一顿。
    陆朗心里想着各种揍羊的姿势，想了一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刚睡着没多久，苑晓阳抱着两条薄被从卧室里出来，又给自己也拖了个纸箱铺在一旁。
    臭归臭，他还是想和陆朗一起睡，苑晓阳满足地窝在陆朗旁边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两人一觉睡到了九点。
    夜里苑晓阳自动滚进陆朗怀里，陆朗醒来时怀里搂着睡得流口水的苑晓阳。地板太硬他睡得不太舒服，但是心里却又十分满足。
    他慵懒地蹭了蹭苑晓阳的卷发，吸了几口，接着小心翼翼地把苑晓阳抱到床上去，自己则进了浴室。
    苑晓阳难得起的比陆朗晚，九点半他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打着哈欠进浴室时，陆朗已经洗完澡，正光着身体在镜子前刮胡子。
    陆朗看他来了，斜眼看他一眼，露出一个帅气的笑。
    苑晓阳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但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醒了，看到陆朗那样子自动红了脸，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陆朗舔了下唇，低声道：“过来，我要教训你。”
    苑晓阳乖乖靠近等教训。
    陆朗刮胡刀一扔，转身把苑晓阳搂进怀里使劲地揉：“臭不臭？还臭不臭？”
    “不臭！香！”
    “还跑不跑？嗯？”
    “亲我一口我就不跑了！”
    “亲就够了？亲你哪够教训你！”
    一个小时后，教训人的和被教训的终于从浴室里出来，出来时双双脸颊红润，一脸满足。
    “对了。”苑晓阳笑眯眯地回头看他，“昨天你的战友们还约你吃鸡呢。”
    “吃什么鸡！刚才已经吃过了。”陆朗道，“晚上约打球。”
    每天趴在桌上画图画的腰酸背痛，搞得现在不只快秃头，连体力和腰力都有点退化的迹象，他再不打球、运动不行了。
    两个人在家里又腻歪了一阵，亲够了、抱够了才决定出门。
    “今天吃什么？”苑晓阳边穿外套边问。
    陆朗帮苑晓阳拉上拉链，两人今天穿的同款外套：“那天说要带你吃冰淇淋，走，说到做到。”
    “还真要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小时候没吃到的我都要给你补回来。”
    陆朗带着苑晓阳到麦当劳，给苑晓阳排队买冰淇淋，还点了个儿童套餐。
    他排队时苑晓阳就在一旁等，苑晓阳被他打扮的很帅，皮肤白，大眼睛，微微下垂的眼睛看起来脾气很好，而且眼神中满是自信。
    陆朗看得心动，拿着冰淇淋走过去时忍不住逗他：“帅哥，等人呢？”
    苑晓阳笑了：“等我男朋友。”
    “别等了，跟着我有冰淇淋吃。”陆朗把冰淇淋朝苑晓阳一递，苑晓阳就着他的手舔了一口，满足地舔舔唇：“行了，就跟着你了。”
    那天的冰淇淋特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