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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果然言中。那夜十二点时玉雯永远的沉睡下去了。按规定。葬礼在一天后举行。关于为何这么仓促。boss说玉雯的儿子薛林在美国就职的公司老板只放了五天假。我算服他这种儿子了。真是上的美国大学。什么都没有赚钱重要。
举办葬礼这天,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天空阴霾,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似乎也在为玉雯的殒逝伤惘。应该是不谋而合。参加葬礼的人都是一袭黑色。包括撑的黑伞。戴着一副墨镜。
薛林有二十四岁左右。至于张相嘛。和我差不多。都是站在人群里不被发觉的群众相貌。实在没可形容的。
我很奇怪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根本不存在至亲亡故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空洞的冰冷。他就是以这样的表情迎接来往的人们。
不过他看布妮的表情却有所变化。眼睛闪烁其光。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不现在不合时宜。
玉雯的骨灰盒开始下葬时。大家都集中到薛林身边。走场子的安慰他,有的再哭个没有眼泪的哭泣。
我自觉没机会和他们争表现的机会。看布妮似乎也漫不经心。拉着她远远的走到个清静的地方。问道:“你注意到没有。薛林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他好象认识你。”
布妮不以为然说:“噢。我们是同学。上大学时曾相互照应。关系还差不多。”
我吃一惊,说:“看不出来啊。我说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怎么那么热烈。这家伙是不是喜欢你啊?”我有意无意的问。一听他们是同学。我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布妮上下打量我一眼。说:“我怎么听着这话酸溜溜的。你还别说。他以前是追求过我。不过我拒绝了他。因为当时我心里只装下一个柳元浩。”
“那现在呢?”我有些紧张。
布妮双手一摊。表示很无奈。“这可不好说。我说不定会考虑他。”
我慌忙指着自己。“那,那我呢。咱们不都已经那个了吗?”
布妮轻捶我一下。“什么那个了。你别胡说。你除非和那个上官雪妍分了。否则我们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没有的。”
我正要说“凡事得慢慢来啊。”不远处boss叫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快过来。”
boss可真会挑时间。我心里那个气啊。我怏怏不乐和布妮向人群处走去。
“喂。安飞。没看出来。你现在的表情倒很符合现场气氛。”布妮挽上我的胳膊轻笑道。
“你就尽情的乐吧。”我有些气愤。真是岂有此理。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寻我开心。
布妮踢我一下气气的说:“你真是衰man。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比女人还小气。”
我苦笑道:“不是我小气。这说明我在乎你。我心里有你。我是爱你的。”我越说越激昂。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她看看。老子的心可是纯粹的红色桃子形的。(这种型号的男人最专一)
布妮一脸幸福的偎上我的臂膀。轻声道:“傻瓜。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别说了。那些人都看着我们呢。”我注意到很多古怪的眼神都瞅着我们。仿佛我俩是火星上来的。
boss指着已下葬完毕的墓碑沉声说:“安飞。布妮。你们玉雯阿姨生前很看好你们。你们为她鞠个躬吧。相信她在天之灵也会祝福你们。”
一旁的薛林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我们。当这种目光扫到我脸上时我敏锐的觉得这目光充满了怨毒。
当我们走到墓碑前时薛林突然横在我俩面前。
boss吃惊的说:“薛林。你干什么呢。”
“这没你的事。一边呆着。”这家伙看都不看boss一眼。不客气的说。
boss没再说话。我感觉薛林似乎对boss有成见。否则不会当这么多人让他难堪。
布妮气愤的说:“薛林。你什么意思。我爸爸待你们母子不薄。你凭什么这么跟他说话。”
薛林突然笑了。“待我们不薄。哼。那是他对我妈的亏欠。他毁了我妈一辈子的幸福。我爸死后。她本可以改嫁到一家条件好的人家。可是为了他甘愿受苦一辈子。你们体会过她的艰辛吗。直到临死她还念着他的名字。”
boss沉声说:“过去的事是我的错。我会用我余下的光阴去弥补。但今天,薛林,请你让他们为你妈行礼。这是她生前的愿望。”
薛林转身面向墓碑哭中带笑道:“妈。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袒护着这些外人。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你考虑过你儿子吗?”
“住口。”我有些恼了。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个自私的家伙这么对已死之人这么大呼小叫。玉雯是伟大的。可为什么有个这么自私的儿子。
薛林回头看我一眼,阴阴的笑了。“你就是布妮的男朋友安飞。好。我记住你了。咱们后会有期。”说毕将伞狠摔在碑石上悻悻的走了。
周围都议论起薛林的绝情寡义。boss重掌领导权柄。大声说:“好了。请大家安静。”
周围倾刻只余得潇潇的雨声。气氛忽然又凝重起来。我和布妮摘下眼镜。缓缓躬下身子。雨线中模糊的碑石似乎又清晰起来。那是玉雯温婉的面庞。我相信这个已香消玉殒的女人残留世间的应该只是那一段沧桑的遗憾的爱情。
雨下的更大了。玉雯的坟前只剩下我,布妮,boss三人。我和布妮相偎着站在boss身后。他像一尊塑像一样伫立石碑前。专注的盯着石碑。一如盯着生前的玉雯。
“安飞。你看那里来了好多人。”布妮指着我们身后吃惊的叫道。其实布妮一直都在东张西望。我们现在只是义务陪同boss。
我回头一看。可不是。至少有七八个人。全部是黑西服。黑墨镜,黑伞。不过走在最前面一个约五十多岁老头撑伞的事情就由别人代劳了。他穿着件很大的黑风衣。拄着根精致的手杖。我目光扫到旁边掺扶他的人,心头一惊。这不是柳元浩吗。那这老头?难道是柳志斌。
我把想法告诉了布妮。布妮也皱起眉头。说:“我看也是。说不定他现在仍深爱着玉雯阿姨。否则不会千里迢迢从韩国赶来参加她的葬礼。哦。我得告诉我爸爸。”
“爸爸。你看后面那人。是不是柳志斌。”
“哦。”boss转过头来。立时。他摘去了眼镜。那双黯淡的眼睛里即刻迸射出光芒。他缓缓向前走去。同时丢掉了伞。我慌忙上前,为他撑住伞。
boss喃喃的说:“三十多年了。他还是没变。”
柳志斌走上来,目光与boss接触的瞬间,他取下眼镜。同时站住了。两人这么对视足有一分钟。我看不出他们的目光里所流露出的是怎样的情愫。可是这却是很复杂的情愫。是三十多年沧桑世故的沉淀。
柳志斌没有发一言。他随后目光流转,专注到石碑上。眼神变得哀惋。他一挥手,柳元浩撤去了伞。然后他独自一人徐步向前走去。像boss一样,他塑像一样伫立石碑前。任由雨水击打他身上。
boss向我挥挥手,然后也冒雨走上前,与柳志斌一并伫立在石碑前。
我知道此时的坟地属于他们两个。我拉着布妮向后面走去。柳元浩他们也一样。他一直瞅着我。
走了很远。柳元浩突然叫住我们。“两位。我们可以谈谈吗?”
他这次的口气极其客气。仿佛变个人。
布妮根本不屑于看他。脸偎在我怀里。我轻笑道:“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
柳元浩也不生气。说:“之前的事我想对布妮说声对不起。我这次是真诚来道歉的。我爸已经了解那件事情的原委。造成玉雯阿姨不幸的是那个时代的观念。不是王叔叔的错。所以,布妮。请你一定要谅解我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布妮从我怀里出来。冷笑道:“如果我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现在请你原谅我,你觉得可能吗?”
“请你原谅我。否则我和我爸爸会一辈子不安。”柳元浩忏悔者般在我们面前低着头。
布妮斩钉截铁说:“不可能。除非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姑奶奶。”
靠。这么苛刻的条件都提的出来。我要是柳元浩定断然拒绝。士可杀不可辱。
也许韩国人的气节观念没咱们中国人浓厚。这家伙眉头都不眨一下当即跪下,额头硬是磕的沉闷有声。最后那句“姑奶奶”更是叫的干脆。
“你。”布妮显然意料不到。有些无措。咬了咬嘴唇说:“好了。我原谅你了。不过你给我爸爸造成的伤害最大。所以你要求得他的原谅啊。”
柳元浩说:“那,那是不是我还得给王叔叔磕三个响头。唉。这叫法。对了。该叫什么呢。”
我和布妮忍不住笑了。这小子不会脑子进水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是boss。
简直难以置信。他竟和柳志斌有说有笑向我们走来。难道他们也冰释前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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