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辈

    
    老油条的老张看我认罚，索性直接摆烂，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小秦这么年轻，脑子又活，还读书多的都输了，那我有什么办法嘛，我喝。”
    酒过三巡，也就是说我和老张已经一人喝了九杯，有些扛不住了，感觉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头一歪，倒在石桌上，老张多挺了一轮，之后，老张留下的员工把我们抬到了之前在厂房这边准备的一个房间休息，弄了个大通铺，两个垫子堆在一起，上面铺了被褥，还有两个简易的床头柜和烟灰缸。
    屋内的空调开着，温度适宜，此刻向外看去，整个厂房附近再无一缕灯火。
    我摸索着起床，给自己点了根烟。
    “给我也来一根。”
    “你没醉？”
    老张好笑的看着我，“你自己不也没醉，怎么样，今晚上受到的冲击挺大的吧。”
    我索性打开了灯，看老张的样子，哪有什么喝醉的样子。
    “是啊，挺大的，我只是没想到，李叔的形象崩塌了呀，所以茶馆里真正的老板是李叔边上坐的那个？”
    “嗯，无所谓，反正我也来不了凉城几次，这样的酒会大概也不会出现几次，都是凡夫俗子，我得选择了，那别人会出现的事情，自然也有可能发生在你认为不太可能发生的人身上。”
    一切就都跟清晰了，我还说老张这样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对茶感兴趣来了，原来并不是他对茶感兴趣，而是为了对老李释放善意。
    思维一瞬间变得通透了。
    “也就那样吧。”
    “对，也就那样。”
    我看了一眼老张，“你更纯粹一些。”
    “还行吧，因为我没有限制，可以肆无忌惮。”
    也对，这些事情得看各自的条件。老张有个前置条件说得很好，有得选择的话，没得选择那自然想发生点什么都不可能，但有得选择，没几个人扛得住。
    久守必失！
    天下的女人何其多，梅兰秋菊，各擅胜场，总有一个能长在你的点上，然后将其攻破，我领悟得还有些晚了，不然今晚上可以再少喝几杯的，场上的情形没有快速了解，主要是老张给了我错误的信号。
    有些事情可以被猜到，但不能被看到。
    这是安全感的来源和距离。
    一根烟抽烟，老张摁灭了烟头。“我从京畿那边找了几个相当专业的管理人员，这段时间我也会在凉城多待些天，你那个预定的副总什么时候可以报道，过来看看？”
    “至少你得等这边步入正轨以后才能离开，咱们合同上说得明明白白的。”
    “放心吧，正好，虽然没赶上他们大学毕业季，但应届生找不到工作的应该挺多的，直接社招，然后技术人员我这边已经直接可以把其中一个研究所的人拿过来用。”
    “那就行，尽快把人员完善了吧，我明天给她打个电话，过来大家打个照面。”
    “没问题，可以，那就睡吧。”老张说完钻进了被窝，我也掖好了被子，不大不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各朝一边睡了过去。
    酒是真的好酒，第二天一点也没有那种头疼的感觉，我起来的时候老张还在睡，去屋外打了一套体术，当汗水涌出的时候，连脑子里的那点昏沉感觉也彻底消失了。
    这是第一次我头天喝了酒，第二天还能这么清爽的，就像是被清晨的雨露洗刷了一遍。
    “宝依！”
    “要死啊你，没大没小的，叫大师姐。”
    “切，床上的时候咋不听你说没大没小的，你一直喊的都是太大了的，过来凉城小河湾这边，你准备一下，现在制药厂建成了，另一个股东也到了，我们碰个面，相互了解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电话那头的薛宝依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好，好的，我这就准备一下，马上过来。”
    “要过来了是吧？”
    突兀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卧槽，你能不能别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
    “我不神出鬼没怎么能听到你的小秘密呢。”老张嘿嘿坏笑。
    “这不算小秘密，不是我的人我怎么敢用，对了，总裁是谁？”
    “你嫂子。”
    “认证过得那种？”
    老张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说的什么话，记住，你老张哥哥我只有唯一一个认证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一辆车子停在前方，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在她身边还有个ol装束的助理。
    “老东西，没把你喝死吧，天天不着家，连一起出来外面了，都不愿意住在一起，昨晚上跟谁鬼混呢。”
    老张舔着笑脸，将我推了出来。
    “老婆说的哪里话，跟他鬼混的，窝点就在后面，老婆可以去查看。”
    中年女人脸一红，不再理会他，“你就是小秦了吧？我常听老张提起你，倒不是恭维，而是确实提的比较多，特别是你上神都专利认证以后，他跟我说了你不少的事情，言辞之间不假赞美之词。”
    “嫂子好。”
    “嗯，好，果然是一表人才，比老张强多了。”
    “胡说八道，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那也是京畿的一道风景好不好？”
    “找个地方坐一下，我让人给你们带了早餐，就是你们凉城特色的米线，羊肉米线，好像听说挺有名的，咱们边吃边聊，对了，你的那个副总呢？来了没？”
    我看了一眼大路的方向，还没看到车辆。
    “刚刚才通知了的，估计还要点时间。”
    “没事，我们去那等她就行。”
    老张把自家媳妇放到了这里，可想而知他对此有多重视。
    坐回了之前的那个凉亭，这个点朝阳升起，周围又没有遮挡之物，显得很惬意，阳光照在身上，虽然还有些凉意，毕竟是12月份的凉城，早晚温差很大，但已经比很多区域暖和多了。
    “来，二位董事，这是我的资料，两位看一下。”嫂子调侃道，身边的助理员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嫂子的个人简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感情这不是一个放在这边的监控器，而是确确实实的能人。
    之前老张的那个粮种公司就是她在弄的，这二人是典型的夫妻档。
    专业的企业管理大学毕业，中山大学毕业，那个年代，大学生都没几个，能从那边毕业，含金量可想而知。
    在老张的粮种公司之前，还管理过多家有名企业，这些都不算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曾经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看到过她—窦丽姝，这个名字了太有震撼力了，在大禹国的商业界。
    我被震撼到了。
    默默地转头看向老张，“那，张哥，您在你们的事业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嫂子微微一笑，老张默默转头，点了根烟，无比嚣张的咧嘴一笑。
    “我老张驯服了她！”
    一辆熟悉的白色车子驶进小河湾，在停车场停下，大师姐走了过来，我冲她招了招手，与老张的婆娘一比，感觉大师姐就有些不够看了，尽管相差了十多年，但再给大师姐十多年，其实也达不到窦丽姝的高度，这是先天条件上就带来的差距。
    以及时代背景下各自的机遇。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大师姐到来，从文件夹里拿出自己的简历。
    “这是我的简历！”
    “坐吧，坐小秦边上，不用这么拘束，今天只是我们碰个面。”老张笑着说道，那目光看看我，又看看大师姐，笑的怪异。
    “丽姝女士？”大师姐显然也看到了窦丽姝，对这些她比我还要熟悉，因为这几乎是她这个专业领域里的顶尖人物。
    “薛经理，我认得你，看到你我就彻底放心了，我开始还有点担心小秦安排个不怎么专业的小姑娘过来，现在我倒是完全放心了。”
    “你们认识？”
    “我跟丽姝女士因为业务的事情，以前在神都有过接触。”大师姐开口说道，脸上的激动之色看来是对窦丽姝很尊重。
    窦丽姝站起身来，伸出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老张神色暗淡，“走吧，走吧，没我们两个什么事了，让她们自己聊吧。”说着就拉着我，要离开。
    嫂子瞪了他一眼，后者立马乖乖的了。
    助理员提着食盒走了过来，这玩意有保温作用，打开来还是热气腾腾的，就像是刚刚买来的一样，一人一份。
    “大冷的天，吃点羊肉暖一暖，开动开动。”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丽姝你跟薛经理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这个制药厂就交给你们了，我和小秦也就放心了。”
    “那还需要你说。”
    我看了大师姐一眼，“那嫂子你们一会可以随处走走，多了解一下。”
    一顿早餐后，老张拉着我在步道边上散步，小河的水很清澈，冬季了，没多少雨水，河水自然很清。
    “你老家种植的事情忙的怎么样了？”
    “走上正轨了，不过还得几年时间，一时间是看不出效果的，真正开始供应，大概需要5-6年时间，才能大批量的供应上来。”我算过，起码要等我们先赚了第一笔，才会有更多的人跟上来，后续才能实现大规模种植。
    也就是差不多前后需要两个批次，那个时候应该也是药厂真正具备影响力，如日中天的时候，如果一切不出现意外的话。
    “倒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