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陛下召您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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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秦程乔三人傍晚回了府衙，那薛医师也刚刚好将尸检结果写成了文书，递给了乔沉舟。/p
    “他们的死亡时间很奇怪，五天前正好是本月的阴日，他们被杀的时间也恰巧都在一个时辰之内，正好是那天的阴时。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老朽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巧合，倒像是人为的献祭之举。”薛医师道，“老朽察验过这几人的身份，有两具尸体不可辨认，有四具尸体确实是棺材铺的人，老朽勉强将他们生前的样子还原画了出来，让小薛去他们的住处找邻居辨认了，确实就是他们。”/p
    乔沉舟道：“那得再麻烦小薛再去一趟名册坊，帮我把已经查明身份的几人的出生日期都誊写一份下来交给我。”/p
    薛凯领命去了。薛医师问道：“乔大人可是知道了什么？”/p
    “我府上住着一个江湖人士，他曾经有个冥教的朋友，现在这个情况，和他口中冥教的献祭仪式很像。如果这几个人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话，或许就是冥教在搞鬼。”乔沉舟答道。/p
    薛医师皱褶眉头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如果真的是冥教做的事情，那他们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吧。天子脚下也敢这么放肆，在别的地方不知道要嚣张成什么样子。”/p
    秦宵接话道：“我最担心却是，朝廷一般不会轻易管束江湖之事，江湖人士也不会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或者门派壮大敢和朝廷对着干。今日冥教来这么一出，万一实在向新帝挑衅怎么办？他在哪里不能做这个法事，为什么偏偏要在天子脚下动土？”/p
    乔沉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世子殿下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不知道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耶律雄奇说的那句，会做这个法事的人不一定就是冥教中人，有可能是像他一样听说过这个法事因此想要复活某个人，或者是只是纯粹想要借机陷害冥教的人做的呢？”/p
    秦宵并不赞同：“就算不是冥教中人做的，但是他们确实有这个做法事的能力。你也听见了耶律雄奇口中的冥教，以杀人为乐，崇拜死亡，而且就算杀人都是以酷刑折磨人以致死去。假如是平民百姓惹上了冥教，根本就没有办法从一群身怀武功的变态手中逃出来。这样的一个组织存在，是我们大魏江山社稷动摇的威胁！”/p
    乔沉舟沉默不语。他到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他只是充满了对冥教众人的愤恨，是因为自己城中百姓，一方子民没有受到保护，是他宵禁之时安排的衙役巡逻还不够充分。他没想到自己心疼人民姓名的时候，并未想过秦宵会因为冥教动摇了大魏江山而大动肝火。/p
    秦宵道：“等到薛捕头回来，确认了这几个死者确实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基本上就有理由发兵冥教了。我会连夜进宫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皇上，乔大人，我希望你也能写一份奏折递上去，增加一份成功的几率。”/p
    乔沉舟点头，不管攻打冥教是为了皇帝的政权还是为了保护平民，都是有益无害的事情。他们俩可以在这件事上站在同一阵营。“世子殿下请放心，浮山为了不让大魏子民再生活于邪教的阴影之下，也必要助世子殿下一臂之力。”/p
    程千冉默然地看着他们俩竟然因为都打算出兵冥教而成为同一阵营，不禁有些想笑。/p
    薛凯回来得正是时候，急急忙忙冲进了府衙的大堂将抄写好的两张纸交给乔沉舟：“来的路上我看过了，除了四个棺材铺的人不是阴月阴时出生的，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也不是，其他五人都符合大人说的时间条件。”/p
    程千冉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们判断错了？真的是有人想要嫁祸冥教？”/p
    秦宵道：“管他是不是嫁祸，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求陛下出兵了。”/p
    乔沉舟也有些疑虑：“我虽然也同意出兵冥教，但是更想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我需要把他们绳之以法。如果真的不是冥教之中的人，我怀疑这个人仍然在金陵城中。而耶律雄奇说这个法阵的效用，要么是将死人复活，要么是去阴间一日。如果他选择的是去阴间，那么他余生当中如果又打算去一次呢？我更想找出这个杀人凶手，不管他是不是冥教中人，我一定要抓到他。”/p
    薛医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老朽倒是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冥教之人。老朽曾经听说，棺材铺的人因为常年接触死人，他们打造的棺材，是死人的睡床，因此，做了一辈子死人生意的人本身就能顶替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阴人。老朽认为啊，这五个棺材铺的人也可以充当做法事的阴人，所以法事应当是成功的。”/p
    秦宵也劝道：“金陵城中的捕快捕头已经查看了现场一天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现。我想那个人必定是有武功之人，且心思及其细腻，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到人，不如我们先求一道皇命，让陛下同意出兵冥教，而后我们兵分两路，你身为金陵令势必不能随军，便在金陵城内查询真相，我，如果我能够被陛下同意带兵，必将冥教斩草除根！”/p
    乔沉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点头表示同意道：“那你此时便去进宫找皇上吧，我回府去写要递上去的奏折，顺道帮你把程公子送回护国公府。世子殿下，你看这样安排如何？”/p
    秦宵笑道：“这样自然好。”他转头拍了拍程千冉的肩膀，程千冉抬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意，“我信任乔大人。”/p
    乔沉舟走到薛医师身边，恭敬地朝他做了个揖：“今天真是辛苦您了。多亏有您在，这些人的身份才能出得这么快。”/p
    薛医师托住他：“乔大人这是什么话，老朽也是金陵府衙当值的人，助大人破案本就是理所应当。更何况，这作案之人，是罪大恶极，老朽也希望您能够早日抓到这个凶徒。”/p
    乔沉舟眼睛里泪意盈盈：“定不负所托。”他摸了摸眼角，朝薛凯说道：“小薛，你把薛医师掺回房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们了。”/p
    两人应声去了，乔沉舟带着程千冉上了马车，秦宵一个人打马赶往皇宫。/p
    程千冉撩起马车上的帘子看向与自己背道而驰的秦宵，直到他变成远方的一个跳动的黑点才收回了视线。乔沉舟打趣道：“那么依赖世子殿下么？”/p
    程千冉笑道：“哪里，我只是替秦兄担心。万一陛下不肯，依照他的性子，定要自己生许久的闷气。”/p
    乔沉舟叹了口气说道：“不会的。你不了解陛下。陛下好战得很，况且这种出兵，有利于他的江山稳固，他怎么会不出兵呢？”/p
    程千冉心中“咯噔”一声，试探道：“我有幸见过陛下一次，觉得陛下不是那么暴戾的人啊。”/p
    乔沉舟嗤笑一声，“我也算是经历了两朝，读过些史书，就算是再仁慈的皇帝，在遇到了动摇自己政权的事情的时候，也会变得铁石心肠。”/p
    程千冉低低的“恩”了一声，心中却略有些不以为然。他虽然读的书不算多，但是论起所唱过的戏文，演过的百态人生再少也有数百场。论起皇家史料，都是温柔多情，缱绻昳丽，似汉成帝的温柔乡，似唐明皇的大唐富贵花。就算是再铁血的帝王如祖龙皇帝，还有个传说中的阿房姑娘。哪个成功的帝王身边，没有数个红颜知己相伴呢，而这些帝王对待起自己喜爱的人，从不吝啬权利与温情。/p
    乔沉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自己也拿不准他与世子的关系，与皇上的关系，直觉自己还是不要参与得好，于是干脆闭上了嘴巴。/p
    马车很快就到了护国公府，乔沉舟把程千冉放在了护国公府门口，等到巨阙亲自接了他进去才离开。/p
    夜晚不过须臾时光，很快第二天清晨就到来了。/p
    程千冉站在朝堂之上，就看见泛着黑眼圈的秦宵朝自己比了一个搞定了的手势。他点了点头，便明白剩下的事情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便在诸位文官武官汇报完事情之后，待明瑾拖长了声音问一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站了出来。/p
    “臣有本启奏——”/p
    这一声算是把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谁都没想到一个五品官员竟然也有要事值得在朝堂之上讨论。俞司空干脆和身边的人调笑了起来：“老夫还以为他要一辈子在朝堂上做个摆设呢。”/p
    皇帝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俞司空甩了甩袖子，面色如常。/p
    李乾道：“爱卿何事？”/p
    乔沉舟走上前去：“金陵城中近日出了一个大案，死了十人。经过查证，是邪教冥教以酷刑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杀死十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来做其教中流传的复活仪式。臣认为，这是邪教在蓄意挑衅陛下的权威。趁陛下刚刚登基，根基未稳，肆意杀害京城百姓，这是皇权的耻辱！若是任由邪教继续这样肆意取人性命，而朝廷无所作为的话，怕是要动摇我大魏根基啊！”/p
    李乾还未答话，俞司空就先道：“乔大人怕是夸大其词了吧？不好好找到杀人凶手，反而在这里危言耸听？依老臣愚见，乔大人怕才是在动摇大魏根基啊。”/p
    乔沉舟才懒得理他，更何况还有耶律雄奇的大仇，一丝目光都没有分给俞司空，只是定定地瞧着李乾。/p
    李乾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很快笑道：“司空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他看着乔沉舟道：“朕觉得乔大人说得极对。这件事确实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任由邪教发展壮大，现在只是屠杀百姓，日后各位官员的姓名怕也是岌岌可危啊。”/p
    皇帝最后一句出来，本来下面还在议论纷纷嗤笑不已的众官员顿时肃静而立。/p
    俞司空猜到了皇帝应当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兵，便也出列上前道：“陛下，既然打算出兵邪教，那必要清点兵马，粮草，封将，挂帅，缺一不可，现在老臣的武英阁当中，大魏名将皆已是高龄，而肃清邪教之事动用武英阁名将未免大材小用，势必要从小辈当中挑选勇武之人担当将帅才好。一方面为日后武英阁挑选将才，而来百姓也不用认为邪教是何等可怖势力需要朝廷大张旗鼓而造成人心恐慌和动乱。”/p
    皇帝饶有兴致地道：“司空说的有理，那要依司空所说，何人为将，何人为帅才好？”/p
    俞司空摸了摸自己翘起来的胡子，笑道：“我儿俞谦，打小随我一同练武，学习兵法，今日正是能为大魏效力的时候，望陛下能给他一个机会。”/p
    皇帝又问：“那依司空对自己的儿子的见解，他是为兵，为将，还是为帅呢？”/p
    俞司空笑道：“俞谦之才，为将可，为帅亦可，全凭皇上吩咐。”/p
    李乾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明瑾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李乾摇了摇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对俞司空笑道：“既然这样，那朕就封他为，明正上将。”/p
    俞司空自得意满地拜谢圣恩：“谢陛下——”/p
    李乾环顾了一圈武英阁旗下的将领，又道：“谁可为帅？”武英阁众人却无一人上前。/p
    李乾几乎气笑了。/p
    “陛下，臣愿为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