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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请坐。”朝亖现在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装个哑巴也不是不行,非喊人夫人做什么?
她深感歉意,奈何大理寺荒凉得很,瓜果也没有,热水也只剩壶中半深。
引着兰琳参观了一圈大理寺,两人来到可通四方路的廊下,一个男儿装,坐的端正,一个女儿身,身姿挺拔,若说是女中豪杰配书生,也必是一段佳话。
“你刚才,为何唤我夫人?”兰琳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平白给人叫上年纪,芥蒂是实打实存在的。原是北楚栖跟着大凉太子走了,她一人呆着无聊,既来了大凉,又哪有老老实实坐在马车内赏人赏景的道理。
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小俊脸从那接迎的百官行列中偷偷溜了出去,她得了空,甩开两个绣花丫头,鬼使神差之下,索性也跟了上去。
来到这名叫大理寺的地方,心中甚是感叹,没想到那看起来身板娇小的女子,承的竟是破案的差事,心思敏捷自不用说,胆识气魄也定是过人,敬佩之意油然而生,更欲探个究竟。
“我见你坐在那北七世子的车銮上,就将你,当成了七世子的夫人。”在大凉,同乘有着诸多讲究,以皇族来说,帝后可同乘,普通妃嫔则不能逾越,各王爷上朝、寻常日子入宫请安、平日里出行,都有不同的规矩;以官位来说,品阶不同,不可同坐,马车的款式配备也大有不同;以人家来说,小姐们可同乘,公子们多以骑马,郊外出行,更是男女有别……
所以朝亖,也就自然以为兰琳和楚栖,是一家子。
可偏偏,兰琳不但不是北七世子的夫人,是那要来掺玄翎选妃一脚的那位郡主。
“本是小生先入为主,叫了郡主一声夫人,多有失敬,请郡主恕罪!”这般解释,朝亖自是红了脸,也没个正神去看兰琳。
“所以,你是觉得我和那七世子是一对咯?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不要紧了,兰琳心里,反而欢愉得很,“你倒是有意思,将我当成夫人,又将自己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叫做小生。啧——大凉,和我想的,倒是大有不同嘛!”
她说着,手上也没闲住,趁着朝亖微微吃惊的空当,径直将她的帽子摘了下来,取下那束发的簪子,三千青丝随风摇,摇出一个姑娘来。
兰琳眼中带笑地看着她,像只抓到了小鱼的花猫,弯起双眸等着她的反应。
“郡主慧眼,朝亖万般不及。”她回过神,现在才仔细打量起兰琳来,北渝丞相之女,得王家所赐郡主之号,与北七世子有着青梅竹马之谊,率真坦荡,个性不羁。
纠结怎么被看穿是个女孩子家家太过小气,朝亖粲然一笑,重新束起发来,挑眉道:“郡主难得来大凉一趟,若是不嫌,便由我做个东道主,带郡主去街上逛逛吧。”
“禀殿下,朝小姐先是去了大理寺,现在,则在东街上逛着。”
“一个人?”
“不是,还有一位姑娘,只是属下从前并未见过,并不认得。”
巧哉妙兮,玄翎反应过来朝亖没跟上的时候,派了影一去寻人。
楚栖难得亲自来大凉一趟,他自是想引着两人见见,只是不想朝亖耐不住繁文缛节,寻了机会偷偷溜了。
他可是没脸没皮同朝爷爷商量后,才将她从家中骗来今日的接迎之事。
“禀世子,找到了找到了!郡主在街上。”
“哦?也好,你们暗中跟着,只是她身上没多少银子,怕是要不尽兴了。”
“郡主,郡主是跟一个男子在一处,那男子给郡主买了许多……”
巧哉妙兮,北楚栖也在找人。
听到兰琳跑了出去,倒还不甚为意,他知道那人是个什么顽劣性子,无论是到了哪里都是不会吃亏,从来不必担心。
只是——男人?
北楚栖冷冷扫了来报的护卫一眼,危险的眸子眯起:“谁?”
“属下,属下不识。”心肝颤颤两下,那护卫猛然低头,单手握拳放到另侧的肩上,是北渝的行礼。
与此同时,东街上的两个女子全然不知自己引起了什么不得了的后果,朝亖拉上兰琳来到这边一处吃的,兰琳反手将她带去那边一处耍的,停停走走,劲头十足。
“这是什么?”一处空地上,摆摊的是位老伯,五个泥罐成排,带着鸡毛的计筹几支插在罐里,几支散乱地掉在地上。
兰琳处处都好奇,处处皆新鲜,挽着朝亖的手,问道。
“这是投壶,那些个鸡毛把子是用来投掷的,那泥罐口就是靶子,你选越小的投,赢的东西也越好!”朝亖见识了兰琳的手上功夫,可谓是惊叹得不行,这条街上,只要是玩的,用些手劲功夫耍的,如那从外地刚来的新鲜玩意儿,圈套子,又如那用树木枝子做了掌长的拟箭,射灯笼结子,样样头彩,都在她们二人的怀中。
人走为凉,人来为闹。
燕都最凉寂之时,在年关,最热闹之时,更在年关。
“姑娘,可要试试?”接连三日,都是那六七岁的小公子哥儿每日按时不动地来这摊位的老板这里投壶,年纪轻轻,眼力却是准得不行,几回下来,将他辛辛苦苦得来的新奇玩意儿都给赢走了。
几番想赶人走,谁知还是个贵人子弟,家里的护卫拔了刀,吓得他赶紧缩了脖子。
今日这姑娘面生,想必,能刮出几个银子。
“老伯,这投壶,怎么个投法?”朝亖取出一锭白银,交到那老伯手上,一是客气,二是省得他待会儿肉疼。
“诶诶诶,嘿嘿——姑娘请看,我这有五个罐,罐口各有不同,赢的东西也是各不相同,拿那最大的罐子来说,若是姑娘中了五支以下,老伯就送你一个红绳结,别看这红绳结小而轻巧,若系上了心上人的手,从此两相永结为好,可是灵地很哩——呐呐呐,你看刚刚走过去的那对夫妻,人家就是在我这认识的……”摆摊的老板扯得远,还向着朝亖和兰琳二人挤眉弄眼一番,好不滑稽。
兰琳才不管哪个罐中了几支能得个什么,总归那最值钱的宝贝,肯定是逃不走的。
“老伯,老伯!你且说,我若想要那木盒子里的东西,当如何?”地上最精致的当属一个朽木盒子,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只是那盒外的锁,却是一块实实在在的宝玉。
和叶家造的那两块琥珀铁令有几分材质上的相像,却又添了水晶玛瑙的光泽,和白玉翡翠有几分形状上的相像,却又多了鎏金的勾嵌。
“姑娘,想要那东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摆摊的老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那木盒子是他偶然所得,可他自己不知道那木盒子里是什么,虽是木头,却韧劲得很,刀斧劈不开,像是上了机关的东西。
为个博噱头的目的,将其摆在了那罐口最小的泥罐后头,根式摆出宝物的名头,倒是的确吸引了不少人,可多半都是看了那盒子就唏嘘一声,走了的。
今日这两位,难不成,是看出了什么?
他那捡来的木盒子,还真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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