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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海中无昼夜,饶是白玉船破浪前行航行极快,也等的天悬明月盈缺一度,孟邪月吝二人这才在碧蓝海面上见着了一虚幻无形极尽华美之岛屿。
“这无妄海中何时竟多了一座岛?”月吝摸了摸下巴,眉眼染笑,“想来是到地儿了。”
孟邪利落飞身而下,“就此别过。”
见她走得如此干脆,月吝愣在原地眨了眨一双狐狸眼,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某人竟嫌弃他嫌弃得如此彻底,“负心薄幸!”
月吝愤愤然,而后忍不住一笑,眼尾上勾,竟显得有些妖媚迷人,“孟邪,倒是有意思。”
蜃为上古凶兽,善布幻境操控人心,十万年前被青华一脚踹到了无妄海,这幻兽也是被青华给揍怕了,从此老老实实待在无妄海中替天族保管些重要物件儿,也算是得了个神职,自己给自己赚些供奉。
孟邪甫一进入蜃岛就被一股巨力扯落,心中一惊,翻身落地,她冷声道:“蜃,此为何意?!”
仙雾氤氲奇葩争相绽放的缥缈仙境徒然扭曲,眼前惊现熔岩炼狱!
孟邪凌空而立,冷艳面容被烈焰映的一片红,腕间魂链微起呼啸之声。
“何意?”天地震颤,一道厚闷嗓音盖天铺地而来,“擅闯蜃境,当杀!”
孟邪微蹙着眉头,“非是擅闯,我有一物寄存在这蜃境,如今特来取回。”掌心向上,五指微蜷,莹白指尖泛起点点光芒,狰狞鳞甲凭空出现。
蜃惊讶的嘶了一声:“这、这这这!是我的鳞片?”
孟邪面无表情,“鳞甲为证,你可是信我?”
汩汩熔岩中冒出一颗狰狞龙头,无角,鼻生骨刃,龙头晃了晃,虚着眼看她:“胡说八道巧言令色胡作非为!我蜃境里存着的都是天族人的东西,何时竟放了你一冥族人的记忆了?去去去,别想来骗我宝贝!”
炎狱都被他吼得颤三颤,孟邪眼神一厉,正要开口时,却听得蜃粗声嘎气的道:“你等会儿,有人找我。”
巨大蜃头从火红岩浆里缩了回去,蜃境另一空间,正是小溪潺潺鸟语花香,月吝收起白扇笑得十分有礼:“前辈安好,月吝奉青华帝君之令,前来取无垠之泪。”
狰狞蜃头在空中冒出,“印记给我看看。”
月吝伸出掌心,一玄妙金印光华流窜。
蜃兀自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不是冒牌货。”它张开血盆大口,一蓥碧水滴缓缓飘落月吝手心,月吝合起手掌道谢:“多谢前辈。”顿了顿,他又问道:“不知前辈口中的冒牌货是……”
“烦死了!”性情古怪的蜃突然发脾气,“快走快走!再敢烦我就一口吞了你!”
月吝无奈,拱手告辞:“前辈莫恼,晚辈这就走。”
说完当真化作一点红芒急速远去。
蜃摇头嘀咕,“……万把年过去了,这天狐怎么跟变了个神似的,倒是神模狗样的。”
就在孟邪忍不住要发怒时,狰狞蜃头又从岩浆里冒了出来,恶声恶气的质问她:“你为什么还没走?!”
孟邪非脾气好之人,当下忍了忍,“记忆还我,我便走。”
“都说了我这儿没有你的记忆,”蜃喷了口龙息,心情暴躁:“倒是不知你这冥族小贼从何处得来了我一枚鳞甲,我这蜃境向来只存天族之物,快走快走,别指望老夫会上当!”
“你这蠢兽!”孟邪不再压抑怒意,魂链挟裹风雷之势打裂此处空间,“连自己亲手拔下的鳞片都不认得了么?!”
“老夫才不是兽!老夫是龙!是龙!”空间破碎,漆黑龙身盘桓在一险势山峰之上,“蜃境从不对天族人之外的生灵开放,你这骗子!”
孟邪握紧了魂链,“吾友为龙族兮妸,她说我的记忆放在你这里,那就一定放在你这里,交出来!”
蜃油盐不进,“兮妸是神族,你又不是,我不可能帮你存放东西,速速离去,若是再胡搅蛮缠,老夫一口吞了你!”
孟邪忍无可忍,鸦发飞舞,不信?我就打得你信!
魂链之上染起寸寸冷火,直取灵魂深处,蜃身躯庞大,中了一链后被彻底激怒:“找死!”
浪拍潮涌,水势暴涨,顷刻间,岛屿被海水淹没,海底无数巨兽心神被引,放任凶残天性支配着躯体朝孟邪噬咬而去。
不是幻境。
与蜃境不同,海中凶兽乃是实物。
孟邪嘴角勾起嗜血笑意,魂链冷火浸在水中竟也不熄灭,攻势凌厉大开大合斩杀而去!这片海域很快便被血水染红,海兽前仆后继无穷无尽,悍不畏死冲向孟邪,逼得她逐渐远离蜃的周围。
蜃兽善布幻境迷惑人心,但本身武力值却不是很高,孟邪身上带着兮妸给她的破厄石,蜃无法迷惑她,只得召唤海兽围困于她,孟邪虽凶悍,但无妄海何其之大?海中凶兽何其之多?孟邪虽为半冥神,但若真这样厮杀下去,少不得被累的神力枯竭力竭而亡。
冷冷瞥了眼正漂浮海中指挥海兽剿杀她的蜃,大概知道它也就只剩这点本事了,孟邪耐心耗尽,左掌乌光闪烁,正要一击破开眼前困境时,耳边忽起一性感声线:“孟君大人好兴致。”
孟邪打开一尾丑陋恶鱼,回头皱眉:“你为何会在此处?”
“久等孟君不来,我又不会用那白玉船,只好回来寻你。”月吝无辜的眨了眨眼,乌发红袍舒展在水中极尽飘逸,丰神俊逸的有些不似凡人。
哦,他本来就不是凡人。默默走神的孟邪扭头不再看他,“向船舷处注入法力便可操控。”
“别介啊,我帮你?”月吝把折扇插进腰带中,撸起袖子往前准备干架,“咱们一道儿来的,总不好撇下你我一个人走吧?”
“回来,”孟邪一把将他扯回来,皱眉冷斥:“你这文神哪里会打什么架,别添乱!”
“文神?”月吝愣了愣,指着自己问孟邪:“你嫌我……武力值低?”
孟邪一掌拍出,海面震荡,乌压压海兽尽数化作灰烬,回眸看他:“难道不是么?”
这孟邪,当真是不知道他月吝是做武神起家的?
月吝心思一转,笑嘻嘻应下:“是是是,自然比不得孟君大人。”
孟邪口中轻喝:“锁魂,去!”
魂链顷刻暴长,如长蛇向蜃缠绕而去,蜃见势不妙,口中念诀催动脚下岛屿,那岛屿金光颤颤,竟化为了一方金印,兜头就向孟邪砸去!
“翻天印?!”
孟邪心中惊怒,尾骨泛起一阵颤栗,身形被印势所定动弹不得,灭顶杀机自头顶袭来!
月吝嬉笑神色一收,狭长眼眸微眯,身形瞬闪便来到孟邪身前,揽她而退。
孟邪瞪大了眼,仰头看向月吝,只见他面色无情,俊美面孔竟无端诱人心神,眉眼间别样韵味。
翻天印乃仙界至宝,想不到竟在这蜃兽手中。
印势杀机浩荡,封锁生机逃无可逃,月吝扬扇,扇尖突起寒芒,破开一线界势向深海中落去。
“呀,”蜃收回翻天印,周遭泛开黑雾,化作一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往海域中看去,“被拍到深海中去了……”
“那可都是些老怪物的地盘,这下岂不是死的透透的了?”心虚的挠了挠头,他左右望了望,佯装无事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回蜃境,“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他们自己落下去的……”
而月吝,在抱着孟邪坠入深海之渊时就暗道要遭,果不其然,不等二人停下落势,巨大尾鳍就狠狠扇来。
“哈哈哈!来了两个可口的小娃娃!”
深海之渊中,无妄海镇压着数十凶残狠戾教化不类的上古凶兽,这可与受蜃控制的凶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才一个照面,裂海玄龙鲸就送了孟邪月吝好大一个礼,千里冰封冰刺夺命,孟邪已然无力招架,却还不忘护着身后月吝。
月吝站在孟邪身后紧紧搂着她的腰,脑袋无力靠在她的肩头,眉宇间一片柔弱之色,“嘤嘤嘤,本君今日莫不是要陨落在此?”
若不是月吝相救,孟邪怕是早就被翻天印给砸成了一片肉泥,更遑论他是被自己连累才落到了深海之渊,于情于理孟邪也该护他性命,只是……对手着实太过可怕。
孟邪咬牙,“怕什么?!有我在,你还能被那丑鱼给吞了不成?拿出点男子气概来!”
月吝忍笑,咬唇殷殷看向孟邪,“孟君大人好生威武,月吝自愧不如。”
丑鱼心中不耐,“外边儿的世道都这么乱了么?男子无英气女子无柔弱,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儿?”
孟邪眉眼蕴怒,对月吝道:“你且待在此处,我去引开那丑鱼,你寻了空子用符箓跑路。”
说完不等月吝应答,俯身杀向裂海玄龙鲸,龙脸怪物哈哈大笑:“小娃娃勇气可嘉!比你那不争气的男人强多了,也好,虽然个头小了点,本尊就先吞了你祭祭五脏庙!”
上古凶兽蛮力无匹可撼天地,孟邪虽术法精深,打在那裂海玄龙鲸身上却是不痛不痒,专攻神魂的魂链也失了效用,杀势层层减弱,龙鲸更是猖狂:“女娃娃,你这是在给本尊挠痒痒么?!”
龙鲸体型颇大,可行动却不慢,倒是孟邪,身处水中终究不好施展,在龙鲸手下逃跑尚可,却无对敌之力,孟邪咬了咬牙,左掌再现不详乌光,左右呈合和之势,眼中寒芒惊现,她对月吝无声做了个口型:跑!
月吝挑了挑眉,她倒是一次次的在刷新自己对她的感官啊,这种时候,还死撑?
双指合并,一莹白符箓泛开裂纹,玄光震荡,月吝消失在那片海域。
孟邪心下一松,指如风动双手掐诀,龙鲸所造玄冰域层层破碎,召回魂链身形疾退,龙鲸暴喝:“想逃?!休想!”
万里冰封!
疆域封锁,退无可退,孟邪眼中一片红芒,“欺人太甚!”
龙鲸炸起冰刺:“留下命来!”
“想吞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额间翠黛翎神光一闪,魂链化作链剑,孟邪飞身上前贴身近战。
紧追不舍,我且跟你同归于尽,你待如何?
龙鲸庞大身躯裂开道道冥狱死气,腐蚀出大片伤口,一时吃痛,眼中凶光大作,怒啸化作细针刺入孟邪神识:“该死!”
黑影疾速挥剑而动,龙鲸靠着厚厚鳞甲硬抗,趁着孟邪力有不逮时尾鳍呼啸而来,巨力袭来孟邪闪躲不及,背部横扫倒飞出去,神识更是被重创,一时头疼欲裂,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陷入沉沉黑暗。
龙鲸背部被伤,暗蓝血液弥漫,陷入无边疯狂,“该死该死该死!竟敢伤我?我要把你一口一口嚼得稀巴烂!”
周身被凌厉杀机笼罩,眼前忽现寒芒,一柄冰晶银枪挟裹劈天裂地之势破水而来,震碎虚空杀势迅猛,那龙鲸竟完全闪躲不及,被狠狠穿透坚硬尾鳍,银枪回转,化作一白面折扇。
“痛啊啊啊啊!”龙鲸兀自咆哮:“是谁!是谁!是谁!竟能破开我的尾鳍!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谁?呵,自然是你月吝爷爷。”
一红衣男子姿态闲适驭水而来,身后还跟着无边黑影,威压恐怖浩瀚无匹
轻柔揽过孟邪,慵懒眉眼稍添凶戾,“敢碰爷爷的人?你爷爷做凶兽那会儿,你还不知在哪儿蹦跶呢。”
来人,正是月吝。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凶兽种族中也分档次,显然龙鲸档次稍低,灵智不高,被随随便便一激就发了狂,凶性暴走张口就要吞来,月吝嘴角轻勾,右手捏碎一玉符,抱着孟邪消失在原地。
而那无边黑影终于到达此处,忽张血盆大口,死寂且黏腻的吞噬之力拔然而起,海中形成一大型旋涡,龙鲸直觉危险,正要逃时却被强劲水流卷进旋涡,被那黑影以后吞下。
那物扇了扇鳍翼,似是满足,慢悠悠继续向前游去,身形巨大何止千万里?正是深渊凶物噬天亢。
深渊之底,一道神光穿过幽暗石洞,直直往里而去。
穿过华美珊瑚群,竟是一片海中陆地,芳草茵茵,繁花丛丛,何等怪异之景。
月吝将孟邪放在柔软草地上,捏着双颊喂进了一颗仙品丹药,他盘腿而坐,撑着下颔仔细打量着昏迷中的孟邪,“唔,好看是好看,但倾心于本君的仙子,鲜少有不好看的,”他伸手,恶劣的捏了捏孟邪素白的小脸,“真是奇了怪了,本君千万年来,向来身处花丛片叶不沾,不过几次照面,怎唯独对你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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