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姑且不说她是不是吓唬我,单说她这死亡凝视就足够我胆寒。
不过,我还是挺享受她给的威胁。
“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给我喂药,你是真想找下家了?”
“滚。”
我没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可想好了,咱俩要是绑一起,后半辈子你可得伺候我啊。”
虞澜瘪瘪嘴,面色虽带着愁容,但还是带着笑意I:“只要伺候的是你,怎么都行。”
“最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连着哭了好几场,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找药,后来啊,我就放弃了。”
“我觉得……”
虞澜把目光看向我的腿:“我觉得这样挺好,这样以后你就跑不了了。”
或许和虞澜的经历有关,她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最起码,她明白了苦中作乐。
能在垃圾里看见的玩具的孩子,注定会快乐一些。
虞澜双手托着下巴,喃喃道:“以后呢,你喜欢做道士,你就在道观里,我做个甩手掌柜的,可以给你刷牙洗脸呀,带你出去晒太阳啊,总之,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说罢,虞澜歪头看向我,而我在这一瞬间,看见了她眼里的光。
我长呼一口气,把虞澜搂在怀里,这一刻,好像天地静止,日月岿然。
“哎?”
我知道现在不应该儿女情长,赶紧把话头转了回来。
“外面都乱成一团了,你怎么会在这啊?”
虞澜笑呵呵地晃了晃腰上的虎撑:“怎么?分开一段时间,忘了我是什么人了?”
“救死扶伤,和外界因素从来就没关系。”
虎撑发出清脆的摇铃声,虞澜擦擦上面的灰,喃喃道:“只要它还响,我就不会停。”
正说着,突然有两个小伙子从我身后的草丛钻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这俩人像是逃荒的难民,满身都是泥和草木留下的汁水。
“大掌柜。”
其中一平头小伙子抹了抹脸上的泥浆:“出事了。”
虞澜没有一紧,收起笑意,十分冷静地回应道:“别慌,慢慢说。”
“送草药的卡车翻到沟里了,咱们现在没药了!”
虞澜嚯的站了起来,高声问道:“拉货的司机呢?”
“不知道啊。”
虞澜脸色陡变:“什么叫不知道?去救人啊!”
“大掌柜,这话我不该说。”
小平头把声音压低不少:“那么多人等着咱们的药救命呢,现在最多派出去俩人把尸体带上来。”
“放屁!”
虞澜的暴脾气又上来了:“药没了再去拉,人命就一条!”
“关键是,没药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平头的声音明显低了不少。
虞澜眉头一竖,反问道:“你说啥?药没了?”
“对,没了。”
“去药房拿,有多少拿多少!”
“也、也没了。”
小平头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个破本子,交到虞澜手里。
“四个药房全都空了,这是账本。”
虞澜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低头看看账本,将其轻轻推了回去。
“你说的,我都信。没必要看这玩意。”
小平头满脸感激地把本子收了回去,随即叹了口气。
“大掌柜啊,我跟你交实底吧。来找你之前,我去其他药铺了,我想着借点药,先把眼前这一关捱过去。”
小平头满脸忧愁,愤愤地捏紧拳头:“这帮王八犊子!有的干脆拒绝,还有几家就地起价!”
虞澜面色愈发阴沉:“想在姑奶奶身上发国难财?”
“我不吃这套!”
“你听着。”虞澜一脸严肃:“不准花钱买药,不惯他们这个臭毛病!”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啊。”
虞澜哈哈一笑:“当然不会。”
“把药库打开!”
此话一出,小平头立马僵在原地:“这不行啊,大掌柜。”
“药库不能动啊!那是虞家立足之本啊!”
“再说了,老东家知道了……”
虞澜一歪头,反问道:“我问你,现在是谁当家?”
“是、是您。”
“那你跟我说这些废话干啥?”
虞澜从怀里掏出一把十分古朴的钥匙,丢在小平头手上。
“把大门开开,有多少,拉出来多少!天塌了,有我给你顶着,你怕啥!”
小平头两手捧着钥匙,哆哆嗦嗦地装进怀里。
“那、那我去了。”
“去去去。”
小平头走后,虞澜长呼一口气,重新坐回我身边。
我斜靠在大树上,叹了口气:“现在还在哄抬物价,真是猪油蒙了心!”
“是啊,所以我一定要做清流!姑奶奶连家底都送出去,就是告诉这群臭虫,没有他们,老娘一样行!”
我狐疑地看着虞澜:“你指得是,药库?”
“对!”
虞澜挺了挺胸:“他说得对,那确实是虞家立足之本,那里面全都是祖祖辈辈搜罗的奇药,也正是因为这个东西,虞家的位置才会如此稳定!”
我顿时倒抽凉气:“你这哪是掏家底啊!你这是用祖产在赌啊!”
“怎么?”
虞澜眉头一挑:“你也觉得我傻?”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爹知道了,不得扒你皮啊?”
虞澜撇撇嘴,满脸无所谓地一摊手:“那就以后再说。”
“反正,今天我是铁定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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