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小千便在沈渝的陪同下去巡查铺子去了。出府时还特意让小厮们换了辆不太扎眼的马车。
街上热闹的很,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听到有叫买馄饨的,慕小千便喊停了马车要了四碗馄饨,一碗自己的,一碗鸢儿的,一是沈渝的,还有一碗给车夫。沈渝早上吃的多,没什么胃口便将馄饨放在边上没动。
慕小千大块朵颐着,劝说:“表哥,等会还有的忙呢,不吃等会会饿的。”
沈渝坚持表示自己不需要,并端到了慕小千那边,揶揄道:“你才是多吃些吧,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别出嫁时来阵风就给吹跑了。”
她冲沈渝甜甜一笑:“那到时候表哥可要记得拿块秤砣给我挂上才好。”继续埋头吃馄饨了。
沈渝看着她无奈又宠溺:“你呀你。”又想起了什么要下车去,走前对着她交代着“我去给你嫂嫂抓一副药去,你且等等,不要出马车。”
“好”
等沈渝回来时慕小千都吃完两碗馄饨了。
一众人这才重新出发,到了店门口,沈渝见慕小千拿出了帷帽戴着,大周民风较为开放,女子上街没有那么多束缚,大多也就用不到帷帽。
见沈渝一直疑惑地看着她,慕小千了然解释道:“这些铺子都是由家里的大管家管的,怕着认出来,就不好查了。”她下车一看店招牌,竟还是布匹店,这怕不是自己那矛盾老爹这些年压根没管吧。
慕小千跟在沈渝后边,一进去就受到热情接待,接着他们便打着添妆的幌子,将店里所有布匹价格,卖的如何摸了个清楚。
出来时已经过了晌午,吃过午饭又走了其他几家铺子,这才回府,沈渝便拎着药赶紧回自己院里了,慕小千才到西院就见张管家领着几箱子东西过来了。
张管家给慕小千见过礼后说到:“大小姐,这是夫人名下铺子的账册,全在这了,请大小姐查验。还有一事要禀告大小姐,原先在永业街那家布行铺子的掌柜手脚不干净,早些年换了个新掌柜的。”又指着身后的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的便是那家铺子的账册。这些个箱子里上面的都是近些年的,再下面的放的都是早些年的。”说着打开箱子,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递给慕小千。
慕小千接过,随意翻看一下,就交给鸢儿,笑着同张管家说道:“这些年母亲名下的铺子想来应该都是张叔在打理,这么些年,多有劳累。”
“这都是分内的事,若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不急着走,”转头吩咐丹蕊“你去将我妆匣子里的那把长命锁拿过来。”
“这都是老奴分内的,当不得大小姐如此。”张管家自来是最忠诚老实的,人家一脸“我不要”的姿态。她也料到了他定然不肯接受便换了种说法:“听说你家的小孙子要满月了,这是我给小孩的一点心意,这长命锁是祖母留给我的,早些年拿去开过光,给满月的小孩正合适呢。”
片刻,丹蕊便拿着个小匣子出来,她看了眼,便让丹蕊拿去给张管家。
他看着眼前的长命锁,心理感激,老爷对他有知遇之恩,现在大小姐还拿如此贵重的物品送给自己的小孙儿,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报答这恩情了。踌躇着接过匣子“老奴替孙儿谢过大小姐。”他又想到这父女两的矛盾,又想到这几天慕靖那情况,还是多嘴的同慕小千说:“大小姐,若是有时间不防回去看看老爷,其实这些老爷还是很在意大小姐的。”
慕小千轻叹,垂眸无奈道:“张叔,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父亲亲眼目睹……唉,我又能如何呢?我不在的时候,烦请张叔多帮我照顾好父亲。”
“老奴省得,那大小姐若无其他吩咐,老奴就先回去向老爷复命。”张管家毕恭毕敬的做礼,得到慕小千的允许后方才出了院子。
待张管家回到慕府后便将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慕靖。慕靖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齐王府内,孙管家拿着一方单子进书房,见唐玹头也不抬,看着手上的书,也不敢多加打扰,可又着急,试探性地出声:“王爷?”
唐玹瞥他一眼,又继续看书“孙叔,有何事?”
孙管家将单子递上“这是皇后娘娘同沈国公家拟定一方流程,各礼单子以及聘礼单子,请王爷过目。”
唐玹接过,仔细看过后又还给孙管家:“母后定的总是好的,就按母后的意思来就好。”
孙管家趁热打铁:“皇后娘娘还差了尚服司的人来,说要量尺寸做婚服。人都在偏厅侯着了,要请来书房吗?”
唐玹微微蹙眉“去暖阁。”放下书径直出门去往暖阁。
而慕小千不仅见着了尚服司的嬷嬷,还见到了两位礼仪嬷嬷。次日便开始各方面的学习,不仅是礼仪姿态还有琴棋书画。沈母两府上下也都在为她的婚事和及笄礼在忙碌,她每日忙的腾不出手来张罗开铺子。
直到过了及笄礼才轻松许多,慕小千也开始着手规划新铺子了。
她知道古代的胭脂水粉多含有铅,用多了对皮肤不好,这些天上妆的口脂也不太好用。慕小千想无论什么时候女性群体总是爱美的,所以可以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开一家胭脂铺子!
去书房列了个清单,遣鸢儿和丹蕊去买材料,又开始规划铺子里的装潢。一坐就是一上午,到下午又被嬷嬷们拉去练刺绣了。可怜慕小千秀了一下午,连朵小花也没能秀好。到了晚上拉着鸢儿丹蕊一起做胭脂。
一连几天过去,慕小千终于做好了胭脂。可她却出不去门了,因为沈老夫人要她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嫁。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是出不去,不过还是可以派人去做做市场调研的,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可以正式实施了。
齐王府花园内,一华服男子正摇着扇,对路过的丫鬟们频频送秋波,惹得一众丫鬟羞红了脸,匆忙离开。
唐玹额上青筋凸起,喝到:“萧晋安!你是太闲了吗?”
吓得男子一激灵,不知所措,口不择言:“你,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萧晋安,你很闲嘛,还有功夫专门来我府上调戏丫鬟。正好本王现下空暇,不如本王现在就去去拜访一下姑母?”唐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也不看他,只端起茶盏稍稍抿了一口。
萧晋安闻言立马狗腿求饶:“好表哥,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我也没做什么,你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去我母亲那里了。”
“本王突然想起来一句话,佛说心诚则灵,本王回京时路过寺庙,对佛祖许了个愿,现在灵验了,想着是不是要给佛祖重塑个金身,还个愿才会好呢?”唐玹不答反问。
萧晋安一听就知道唐玹什么意思,弱弱的讨价还价道:“表哥,你是知道的,我穷啊!”眨巴眨巴他那瑞凤眼,可谁知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做出十分难为的样子,用无奈的语气说出对他最残忍的话:“那既然不能还愿,本王还是去拜访姑母好了。”还很坏心的倒下茶,作势要起身。
萧晋安妥协,抢先一步将唐玹拦截住,摁会椅子上:“我包了!费用我都包了!阴儿个我就叫四宝给你送过来。”他心都在滴血,虽然生活的养尊处优的,可他的确没钱,就有点钱都要被刮走。
萧晋安欲哭无泪,他不过是想存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啊。
唐玹看着萧晋安一副割了肉的表情就想笑,虽然克制住没笑出声来,嘴角的弧度持续了好一会才放下去:“我离京前叫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萧晋安翘着二郎腿,倚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生无可恋的说:“没有,一点眉目都没有,那么多么年前的事情,那么这么快就查的清的。且不说有没有这么个人在,就算有,若是我,为了保命,只怕是要走的越远越好,不叫人人发现,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唐玹低眸扭头看向平静的湖面“越不容易就证阴这水越深,深才能藏的住,才能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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