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毒后

轿外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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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菲,你在外面吗?”玉簟秋只见得四面鲜红,对轿外情况完全不知,安全感顿失。
    “娘娘别怕,奴婢就在轿子外面陪着您呢。”芳菲应了玉簟秋,转身又问准备抬轿的轿夫,“何时起轿?”
    轿夫笑意盈盈,“吉时一到便起轿,姑娘不用着急。”
    玉簟秋翘着二郎腿躺在轿子里闷声道,“为什么不开窗,你们想闷死本宫?”
    “吉时已到,起轿!”喜婆话音一落,喇叭唢呐号子声便应声而起,玉簟秋的声音顷刻间被淹没在茫茫音海。“我让你们开窗啊!开窗!”
    轿子一摇一晃被皇宫的迎亲队伍抬到了大街上,玉簟秋能够联想到轿外的景象。堂堂大祁国君娶亲,还是娶正妻,即便国君是个智力低下的傻子昏君,大祁国民也会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热情。
    玉簟秋瘫在轿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哪里是结婚,这分明是送命!人还没到皇宫里呢,就得先闷死在轿子里了!”玉簟秋想掀开头上的红盖头,撬开窗子,自由呼吸新鲜空气,可转眼又想到上轿前喜婆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千万不能掀开红盖头,红盖头是要等陛下来掀的,擅自掀开红盖头不吉利!
    玉簟秋是什么人?想让她循规蹈矩?不可能!
    “我受不了了!虽然我擅自掀了盖头,但陛下是不会怪我的,因为陛下一定喜欢活着的皇后。”玉簟秋很快付诸行动,盖头是掀开了,可惜窗户是从轿子外边锁上的,根本没法撬。
    屋漏偏逢连夜雨,冷漠,凄清,惆怅。“老天爷啊,快派个人来救我吧,我发誓,无论是谁救了我,我一定立刻甩了那狗昏君,以身相许!”玉簟秋盘坐在轿子中间,闭目祈祷。
    “皇后此言当真?”
    是谁?谁在说话?玉簟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盖上的红盖头转眼又滑落至膝盖。“谁在轿子外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就救皇后出去,不过皇后可一定要遵守誓言。”继而是锁落的清脆声,窗户应声而开。
    阳光透过小窗穿进花轿,玉簟秋一直待在视线昏暗的轿子里,被强光照得一时面目狰狞。等到她完全看清开窗人的容貌,开窗人早已将头从窗子里伸进伸出两回,“玉国公你骗人!你说你女儿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现在看来完全是一派胡言!这么丑的女人朕才不要!朕要退货!要退货!”
    玉国公骗人?一派胡言?丑?这登徒子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居然敢说她玉簟秋长得丑?等等,朕?原来他就是大祁国君,自己要嫁的那个傻子?大祁国君不是个天生痴呆的傻子吗,怎么会长得这么……清秀好看?不过……他刚才说她长得丑?
    玉簟秋笑眯眯地将她美丽的纤纤玉手探出窗外(高危动作,请勿模仿),抚摸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右手悄然蓄力,握紧成拳,直击目标,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哎呀!疼!你这个疯女人,居然连朕都敢打!”狗昏君被玉簟秋打得眼冒金星,向后一翻,正好迎头撞上后边仪仗队的枣红马,免了脸先着地。“你们这群蠢材,还不速速护驾!”
    “你这登徒子还不快住口!你假扮成仪仗侍卫跟在本宫的轿子后面,分明居心叵测,心怀鬼胎!来人,快把他给本宫绑起来!”玉簟秋从轿子里下来,满脸严肃,义正言辞。
    “朕……朕真的是大祁国君!”狗昏君挣扎着站起身招呼众人,“你们还不快来护驾!”
    玉簟秋当然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大祁国君,在他飞出去的瞬间,玉簟秋看见了他藏在袖子里的袖珍玉玺。可是玉簟秋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这狗昏君,居然敢说她丑,居然敢扮作侍卫戏弄她,正好今日趁此事立个威!堂堂皇后还会怕个傻子夫君不成?!
    仪仗官推开众人挤到人群中间,失声尖叫。“陛下!您怎么在这里?!快来人,这真的是陛下啊!陛下,您怎么样?你们还不跪下恭迎圣驾?!”
    众人慌忙跪下行礼,场面一度混乱至极。“现在信了吧?你这个丑女人!”狗昏君扶着马咧嘴大笑,洋洋得意,白瞎一副好皮囊。
    “什么?他……他真的是陛下?”玉簟秋故作惶恐,俯首行礼,“臣妾一时眼拙,竟未识得陛下,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要不是眼前这狗昏君举止荒唐,言语幼稚,光看容貌身型,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傻子。
    “陈公公呢,怎么不看好陛下?还让陛下跑出宫了?”玉国公听闻国君擅闯迎亲队伍,匆匆骑马赶来。“烦请陆侍中迅速回宫去请陈公公。”
    玉簟秋狂掐大腿,强行挤出几滴眼泪,楚楚可怜。“父亲,女儿不孝。女儿原本坐在轿子里好好的,没想到突然有人胆大妄为,竟敢开窗戏弄女儿,女儿贵为皇后,自是为了皇室颜面着想,于是怒斥开窗之人,情急之下还打了他一拳。可是女儿真的万万没想到那开窗之人竟是陛下啊!请父亲向陛下求情,救救女儿吧!”
    “这……”玉明丰下马,快步走到狗昏君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息怒!皇后娘娘之前久在深闺,为人谨慎,洁身自爱。请陛下看在今日是您与皇后娘娘的大喜之日的份上,原谅皇后娘娘吧!”
    狗昏君低头看向玉明丰,“玉国公,你来得正好,朕刚想找你来着!”说罢抬手指向玉簟秋,“宫里人人都说你的女儿长的漂亮,像天上的仙女,可是你看她!她哪里像仙女?长得丑就算了,举止还粗鲁!”
    玉明丰惊出一身冷汗,“陛下息怒!老臣绝无欺君之心呐!老臣从未说过自己的女儿貌比天仙,都是那些宫里的奴才们瞎嚼舌根,散播流言,才害得陛下被人蒙骗!”
    这些人疯了吗?为什么要和一个傻子说那么多?他听得懂人话么?玉簟秋唤了芳菲起来,拉着她退到轿子后面。“这狗昏君叫什么名字?”
    “娘娘!您……刚才说什么?!”
    “呃……一时口快。陛下叫什么名字?”就这样拖下去绝非良策,她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不然直到天黑她都过不了皇宫大门。
    玉簟秋放开芳菲,笔直走向那长相俊美的傻子昏君。呼气,吸气,呼气,吸气,最后气走丹田。“刘砚之,你给本宫听好了!”
    玉明丰早已吓得汗流浃背,又不好起身阻拦,只得暗暗拉扯玉簟秋的裙角,示意她别再说下去。玉簟秋是什么人?让她忍气吞声?不可能!
    “皇后娘娘!您怎么能直呼陛下的名讳?!”仪仗官起身质问。
    玉簟秋紧盯着狗昏君半边红肿的脸,全然不理仪仗官和众人的诽议。“我已经戴了凤冠,穿了霞帔,上了花轿,不管现在你有多后悔,我也已经是你的人了!况且为你我指婚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爹!是先皇!难道你想违抗你爹,违抗先皇的旨意吗?”
    “朕……朕才不会为抗父皇的旨意呢!”狗昏君一时理亏,哑巴吃黄莲,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朕会开窗……还不是因为你!”
    玉簟秋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她?“哦?敢问陛下为何会因臣妾而开窗?”
    狗昏君将脸别至一边,“今天早上朕打晕了一个侍卫,换了他的衣服,悄悄跟着仪仗队来迎亲,我就是好奇……好奇你知道吗?!”
    “臣妾马上就要嫁进皇宫了,陛下何必急这一时呢?况且陛下天生尊贵,身边莺燕成群,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应该找得到才是,怎么会对臣妾感到好奇?”
    狗昏君又将脸别回来,“朕本来只想在轿子外面偷偷瞧一眼就走的,没想着开窗。朕是因为你!”狗昏君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你说,只要打开窗救你出去,你就立刻甩了狗昏君和救你的人以身相许的!朕还不是怕你被狗昏君拐了,不愿意做朕的皇后了,所以才撬窗户的!诶?你们笑什么?”
    玉簟秋强忍笑意,“臣妾永远是陛下的皇后,臣妾是不会被狗昏君拐跑的,陛下放心。”
    “你说的是真的吗?”狗昏君……阿不……刘砚之越过还跪着的玉明丰,紧紧握住玉簟秋的右手。“好,朕不怪你了。你现在就跟朕回宫去!”
    “等等。”玉簟秋顺势环住刘砚之的肩膀。“陛下,祖宗留下的礼仪不可忘啊!这迎亲仪式还是需要走一走的。陛下且先同陈公公一道回皇宫,让臣妾坐着轿子从正门进宫,再在大殿里迎娶臣妾,好不好?”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请陛下先行回宫。”仪仗官示意身边众人。
    “请陛下先行回宫!”
    “请陛下先行回宫!”
    “好吧好吧,你们真是烦死了!”刘砚之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帽子,拍拍土,给自己歪歪扭扭地戴上了,一脸严肃。“皇后,我在大殿等你。记住,不许跟狗昏君跑了!”
    玉簟秋再也不绷住笑意,捧腹大笑。“是。”
    “你笑什么?你们都在笑什么?!”
    “陛下,臣妾开心。”玉簟秋信口胡掐。“陛下不再向父亲退货,肯遵循礼仪娶臣妾进宫,臣妾真的好开心。陛下你看,臣妾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刘砚之爬上陆郎中牵来的马,“虽然你长的不好看,但还挺有意思的,知道怎样讨朕欢心。朕先走了,皇后保重。”说罢扬起双臂做了个鬼脸。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玉簟秋差点笑昏过去,被芳菲扶着踉踉跄跄回了轿子。“这狗昏君……真有意思。你看那些大臣,分明知道我骂了他狗昏君,但是一个个的都不敢吱声!”
    芳菲颇为无奈地看着玉簟秋,“娘娘胆子可真大,娘娘说那些话的时候奴婢的魂都给吓没了!还好陛下不追究,不然娘娘和老爷就危险了!”
    喇叭唢呐号子声卷土重来,玉簟秋的声音再一次被淹没。“一个傻子而已,我玉簟秋好歹也是个中文系毕业的大学高材生,要是连个傻子都斗不过,那还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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