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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谁,过来。”
石虎眼神一睨殿中。
刘知乐吓得全身发抖,眼神不自主地看向石闵,但见石闵纹丝不动,心底顿时一片哇凉。
“呵呵,叫你过来,你还愣着做什么?”郑太妃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刘知乐全身发麻。
一步步走向院中,规规矩矩的跪下:“臣冷蛮,拜见天王,皇后,祝天王、王后万福金安。”
石虎目光锁着刘知乐。
“抬起头来。”
“是。”
刘知乐应声,不卑不亢的抬头。
石虎看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不错。”
语毕,问自己最宠爱的皇太子:“宣儿莫不是要砍了这个小厮,你就能取个好名儿了?”
石宣笑道:“回父王,正是。”
谈笑风声间,刘知乐已被定了死刑,刘知乐转眼看着没有一丝反应的石闵,再看着满院的陌生面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只能自救。
正欲说话,却响起一个声音。
“不行,不行!父王三思,您有所不知,这小厮可是前些日子捣毁燕国窝点的功臣,又是石闵的得力干将,就这么砍了,不妥吧?”
刘知乐情绪万千地看向说话的石鉴。
她不记得与此人有所交集……
“哦?”石虎兴致勃勃地看着石闵:“闵儿,你说说,你的人,本王砍了,妥与不妥?”
石闵惶恐地起身又跪下,与昔日的冷傲不同,唯唯诺诺道:“天王折煞臣了,天下是天王的天下,臣也是天王的臣,臣都是效忠天王的奴才,哪有什么自己的人?还望天王明鉴。”
“哈哈!”石虎哈哈大笑,他最是喜欢石闵的,就是这份忠诚。
“行了,本王就是一句玩笑,你起身吧。”
石虎语气一顿,道:“那就,砍了吧?哈哈哈……”
随着石虎开怀,众人匀笑,一时间,仿佛又热闹了。
石闵也淡淡笑着,只有身后习武的浦庸发现,有个骨头相错的声音从自家将军紧握的拳头传出。
刘知乐却赶在这个当口,铿锵有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臣,谢天王恩典。”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众人愣了。
石虎微微一愣,看着堂下的刘知乐,笑了起来。
“呵!还有人因被砍头还不忘谢恩的?这小厮,有点意思,是不是?”
众人见石虎笑,也笑着附合:“是!的确有意思。”
石虎却不理众人的话,开怀地看着刘知乐:“你,识大体!本王喜欢,所以,本王决定,你可自行选择一个死法,本王特允!”
“谢天王!”刘知乐又磕了一个响头,才抬起头问石虎:“天王,臣真的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吗?”
“当然!”石虎看着刘知乐清澈的双眼,他是越发喜欢这个小厮,补充道:“想怎么死都行!”
刘知乐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谢天王成全!臣想……为国捐躯而死!”
那‘为国捐躯’几个字咬得特别清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怔了。
石虎微微一愣,他从不曾如此遭人戏耍,可说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气恼地盯着刘知乐。
石宣也愣住。
唯那个稳如泰山的少年用端茶这样儒雅的方式,掩饰了眸中微不可闻的放松情绪。
石韬是除石宣外石虎最宠爱的一个儿子,与石宣同是当今王后的亲生子,他之所以受宠,便是他最是了解石虎的心思。
“好一个为国捐躯而死!”
石韬看向刘知乐哈哈大笑:“但你一个小将,有什么资格说这么狂妄的话?本公提醒你,若是今天不拿点什么本事让我们大家瞧瞧,那就是欺君之罪!不仅你的命难保,与你相关的整个骠骑营也跟着完蛋!哪怕石闵,也得因为驭下无方而受你牵连!”
此话一出,众人匀怔。
石虎儿子众多,各有帮派。
端看今天的情形,石宣、石韬处处刁难刘知乐,而石鉴却保刘知乐。如此一来,这石韬明里说的是刘知乐,最后那句石闵受牵连,才是重点!
太子爷怕是已经认定了石闵是石鉴一党,欲除之而后快!
众人心里揣测之时,刘知乐又磕了个响头,声音镇定自若。
“天王明鉴,臣,确有话讲,但臣只能向天王一人讲,所以,臣恳请天王赐臣纸笔,天王看了臣的话,若觉得臣无能该杀,臣绝无怨言。”
这……
似乎刘知乐一开口,众人都会深感意外,包括石虎。
“好啊,给他纸和笔。”
石虎心里盘算,他正想杀人,这借口就来了,一会儿无论他写了什么,他都说她无能不就好了?
石虎赞赏地看了一眼石韬。
接过刘知乐递来的信,却是一愣,接着,阴情不定地盯着她。
众人心下越发疑惑,他们的天王,从来都是随兴而为,这个样子,鲜少得见。
石闵终是睨了一眼刘知乐,就那么轻飘飘的一眼,便又转开。
一时间,整个院殿都静了下来。
不时,石虎的声音响起。
“来人,牵马来!”
随着他命令声起,不时,便有士卒牵马而来。
刘知乐起身,示意那人放手。
那人愣了愣,看了看石虎,躬身离开。
马儿,因被放开了绳索,发出自由的呼声。
刘知乐向马走去。
众人不明所以,好奇的盯着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见刘知乐先是摸了摸马头,接着身子,腿,马尾……
接着,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马儿跪了下来,朝石虎接连点头,看起来就像磕头一般!
众人觉得奇了!
石虎也有趣地瞠着目。
随着刘知乐又在马儿身上轻轻一摸,那马站了起来,乖巧的站着。
“哈哈……好!”石虎哈哈大笑。
众人也跟着笑着称好。
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石虎又看了看手中字迹,想了想,笑看着刘知乐,道:“你刚说,你……叫什么?”
刘知乐跪了下去:“回天王,臣叫冷蛮。”
“嗯!冷蛮听旨。”
刘知乐俯身下地。
“本王封你为驭马将军,从今往后,我赵国的马匹均归你管!另赐你一品黄金宫牌,领三品俸禄,若有急事,可持牌入宫,无需通报。”
“臣,谢天王隆恩!”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叫驭马将军?简直闻所未闻,赐一品宫牌可直接入宫?还领三吕俸禄?那这个将军,到底是一品,还是三品?
众人看着台上瘦弱的身躯,真好奇,那小子都给天王写了什么,竟这么好运?
刘知乐在这种探究与羡慕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回了石闵的身后。
一如先前般低额而站,卑微如尘埃。
石宣,石韬,石鉴,包括在场的一干人等,看见这样的刘知乐,又看了看自始自终目光淡然的石闵,各有所思。
……
宴席散了,当刘知乐随着石闵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她回头打望着这个让她险些丧命的宫殿,恍若梦中。
石闵与董氏告别过后,转眼看着身边的少女,眉尖轻轻蹙起,眸中,竟是情绪万千。
刘知乐转过头来,看见的,正是这样的石闵。
刘知乐微微一愣,细细一看,石闵已然调开眼神,面色无波的自行离去。
错觉吗?
刘知乐想着今日朝堂之上石闵的冷漠,怪自己多疑。
“跟上。”
“是。”
刘知乐吁了吁气,跟着石闵上了马车,与他对面而坐。
马车起步,微微颠簸。
刘知乐的身子晃了晃,见石闵闭目养神,心知他不想与她讲话。
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讲。
“将军,关于慕容恪一事,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声谢谢,多谢将军周旋。”
“嗯。”
这声轻嗯,若有似无。
刘知乐又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之前并不知道他是慕容恪,我并未通敌卖国,只是求他帮忙买辆马车离开而已。”
“……”石闵不理。
“将军,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我若再留下来,恐有朝一日给将军闯下大祸。能不能求求将军,放我和我大伯离开?”
石闵终是缓缓睁开眼来,泛着淡淡的冷意。
“离开?你觉得天王的恩赐刚下,你这时候离开,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走了,对嗜杀的天王来讲,不就一个名字而已,不对,他应该连我的名字记不起。”
“记不起?”
石闵目光一凌:“天王自是记不起。但朝堂之上,帮他记着你的人,多不胜数!”
“……”刘知乐愣了:“不……至于吧。”
“呵……”石闵不削的勾起唇角,一把将刘知乐拉到自己身边,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脊背。
顿时,刘知乐被那背部传来的温润给惊呆了。
石闵道:“感觉到什么了?”
“汗……”刘知乐老实答完,又补充了一句:“很多很多的汗……”
“对,很多汗!本将军从来没有流过如此多的汗!”石闵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你可知是为何?”
刘知乐心虚道:“应是方才紧张所至。”
石闵点了点额,质问道:“那你现在告诉我,至于吗?”
“……”刘知乐自知理亏,却道:“可我相信只要是将军想让一个人消失,那这个人必然会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就看将军你想不想了……”
说到最后想不想时,刘知乐几乎是混沌而过。
石闵微微一愣,看着身前的少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这么想走?
石闵久地的看着刘知乐。
刘知乐也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悻悻地起身,想坐回原处,谁知手被人一拉,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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