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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腰的松木小屋里很快步出一名中年男子,一身短打难以掩盖他衣服下壮硕的肌肉,他看起来孔武而有力。
男子手中握着一张手弩,他站在峭壁上山路的尽头,冲着卢卓警惕地喝问,“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传入山涧又飘荡回来,卢卓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警惕,他平静地看着啬夫,然后开口问道,“你就是&039;宜春囿&039;的啬夫陶季?”
“你是谁?”陶季谨慎地看了卢卓一眼,见来人知道他的名姓,他的声音有所缓和。
“我是郑王府的人”,卢卓掏出郑王府的腰牌,向着陶季展示。
“郑王府的人?”陶季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催促着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家的两个小子前夜摸到宜春宫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卢卓显然并没打算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陶季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他俩去做了什么?”
“倒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去扒拉些剩菜剩饭罢了。”
“那你……”,陶季闻言长做停顿,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禁左右琢磨郑王府来人的意指。
“没别的,我看孩子可怜,送了他们一些吃食”,卢卓微微一笑。
“你见过我的孩子们?”陶季迎视卢卓的目光,转而又问,“你是到底郑王府的什么人?”
“论官职,我比你大,你该叫我一声大人“,卢卓哼了一声,”你不邀请我到家里坐坐?“
”我不管你是哪个王爷的人,也不管你什么官职,不说明来意,那就请回吧“,陶季身姿一沉,他脸上的青筋瞬间紧紧绷了起来。
”你这啬夫未免太过无礼了“,卢卓脸上飘起愠色。
“阿爹,阿爹”,陶季的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卢卓的耳蜗,卢卓很快辨出声音,就是前夜自称“细条”的少年。
“阿爹,这位阿伯不是坏人”,少年攀上陶季的胳膊,央求他收起手弩,“前天晚上是他给我们弄了好多吃的。“
“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们半夜溜出去的?”陶季转过身去,一脚踢在细条的屁股上,直疼的他撇开手掌不住地揉搓屁股。
“那您请吧,大人”,陶季收起警惕,立在路的前方,起手相邀。
细条在陶季的身后露出面容,卢卓见到不禁一怔。
前夜的皎皎月光虽是明亮,但也只够照明人脸面部的轮廓,对于面部的细节却显得力有不足。
卢卓望着细条的面部五官,总感觉似曾相识,但一时恍惚却也想不起来曾经见过的谁与少年有着一般模样,他又转头看了看陶季的面容,看着与细条颇为不同。
少年的面部轮廓清晰,鼻梁英挺,两横剑眉与一双凤目交相辉映可谓俊逸,而再看陶季长相,面盘稍大,五官短浅,虽有几分威武之态,却无半点俊逸之感。
难道少年样貌倾向其母舅娘家?卢卓心中不禁疑惑。
入了松木小屋,卢卓的疑惑很快消解,孩子的母亲长相朴实无华,五官与陶季接近,两夫妻都是比较敦实的身材,与细条纤细敏捷的身形迥异非常,若说孩子是他们二人捡来的,想来也是值得路人信服。
“大人,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好奇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陶季的语气比刚才大有缓和,但他也留心到了卢卓面部的表情,他起手倒了一杯粗茶,放置到卢卓的面前,开口问到。
“陶季,我有意收你们的长子做徒弟”,卢卓呷了一口粗茶,苦涩的味道立马刺激着他的味蕾,却也让他瞬间感觉腿上的酸楚减轻了不少。
“不行”,陶季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是郑王府的卢卓,你该知道我的名号,整个大梁多少贵胄世子想要做我的徒弟都没这个机会”,卢卓见陶季直接拒绝甚感错愕,以为是陶季不知道他是谁,于是报出名号。
“不行,大人”,陶季低下头去回避卢卓充满威压的眼神,“我不想孩子卷入到朝廷的纷争里,也不想让自己惹上麻烦”,他很不情愿地说。
“谁都不想惹上麻烦,兄弟”,卢卓起手拍了拍陶季的肩膀,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陶季显然对朝堂里的事有所了解,“我们郑王府早就从党争里退出来了,这孩子很有天赋,你很清楚这点,但我收他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只是喜欢这孩子。”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大人,您别逼小民了”,陶季依旧矢口回绝,眼神固执得如同一块顽石,“我们一家人就想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过上一辈子。”
“一辈子?”卢卓冷冷一笑,虽然陶季口上说的很有道理,但他的第一感觉是这不是事情的真像,“这孩子真的想一辈子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山崖上?他也长大了,我觉得这事应该问问他自己。”
“他是我的孩子,我说了算”,陶季面上升起愠色,“不牢大人对我的家事指手画脚,大人请回吧”。
陶季“嗖”的一声从座位上坐了起来,他笔直地立在桌角,伸出手来示意卢卓离开。
“这孩子不是你的吧?”卢卓识趣地立起身来,但他突然把嘴巴凑到陶季的耳畔发问。
“大人什么意思?”,陶季面上一惊,他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诘问卢卓。
卢卓察觉到了陶季面上的异样,他冷冷一笑,故作姿态地说,“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大人既然听到了什么,那就更该知道自己不能带走他”,陶季揖手道。
“好好,我可以不带走他,但这徒弟我是收定了,这么着,待我平日里寻着空歇便来此处教习那俩孩子,如此世道,有本事总比没本事的强”,卢卓对陶季的所作所为深感蹊跷,但毕竟自己是在求徒,威逼之下反倒不美,于是以退为进,也好查明孩子来处。
“好,那等秋猎之后,大人再来教习小子武艺”,陶季见退无可退,只得的答应“大人不辞辛苦,陶季深致谢意。”
“细条,你和你弟弟过来一下”,陶季转身朝着窗外唤道,“你们可愿意做卢大人的徒弟?”
细条惊愕地注视卢卓,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爹爹,“愿意,愿意”,他满目兴奋地答应道。
“那我也愿意”,陶季稚嫩的少子也跟着笑嘻嘻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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