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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凡,”白秋水小心的猫着腰跑过来,伏在雪言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探子营靠过来了,下命令吧!”
雪言低着头,平静的说道:“再等一等。”
“洛凡,已经不到二百步了。”
“再等一等。”
“再等下去我们的潜伏就失去意义了。”
“时候还没到。”
白秋水还要再说,远处的战壕里突然竖起一面红白相间的军旗,雪言眉梢一挑,厉声喝道:“动手!”
刹那间,呼声震天,万千刀锋猛地冲出战壕,仓促逼近的军队斥候们顿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围攻之中。
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绝杀,雪言精准的计算,准确的时机契合,完美的布局阵势,将贸然踏进包围圈的敌人冲杀的四分五裂。
不出半个时辰,战事就已经结束。
来不及除掉四面八方逃散的敌军,雪言战旗一挥,带着仅剩下的三百名墨渊阁死侍,全力扑向最大的一只征讨大军!
经过了四天有如丧家之犬般的躲避和逃亡,亲手毁灭了浔国都城的墨渊阁死侍们和两千名战士,终于放开手脚,厉声长吼于苍岩山平原的大地上了!
以两千多人,追击多达五万的征讨大军,这实在是一个太过滑稽的景象。
但是,就是这样神迹般的景象,出现在了万里迢迢前来征讨逆贼的大军之中。
正在吃午饭的的浔国官兵们惊恐的看着黑压压的骑兵呼啸而来,还来不及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战刀就抹掉了他们的脖子。
血光冲天,漫天血雾,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只人数稀少且人困马乏几乎弹尽粮绝陷入绝境的军队会掉转马头来攻击自己!
而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接到消息说这支部队的兵马在三百里之外的岷岗坡。
不过一个晚上,他们竟然急行军三百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自己后方,除掉外围的斥候探子营,在军队最没有防范的时候杀进了军队大本营,这样的战术,何人曾见?
于是,一场被后人称为苍岩反击战的战争打响了,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五万征讨大军狼狈的逃往西北方向,雪言骑在马上,带着两千多嗜血兵马,紧紧要在后面,毫不退缩。
追击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途径九个郡县,长达事百多里,创造了急行军厮杀的极限。
清晨的曙光升起的时候,整个西北大地,已经再也没有能和自己抗衡的势力存在了。
天空中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雪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张小脸苍白消瘦,她坐在马背上,刷的一声将宝剑还入剑鞘,语调坚定的说道:“兄弟们,我们撤军。”
人群中登时一阵慌乱,一个晚上巨大的胜利,让这些被人连续追着打了四天的战士们大呼过瘾,想要乘胜追击的想法已经深入每个人的心中,战机一瞬即逝,在这样的大好时机撤军,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不明智的。
但是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感激和敬畏,让他们没有说出来,只是那些眼神,已经明显的露出了不赞同。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女子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帝国动荡,八方势力蠢蠢欲动,正是好男儿开创天下的大好时机。我们气势如虹,刀锋凌厉,不该在这样的大好时机放弃唾手可得的战局。但是,事情真的是我们眼前看到的这样的吗?不,不是!帝国还有大批的世家部族,还有联邦有国,还有大股的衷心军队,他们也许暂时没有过来保卫国家,但是那只是现在,一旦我们打败了浔国的武装势力,我们就会成为整个浔国的公敌,我们弹尽粮绝,没有替换衣服,没有备用军马,没有药品食物,我们以战养战烧杀抢掠能坚持多久?一旦我们露出疲态,敌人们就会像疯狗一样咬上来,再凶猛的狮子在疲累的时候也斗不过一群恶犬,我们够了,我们累了,我们该回去了。”
雪言目光如水,带着沉重的光芒,缓缓说道:“这几天,你们经历了帝都血战一次,偷袭战二十三次,反击战十八次,大型会战三次,杀敌近十万,击败了几十倍于你们的敌人,对抗着整个帝国诠释出墨渊阁死侍的铁血和勇气,你们的战绩,令整个中原大地颤抖,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到栖云山和你们的柳将军会合,他,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去栖云山!去栖云山!”战士们举着染血的战刀,齐齐高呼道。
那一天,苍岩山平原上的血腥味道传了很远,将士们的低喝像是草原上咆哮的狂风,他们也许并不知道,这队刚刚被他们消灭的军队,并不是追击他们的征讨大军,而是傅翊联合十一家西北氏族,组成的偷袭白羽军后方的复仇军。
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征调了大批的运粮民夫,详细研究了栖云山的地形,找来了最优秀的向导,甚至连当地的探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大军的主力一到,战事就开始。趁着无痕还没有到栖云山安营扎寨,此战当有七成的胜算。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因为雪言的出现而无功而返。当傅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年轻的皇子久久没有说话。他想起了那个下雨天,那个清淡的裙角,为他遮去了冷雨的青色瓦片……
“殿下,杀进栖云山已然没有希望,要不要除掉这只偷袭的兵马?”
傅翊低着头,想了许久,终于平静的说道:“大鱼都没了,还要小虾米干什么?”
年轻的皇子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回云都!”
由于一路上遭遇的袭击和进行的反击,雪言没有能够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苍岩山。而正因为雪言这边的反击,无痕那边没有遇到战事,先一步到达了苍岩山。
不过雪言带的战士个个都是强兵强将,身体素质极强,在三日之后就安全到达了苍岩山,和无痕会合。男子看到雪言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把将雪言抱在了怀里,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的他这才放下心来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在栖云山的别崖坡上,静静矗立着一座营地,主帐营门之前,有一面漆黑的黑鹰军旗。
雪言撩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去,还没说话,就听里面传来男人烦躁的声音:“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进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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