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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上京城里的大街小巷便传出了边关发生了疫情的消息。一时间,众百姓慌乱不已,各种谣言猜测开始四处生起。
沈欣儿本还在府上收拾行囊,准备去鹿山调人,没想到她刚走出房门,就听到府上的仆人在议论童子关发生疫情的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不仅扰乱了朝廷众官员的安生日子,也扰乱了皇上想要除掉欧阳残余势力的计划。
朝堂上,皇上以及各文武百官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疫情都感到奇怪以及恐慌。
只见皇上拿着从边关寄回来的紧急奏折一副圆目赤脸的样子,他对着大殿中站着的众百官,一副质问语气道:“怎么就发生疫情,还是发生在刚派去的援军身上?”
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员大家你一眼我一眼,都不敢说话。
“众位爱卿,你们倒是给朕出出主意啊!”
前几日,皇上得到关于幽州有变的消息,并且还听说太子可能失踪。皇上为了稳固朝局,没有将此事告知朝廷官员,而是悄悄派了自己的人前去调查。本来太子的安危已经让皇上担心不已,这下子又听说刚到不久的援军有一大半人得了严重的疫病,而且疫情情况已经在各地传播开来,这样的局势,身为大京天子的顾灳怎么能不心急如焚。
这时,站在最前方的右丞范傅大人回头看了看那些官员,然后禀道:“皇上,如今边关突发疫情,最重要的是抑制病情以及增补兵力。此次战事,我朝出兵四万,可敌军人数远在我军之上,要是东戎士兵趁此打了过来,我想简家军也抵抗不了多久,依臣之见,皇上还是赶紧送药以及再增兵力的好!”
“右丞说的也是朕所想的,派送药草倒也好说,只是这再增兵力着实困难,之前太子率领的一万援军,已经抽调了朝廷军营大部分士兵了,如今朝廷军营实在不能再派了。可要是向百姓征兵,一是战斗力跟不上,二则时间也来不及啊!”皇上拽着那奏折,手里的汗已经把奏折浸湿了一大半。
“皇上,增补兵力不一定非要我们自己的人,咱们也可以找盟国帮忙啊。那其水国使者不是还留在我朝驿馆吗?我朝曾有恩于其水国现任国王达奚琮烨,而且达奚王室也给我朝进贡过,只要我们派合适的人前去谈判,我想,那其水国是会出兵帮忙的。”那右丞眼睛一亮,随即说道。
皇上一听右丞的话,顿时舒展了眉头,他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随后他点了点头,然后对右丞说道:“右丞的法子甚好,朕一会就派人去请其水使者觐见,那护送草药以及征兵之事还请右丞烦心了。”
“是,皇上!”那右丞一听,连忙跪下领命,只见他低垂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掩的笑容。
右丞范傅是两朝官员,他跟了两代皇帝这么些年,深知顾氏皇帝是怎样的人,虽然表面上大京王朝没有对其水国改朝换代进行什么帮助,但是大京王朝从与其水国上一代欧阳国王结为姻亲到与新任国王达奚琮烨结为友好,享受进贡三年,他对这两代皇帝跟其水国干了些什么勾当还是能够猜到些许的。如今其水国使者再入大京,必定是跟当年的其水国事变有关,只要皇上再次提起这件事,那其水国国王肯定会帮忙的。
范傅这一族,为了在朝廷站稳脚跟,可谓耗尽了心思。当初范傅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当了太子妃,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没有这般好福气,当了三年太子妃便逝去了。所幸,太子正宫之主一直空着,如今他的长孙女已经成年,他该再为自己家族筹谋筹谋了。只要范右丞把护送草药之事做好,并且稳定军情让天下百姓放心,那么他范家必定是众望所归,而范家再出帝后只是时间问题了。
且说童子关外,夏萧自从首战战败,便领着手下战士退到了关外。虽然他的弟弟夏薛没有抓到太子顾逸骞而且还暴露了行踪,但是好在援军经过幽州时,夏薛能够救出被抓的战士,并且在援军的餐食里下了诱发疫情的毒,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夏萧在得知弟弟下毒成功后,便密切关注着童子关大京战士的情形,他只等着敌军军营疫情一起,他便可以趁着敌方势力减弱,无心战斗之时,再次出击。
终于,援军之中疫情骤起,而那些得了重病的援军又与骁勇善战的简家军身处一起,就算简家军没有得病,想那简家军在士气上也会受到不小的冲击。
关外东戎军队主帅营帐,夏萧看到哨子寄回来的有关大京边关战事的情况,一脸笑意。
只见夏萧笑着捻了捻自己黑卷胡子,然后对营帐内站着的其他主将们说道:“刚刚兵哨来信,童子关已经起了瘟疫,大京刚派去的援军已经尽数倒下了。”
“恭喜将军计划成功。”下面的几个东戎将军,纷纷行礼庆贺。
“夏将军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这时,夏萧身旁的参谋恭敬的问道。
“那瘟疫厉害得很,咱们只要静静等着,用不了一个月,那些简家军也会被传染没了战斗力。到时候,咱们便能轻而易举拿下童子关了。”夏萧继续笑脸盈盈道。
“万一,大京皇帝继续派人来支援,这可怎么办?”
“放心,那顾灳已经没什么有用的兵力了,就算大京皇帝想向其水国求助,可如今咱们东戎士气正好,而且我也派了夏薛将军去上京进行破坏,我想那其水国王是不会不审时度势的。”
“将军神武!”众将士应和欢喜道。
首战失败,东戎国王闻讯大发雷霆,他连发三道铁令,让夏萧势必要扳回一局,夺下童子关。夏萧虽然顶着国王的压力,但是他最气不过是自己竟然输给了年纪比他小的顾逸霖,为了能够赢得这次战争,夏萧除了设套让大京的士兵染上病症,还派了不少人去上京打听朝廷的动向。当夏萧知道其水国派了使者前去上京,他便赶紧将消息告诉了东戎国王,而且还赶紧让自己的弟弟前去上京阻止两国结盟。
两军交战,一方欢喜,自是另一方忧虑。
顾逸霖率领军队驻守童子关,他先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沈欣儿因为担心家人安危而离他而去,再是看着父亲顾炎因为想要知道自己愧疚了一生的欧阳一家情况也弃他不顾决然回京。顾逸霖正是伤感之时,军医便急忙来报说援军惹了瘟疫。那些援军刚来童子关驻地时,便少有些人感到不适,而军医也只以为是因为水土不服或者是吃坏了肚子造成的,可是当援军倒下的人数越来越来多,而且似有一波传染一波的相同之症状,军医才反应过来是瘟疫。当顾逸霖这个主帅知晓是瘟疫横行时,援军已经有近一半人感到不适,而此时援军之中,军士得瘟疫的消息已经到处传开。
率领一万援军的是京中张统领,这张统领的确带兵有方,脑子也灵活,但是他此行援助目的是为了辅佐太子,太子不在,张统领便是援军最大的官。刚到童子关时,援军军医就向他报告说有将士不适,他并没有觉得是大问题,便没有向顾逸霖请示,而且这张统领也觉得自己不该由顾逸霖这个小王爷管着。可是,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张统领也开始慌了,但是他担心身为主帅的顾逸霖会责备于他,又将消息瞒了一天,他原以为再过一天,那些生病的将士会好意一些,哪知一场大暴雨,让援军生病之人越来越多,最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看到倒下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张统领只得急匆匆去找了简家军的军医前来查看,哪知简家军的军医一看这架势,最后诊断竟说是瘟疫。那些士兵一听是瘟疫,吓得不得了,这下子整个军营都传开了。
张统领是京中武将,自来听命于皇上,也没有什么带兵作战的经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那张统领知道顾逸霖自小便在边关,而且带兵严谨,眼看着疫情越来越严重,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便赶紧着脱袍负荆,前去向顾逸霖请罪。
主营帐中,简家军各领军将士得知援军之事,纷纷前来找顾逸霖寻求对策。
只见那数十位简家军的领军将士队列整齐,站作三排,一个接着一个诉苦道。
站在离主帅顾逸霖最近的一个将士,约莫有五六十岁,他一脸的皱纹,须发花白,年纪虽大,但是经验丰富,而且耍得一手好刀。那老将军看着顾逸霖,先是一跺脚,然后气哄哄道:“主帅,我们简家军在童子关奋勇杀敌,那些援军不仅没有按时达到,如今还给军营带来了最恐怖的瘟疫,咱们简家军的众士兵万万不能跟他们一道战斗,不然哪天简家军惹了瘟疫,那可就完了。”
这资历最老的简家军代表发了话,其他的领军将士也连连点起了头。在他们眼中,这群援军不仅没有给他们帮助,反而给他们带来了拖累,他们简家军管理森严,经验丰富,不像那些从京中胡乱凑齐的闲散惯了的游兵,既没有健硕的体魄,也没有忧患意识。
这时,其中一个将军说道:“主帅,末将请令,圈禁所有刚来的援兵,咱们简家军可不能染上瘟疫。”
“末将复议。”剩余的领军将士纷纷跟随道。
顾逸霖站在最前面,听着底下这些简家军将士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只见他黑着整个脸,好像是遇到了最暗最冷的极夜,他扫视一圈下面的人,然后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别忘了,你们除了是简家军,更是大京的士兵。那些刚到的援军虽说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但却也是千里迢迢来支援我们的,如今援军之中多数人得了瘟疫,简家军的将士就更要做好先锋带头作用。你们除了要保护自己之外,更要帮助那些与我们一道战斗的士兵们。”
顾逸霖发火怒斥简家军的声音十分大,连跪在帐外的张统领也听得一清二楚。那些简家军的将士看不起他们新来的援军就如同他们援军同样见不惯简家军一样,在援军眼中,这些简家军虽然战功赫赫,但个个目中无人,骄躁粗鲁无比。同样是为保家卫国的大京战士,凭什么他们朝廷将士就要被那些驰骋沙场的简家军看不起。
这时,那张统领大声喊道:“顾主帅,京畿侍卫张擎前来认罪。”
帐中,简家军领军将士一听是那援军张统领在叫喊,一个个面红耳赤,搓掌跺脚的,仿佛要将那张擎统领给活剥了一样。
顾逸霖自是知道张擎这人是想要向他求饶,更希望能够得到主帅的饶恕。随后,顾逸霖便让手下将张擎带到了帐中。
身为援军统领,张擎本该听命于战事主帅,可是他不但没有把主帅当做主子,更是隐瞒不报,导致事态严重到不可控制,那张统领深知自己要是以军规处置,不是项上人头不保,就是杖责至残废。张统领如今只求那顾主帅能够大发慈悲,救他军中得病的兄弟。
张统领一到帐中,便看见简家军那一个个好像想要将他杀了的愤怒神情,而顾逸霖也一脸让人猜不透的脸色看着他。他连忙嘭的一声跪在地上,然后磕头说道:“顾主帅,是末将的错,末将没有及时察觉军中爆发了瘟疫,可是众将士们都是为了保护大京安稳,才会染此恶疾,还望主帅救救他们啊!”
“哼,我简家军行军多年,经历过严寒酷暑,遇到过缺水断粮,牺牲战士中除了少部分人因为恶劣环境,其余都是为国捐躯,可还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瘟疫死伤这么多人。”
“要我说,张统领是带着您的兄弟们过惯了舒坦日子,突然来这穷苦地方,身子羸弱又管理散乱才会让这瘟疫肆虐。”
“哼,我们在外征战沙场,京中的人只会享乐罢了。”
一时间,底下的简家军纷纷开始埋怨起来。
张统领统领侍卫那么多年,自认为自己管理严苛,底下士兵也从不乱来,如今因为一场瘟疫竟然被简家军的人说得这般不堪,他的心里自然是气不过。
“主帅,瘟疫横行的确是末将没能料到的,末将也确实有罪,但是简家各将军怎么能无中生有,我京中将士虽然不及简家军经历丰富,懂得作战之道,但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在战场上也照样不惧生死,勇猛如虎。”那张统领跪在地上反驳道。
这时,顾逸霖再一次被在场的人惹怒了,他一下子推翻桌子上的令牌,然后冲着底众将士发怒道:“你们都是大京的战士,如今却是在相互埋怨吗?简家军与京中侍卫各个都是英雄,大家的心应该是一直对外,哪是拿来让你们起内讧的?”
这下子,在场的简家领军以及张统领都不敢说话了。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顾小王爷发这么大的火,那样子简直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顾逸霖看着这些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气炸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人群之中,用他甚是冷冽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
所有人被顾逸霖那灼人的目光看得不知所措,只要顾逸霖一靠近,他们便觉一座冰山压了过来,让他们着实透不过气。最后,那些将士们纷纷埋下重重的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这时,一个小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
……
后来,张统领便跟简家军的领军将士们一道出来了,那张统领因为瞒情不报被判杖打三十大板,而简家军不仅派了军中经验丰富的军医前去援军军营救治那些得病的士兵,还将军中储存的草药也送了过去。经过一场辩驳,两支军队因为六王爷前往幽州,查明是东戎人下的毒,并且送信回来告知,这才打破误会,团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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