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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刚才不是问我,有何打算吗?”
秦渊抬头,对上符昭的目光,一字字道:“我要回西秦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想回西秦国?”符昭怔住。
“是。”
秦渊定定的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可是说出来却如同集聚了全身的力量,从心里蹦出来的一样。
“你真的……相信那个人说的话?”
平心而论,符昭觉得表弟有点冲动了。那几句话是何人所说尚且不论,但极有可能只是表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体现,那就更不能信了。
要知道,表弟是西秦国排行第三的皇子,当初他的父皇在位的时候,都未能接表弟回国,而今西秦国的新君是表弟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个皇太后与姨母年轻时便甚不相合,向来对表弟心存忌惮之心,又怎会允许表弟回国?
“无关相信,是信念。”
秦渊深黑的眸子如古井般深邃冷静,“我已经决定了,一定会回西秦国。”
他的话,透着一股无比强大的沉着和自信。整个人,此刻也散发着一股异于平日的强大气场,令人无法怀疑他说出的每一个字。
符昭看着表弟,眸光有些复杂。
对这位表弟,他是心痛而惋惜的,但更多的是钦佩。
毕竟,若是换了他,8岁多便离开养尊处优的宫廷,去另一个国家做寄人篱下的质子,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这么多年。但表弟从未对自己的遭遇有过一句埋怨和不满,更多的,是沉默而冷静地面对一切。
这种拒人于千里外的漠然与冷静,与他十八岁的年龄并不相称。在北燕十年,秦渊很少笑,或者说从来不会笑。
他更多的时候是沉默,甚至是淡漠。但符昭知道,秦渊其实一直在等。
等着他的父皇派人来接他回西秦国,等着告别质子生涯,等着在合适的时机成就一番功业。
他等了十年。从8岁等到了18岁。他等来的是父皇的去世,是异母哥哥的登基,是西秦国对他的放弃。
若是阿渊更早时候,在父皇还在世的时候,说他要回国,符昭会毫不怀疑的相信,阿渊一定可以顺利回国。那时他也还是北燕国的太子,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帮助。
可是在现今这种情况下,表弟图谋回国,只怕比登天还难。
“回西秦国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符昭望着秦渊,“表弟何不留在北燕国协助我?”
阿渊天赋异禀,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是不可多得的出将入相甚至君主之才,若能留在他身边,便当真如虎添翼了。
“表哥说笑了。我终究是秦人,岂能久居北燕?”
秦渊微微抬眉,“何况表哥身边藏龙卧虎,何须我班门弄斧?我心意已决,表哥无需再劝了。”
“……”
不意秦渊竟如此坚决,符昭也不再多说,“既是如此,表哥也不强求于你。回西秦一事,可有表哥能帮忙的?”
秦渊点头,“我想让表哥设法帮我送两封信。一封信需要送到西秦国。”
“给谁?”符昭有点疑惑,西秦国还有值得秦渊信任的人吗?
“西秦国左丞相范奚元。”
符昭有些不解:“我听说范奚元曾是太子太傅,与西秦王渊源匪浅,而今西秦王对范奚元极为倚重,表弟给他寄信,不怕他告知西秦王?”
“表哥放心,范丞相一定不会这么做。”
“为何你如此肯定?”符昭大奇。他看不出范奚元身为西秦国的丞相,有什么理由为了表弟去得罪西秦国君。
“恰好与他有点旧交而已。”
秦渊眼底的目光有些幽深莫测。范奚元是君王的太子太傅没错,可是在此之前,他曾是西秦国数位公子的太学师傅。当年在教导几位公子时,范奚元尤为喜爱秦渊,深以为此子才思绝伦,日后必成大器。
更重要的,范奚元早年乃长安城中一介寒士,时年6岁的秦渊无意间在酒楼里听到他与友人谈论天下形势,深为其才学所折服,这才回宫拜请父亲,聘其为太学师傅。
“原来阿渊和范丞相之间还有这等渊源。不过,”
符昭依旧有些不放心,“阿渊虽对范奚元有恩,但这么多年过去,范奚元还会念当年的旧情吗?”
“我并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只是让他帮我转告一个消息而已。”
秦渊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这才继续道:“眼下我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赌他当年看人的眼光,赌范奚元对他的情义。
符昭点头,这确实是表弟眼下能做的最好选择。既然表弟已经都深思熟虑想清楚,他也就无需多虑了。
“你刚才说有两封信,另一封信是送到陈国?”
“不错。”秦渊声音沉静,“给我的舅父、陈国大将军陈前。”
符昭点头,姨母是陈国王族之女,陈前大将军正是阿渊的舅父。
秦渊微微点头,将两封信连同一块玉佩递给符昭:“这是我娘当年从陈国嫁到西秦国时,我舅父送给我娘的玉佩,舅父若是见到这个,必不会怀疑。至于西秦国的范丞相,我写信时用了特殊的字迹,他一见信便知是我。”
“你放心,我一定万无一失的将信送到。”
符昭接过信件和玉佩,仔细地收入怀中:“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改日再来看你。”
“我送你。”
秦渊起身相送到院外路口,这里是长风街的后街小路,行人稀少,倒不担心被谁看见。
直到符昭的马车已离开,秦渊仍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夜色中。
当日母亲知道他要写信给舅父和范丞相时,甚是忐忑不安。
“阿渊,你真的想好了?兹事体大,万一范丞相将这封信交到西秦王手中,万一你舅父不念兄妹之情,那我们母子……”
便是想要苟活一世,只怕也不可以了……
秦渊自然清楚后果。可是他别无选择。
“娘,孩儿已经想好了。”
他坚定决绝的看着母亲:“只要我们还在燕国,命运便随时被掌握在他人手中。对孩儿来说,这与死又有何异?倘若不拼一把,孩儿死也不会甘心。”
陈氏注视着秦渊,终于探手入怀,将随身携带的玉佩拿了出来:“既然如此,那我们母子,就一起拼。”
……
事实上,对那两封信能起到的效果,秦渊的心里,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梦里那个温柔坚定的声音,给了他无尽的信心。
成功与否,不试一试怎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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