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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相君爱赏忘宵游
一个月的时间晃过,难得的悠闲日子。
沈复羽还得感谢张显德闹腾这一出选妃大典,把自己给忙坏了,没时间来她这儿添堵。
沈钦还是那副样子,整日插科打诨,时不时的招了李墨尧一起猫在紫宸殿里赌钱,沈复羽也不拦着,若拦着有用,她这么多年早就成功了。
许砚的酒楼几日前已经修好,牌匾是沈复羽写的,叫“清欢楼”。人手不齐,许砚把府里的人拿去凑数,念冬把顺叔也请去了。毕竟开楼的当口,没个得力的老手看着,难免出事,沈复羽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开楼那日赶上了皇城里的灯会,各家姑娘都可以上街游乐,没有宵禁,是姑娘们最喜欢的日子。
沈复羽却不喜欢,今日清欢楼开楼,府上冷冷清清,顺叔也不在,连做饭的厨子都没了大半。吃不好,睡觉也不是。她堂堂摄政王,哪还遭过这种罪?
她正打理花草,锦夜一打拂尘,行礼“参见王爷!”
沈复羽停下手中的活,满脸疑惑。锦夜被她留在宫中,除了有重要的事,他不会来王府,也就她住在昭阳殿时会跟在她身边。今天这都黑了天,锦夜竟来了王府。怕不是沈钦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出什么事了?”挥手让他起来。
锦夜起身,答,“皇上出宫看花灯,让奴才来禀告王爷。”
果然,一听就不是好事!灯会鱼龙混杂,沈钦个没脑子的,就爱往这样的地方钻,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沈复羽在心里谩骂。
幸好她排了暗卫一直跟着他,不然她可要被他气死,真没哪个皇帝能如此肆无忌惮。
反正无事,索性去灯会上转悠转悠,顺便看看许砚的酒楼如何。
挑了件便服换上,又让侍女换个普通点的金冠戴上,看起来确实没那么华丽了。
公公们最会拍马屁,锦夜也不例外,“王爷英姿不凡,这衣着,像极了哪家大户的公子哥儿!”
沈复羽系上玉佩,摸着衣袖,这衣服材质倒是不错,她还没穿过。大红的底色,金丝滚边,又绣上大片的牡丹花,论花样,论针法,都属上乘。之前觉着,美则美矣,却嫌艳了。如今要去走一遭灯会,这衣服正好,红色啊,喜庆!
转身看到锦夜,愣住,道,“锦夜你去换一身。”锦夜还穿着太监宫服,这样出去,不用她说,都知道她的身份了。锦夜能跟着出门了,除了她沈复羽,还有谁?
“可王爷,奴才没带着衣服……”锦夜为难了。
沈复羽让侍女去把许砚的衣服拿一套来,想不到锦夜去换上了正合适。
呵,要是许砚知道他的衣服锦夜穿着如此合身,该作何感想?
“走吧。”
沈复羽上了马车,向正大街去。正大街是皇城最热闹的街道,清欢楼就在这街上,沈钦那性子,肯定也回去看看。
正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宽敞的街道,竟被挤得不成样子,人并着人,肩并着肩走,好不热闹。
沈钦被关在宫里久了,这样挤着也觉得有趣。
“喜子你快点,我可等不了你!”从人群中窜过,想不到如此拥挤,他还能脚下生风般的走。
喜子哪跟得上他,只能推开人群追赶。“皇……公子您慢些走!”说完,已然看不见沈钦的身影,慌了神,一边喊,一边找,还得提防着人,“公子,公子您在哪儿呢?”
沈钦也是突然看不见喜子了,他却不急,这样一来,他乐得自在,今晚,他可要好好玩上一圈。可惜李墨尧身子不好,虽然明溪前的药止住了毒,那也仅仅只是保住了命而已。这么热闹的街,他今晚就只能一个人游赏了。
看着路边的花灯,愈发觉得新鲜,沈钦一个劲地看,嘴里嚷嚷着“这个好看,唉,那个也好看,怎么都没见过?”旁边的路人只当他是刚进城的乡巴佬,恰巧碰上了灯会,才会如此兴奋。
一路走来,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却还在正大街上。看来这条街,比他想象的要长啊。
觉得累了,他抬眼望去,可巧眼前就有家酒楼。“清欢楼,名字听着倒是不错。”抬腿就走去。
进了门,眼前一亮,要说酒楼,他是没去过,但这家清欢楼绝对是他顶喜欢的。没有浮华的装潢,简简单单的木桌藤椅,四处摆上的盆景,牵在柱子上的藤萝,看着颇有几分幽趣。墙上悬挂着字画,靠墙安放着书架、棋盘、古琴,琴棋书画样样不差,真是雅致至极。
立即有跑堂的小二进来,问,“客官一人?堂下还是雅间?”
沈钦哪懂什么,胡乱说着,“恩,一人……就雅间吧。”
小二将他引上二楼雅间,问他吃些什么。
“把你们店里好吃的都上了。”沈钦忙不停地看着雅间,也是雅致。沈钦心想,这样的修筑,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来。
雅间都在楼上,在雅间里就能看清大堂,也是极为方便。除非是爱热闹的,不然也只有没那么多钱来楼上的人了。
酒楼规矩,雅间价格贵,不仅是房间价格贵,连菜都同大堂是两个价。
说起来,沈钦也是有些后悔,他怎么来了雅间了,明明堂中更热闹,让他一时胡乱要雅间,这下好,冷冷清清!
他正愁无趣,打开了窗,抬眼就对上一双凤眸,黝黑的瞳黑白分明,养在水里的宝石也不过如此。那眼也望过来,带着疑问。这人,谁啊?他竟有些熟悉。
一会儿小二来上菜,小二一出门,似又有人来。人未至,声已闻。“公子,奴才可找着您了!”
“喜子,这么快就找到我,你变聪明了!”沈钦看到进来的人就笑起来。换了平时在宫里躲藏,喜子不花几个时辰是找不到他的。今天这么快,难道宫里还没街上有难度?
喜子愣住,回头看看没人,半掩住嘴,在沈钦耳畔说,“皇上,奴才是跟着王爷来的。”
沈钦拿着筷子打算吃菜的手都没力气了,筷子掉在桌上“啪嗒”一响。王爷?还能有那个王爷,当然是他的好皇叔了!
“什么,你怎么……”他刚叫出声,就被喜子捂住嘴,示意要小点声。
扒开喜子的手,沈钦低声问,“你怎么和皇叔在一起?皇叔知道我又偷溜出宫了?”他心里期望着喜子能机灵些,别把他抖出去。
喜子缩缩脖子,含糊着,“奴才在街上找不着您,被王爷看见了,就带着一起来了……不过,奴才不说,王爷……也知道!”他还真没撒谎,沈复羽一见着他,说的就是,“跟丢了?”这意思不就是告诉说,她知道他们出宫了。
沈钦气的一脚将喜子踹到地上,怒道,“你怎么那么笨啊!”
喜子躺在地上不敢起身,好半晌才说,“皇上放心,王爷没和奴才一起来,他去了别的雅间。”
听到这儿,沈钦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皇叔不来,一切都还不算坏。“起来吧。”
沈复羽真的去了别的雅间,清欢楼最好的云里间,只留给她。到底最后算起来,钱是从她这里拿出去的,许砚怎么好意思不给她留个座。
但楼里生意太好,许砚和念冬都走不开,顺叔也招呼着客人,没闲工夫陪她,她也只能自己呆着了。其实也算不上一个人,锦夜还跟着。
“锦夜,你去看看,皇上在这里吃得可还好。”沈复羽吃了几口,还是许砚的手艺合她的胃口。
锦夜出去,片刻就回来,“回王爷,皇上吃得很好,一连吃了好些菜。”
沈复羽笑笑,怕是点了好些菜,每盘只吃了不到三口吧。
不去理会,自顾自的吃着。楼下却突然喧哗起来。沈复羽皱眉,放下筷。
锦夜立刻打开窗,望了望,回答,“王爷,下面好像有人在闹事。”锦夜心里乐呵,这下面的也不知谁那么大胆子,王爷只要一皱眉,就是兴致被搅。希望下面的傻子能自求多福,毕竟,王爷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你去看看。”沈复羽面色果然不太好看。清欢楼是许砚开的,她自然得罩着。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清欢楼这么快建成,那就证明了有足够的财力,一般人就没那个胆子来惹事。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来吃酒的,多少人怕是已经看红了眼吧。酒楼之间的竞争,都绕不开互相闹事的旧把式。
砸场子这样的事,也都是少见多怪了。
底下叫声愈大,沈复羽面色又冷上几分。
锦夜回来,就见沈复羽坐在那儿,紧抿着唇,气息冷得吓人。“王爷,是十里香的人,说清欢楼的菜不好吃,还说了些难听的话。”难听的话他不敢转述,怕污了耳朵,惹得沈复羽气上加气。
“顺叔去了?”声音清冷,似乎,并没有那么生气。也是,顺叔和念冬都是极聪明的,这样的问题,他们应该已经去解决了。
“顺叔,念冬小姐和二少爷都在了。”锦夜回答完,抹了一把汗。王爷的威压还真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把窗子开大些,让我也听听是什么腌臜话。”
锦夜把窗大开,下面声音本就大,这会儿听着格外清晰。
“你看看你们做的什么菜,这是人吃的吗?猪怕是都不吃吧!你们好意思开酒楼,怎么,不愁丢人现眼啊?”尖酸刻薄的男人声音。
“你们说话客气些,嘴这么臭,这里可没人给你们漱口!”是念冬的声音,脾气火爆,说话也是不饶人。
“哟,这不是许砚大厨吗?怎么,你在这里打下手呢!”真应了念冬的话,他还不是一般嘴臭。许砚厨艺好,却从不在外面显露,偏又喜欢去各酒楼食肆里偷师,多少人都认为他手艺差才想去多学学。哪想过是十足的贬低了许砚。
许砚走上前,却面带微笑,“壮子,不是给你赔了钱吗?你怎么不漱口就到这里来闹,是想给客人增添点乐趣吗?”
果然底下笑声一片。
许砚就是那个许砚!得理不饶人,损人本事高着呢。
唤作壮子的人吐了一口唾沫,道,“我今日就是要来闹,闹得你开楼第一天就做不了生意,以后也没生意可做!你以为你赔了钱就完事了?哼,哪有那么容易!”说着还跑去墙边,一脚踢翻了琴。
顺叔却没做声,抬头望向云里间。沈复羽明白,顺叔是要请她的指令。
沈复羽摇摇头,不过市井粗民,不需要她出手。如果许砚和念冬连这都解决不了,酒楼怎么能开得长久?
壮子见无人阻止,越发得意,将棋盘笔墨全摔到地上,一片狼藉。
许砚也怒了,叫人将壮子抓住,可壮子来闹也是带了人的,一时间,许砚也抓不了壮子。
顺叔走上前,陪着笑脸,恭敬道,“壮子,有事咱好好说,去楼上雅间,我们坐下来慢慢谈,隔壁在这里动手。”
壮子以为许砚是怕了,找个老家伙出来和他周旋,他哪是好说服的。声音上挑,一派小人得志样,“怎么着,老子今天就要在这里动手!你要好好谈,老子还就不乐意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老家伙,滚一边去,别闪了你的腰!”说罢,猛的把顺叔推开,顺叔被推到后面人身上。
顺叔干了一辈子管家,又是摄政王府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站稳了,脸上气的涨红。
沈复羽在楼上紧捏着酒杯,唤了声,“锦夜”,刚想让锦夜下去,却瞥见已有人下去了。
单纯的明黄长袍,腰间挂着玉佩,头戴紫金冠,冠带垂在后脑,走动起来,冠带上的珠子晃动,碰在一起便清脆作响。
这时候,除了沈钦,谁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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