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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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翩翩醒来之时，百里凝音已经去上朝了。
    莲花看到自家主子醒过来，便立刻扶她起来。
    第一翩翩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凉玉居然也进来了。
    莲花伺候着第一翩翩梳洗过后，便要给第一翩翩上妆。
    此时，凉玉却接过了莲花手中的玉梳子给第一翩翩梳起头发来。
    第一翩翩好笑的问道“凉玉，没想到你还会给女子梳发髻”
    凉玉听了这话，脸色微红，手上顿了顿说道“娘娘，奴才曾学过……”
    第一翩翩听出了凉玉的话外之音，也不愿意再提起凉玉的伤心过往。
    一时间竟然沉默了，第一翩翩想道，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过往既然凉玉他不想说，便不说吧！
    上嘉皇后派人传旨，说是让第一翩翩到她宫中品尝那桂花糖蒸栗粉糕。
    一听到那“桂花”二字，第一翩翩的内心就非常不平静，突然，那仇恨……像魔鬼一般吞噬着第一翩翩的心，满腔的仇和恨亦是煎熬着她。
    凉玉似乎也感受到了第一翩翩脸色的冰冷，浑身的复仇之火，心中很是担忧。
    第一翩翩带着莲花来到上嘉皇后的安排的清暑殿时，便见主座上的上嘉皇后今日挽了一个牡丹髻。
    发髻的中央插着那凤飞九天如意玛瑙镂空冠。
    金色镶红宝石的凤凰，左右是玛瑙翡翠为点缀，相为呼应，光泽万丈。
    第一翩翩只觉得此刻，她的舅母好生风华绝代！
    那孔雀蓝宝石十二鎏金步摇反别安插与发髻之间。
    金步摇细细碎碎的响着，配上那千丝若蓝赤蝶耳环，步步生辉，当真是凤仪万千！
    第一翩翩感叹道，这是时间多少女子的梦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可主宰自己的命运，又可主宰他人的命运……
    “翩儿来了”上嘉皇后看到第一翩翩红色的身影，眸子中显出温和喜悦之色。
    “母后，翩儿来迟了，母后切勿怪罪才好”第一翩翩亦是开口撒娇道。
    “哎……你这丫头，和凝音大婚这几天，也不想着来看看母后”上嘉皇后装作抱怨的说道，面上却全无怪罪之意。
    “母后，翩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第一翩翩张口立马认错道。
    “罢了罢了，你这丫头，来的恰是时候，这是你七皇叔刚做好的桂花糖蒸栗粉糕，你曜表兄得了一盘，特地送进宫来孝敬母后，说来，还是你曜表兄有些面子，竟然能够吃到玉岚亲手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上嘉皇后一脸神伤，唉声叹息道。
    第一翩翩听了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铁青，这桂花糖蒸栗粉糕居然是七皇叔做的，这桂花糖蒸栗粉糕，她可是无福消受！
    上嘉皇后看到第一翩翩脸色不好看，便急忙劝道“翩儿，当年的事情过了就过了，别放在心上，有些事情，如果一辈子记恨，只怕会令自己身心俱疲，划不来的”
    “是，翩儿谨记”第一翩翩看着那桂花糖蒸栗粉糕，心里很不是滋味。
    “来，翩儿，你尝尝，这桂花糖蒸栗粉糕吃起来浓香、香醇、闻起来更是香气扑鼻，还拘着做什么，快来尝尝”上嘉皇后见第一翩翩神色很是冷淡，便张口笑着说道。
    “母后，翩儿实在不喜欢吃这桂花糖蒸栗粉糕，您吃吧！”第一翩翩推脱到，七皇叔那尊贵的手做出来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她是不可能吃的，吃进去肚子里，恐怕只会灼烧到自己的心，只会让恨意越来越猛烈罢了。
    “哎……那好吧，翩儿，有些事，母后想和你谈谈……”上嘉皇后见第一翩翩如此执拗，以为第一翩翩只是小孩子脾气，便也作罢。
    “不知母后要和翩儿谈些什么？”第一翩翩见上的嘉皇后如此正色的模样，不由得看向上嘉皇后好奇的问道。
    “翩儿，你，可否与凝音圆房了？”上嘉皇后眼神扫了一下周围杵着的宫女，宫女们一个个快速出去，才脸色泛红的开口问道。
    “母后，我们，并未圆房”第一翩翩亦是有些尴尬。
    没想到皇后舅母会问的如此直白，第一翩翩眼皮不自觉的垂了下去。
    她心里，还是很抗拒百里凝音，毕竟，她只是把百里凝音当作兄长，并无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之情。
    在现代，近亲怎么可以成婚，她此刻与百里凝音成婚，已是最大的让步。
    如若还想让她诞下天朝皇室的龙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如若冒险诞下龙子，恐怕也只是一个先天畸形儿活着残缺不全的孩子，又或者是一个死婴，这怎么可以？
    她从小接受的便是现代那套传统价值观的熏陶，违背了那些体统，她已经坐立不安，难道，还想让她自己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吗？
    “翩儿，母后希望，你与凝音能够早日圆房，可好？皇室再也不能受到他国言语的非议了，朝中大臣们、天朝百姓们都为皇室子嗣无所出而担忧，就连母后也是忧心忡忡”上嘉皇后有着丝丝的哀求道。
    “母后，赎翩儿难以从命，翩儿只把太子凝音当作兄长，不做他想，更别提什么男女之情，翩儿先告退了”第一翩翩很是为难，脸色变得惨白，她没想到，皇后舅母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本不想说出拒绝的话，可是她也不想违背本心，做那安之若素、平平淡淡的闺中女子，她只想策马飞奔在那广阔的天地，陪着她心中的那个他，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那个男人终究违背了誓言，看来，今日得要去证明她心中一直想着的那件事了。
    第一翩翩不再身体站起来，后退了一步，便行礼告辞了。
    上嘉皇后看着第一翩翩固执眼神，如此倔强倨傲，真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可是，命运使然，即使一生中有太多的不甘心，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想过人定胜天，可是最后，她也被命运所折磨。
    为了皇室的继承，她更是把自己一生的神力，用来生下凝音和曜儿，更是为了天朝的安宁，百姓的安居，她牺牲了自己的自由。
    翩儿和自己当时所背负的命运完全一样，这是一出生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牡丹刺绣薄纱屏风后面，此时，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面似白玉，巧夺天工般高挺的鼻梁，樱红的薄唇。
    这风华绝代的风姿，赫然正是七皇叔百里玉岚，适才第一翩翩和上嘉皇后的谈话，他都已经全部听到。
    眼神一片清冷，深邃睿智的眼眸可以随便让任何人深深迷恋上。
    “哎……玉岚，翩儿这孩子性子刚烈，又倔强，看来，不得不用另外的方法了”上嘉皇后面露无奈，已然下定决心，如若翩儿以后要恨，那就恨她吧！
    百里玉岚并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拿出了一瓶白瓷瓶的药，放在了上嘉皇后的身旁，便神情冷漠的离开了。
    夜晚悄悄来临，第一翩翩吃了一碗红枣薏米甜汤，便睡了。
    不到半刻时辰，第一翩翩便觉得浑身热的难受，口干舌燥，便要起来喝水，可是，直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着。
    只问道龙涎香的味道，第一翩翩便知道这人是谁，立马便要反抗，可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第一翩翩更没有力气点燃蜡烛，周围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仿佛笼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将她吞噬。
    第一翩翩有点发慌了手上推着百里凝音道“百里凝音，你放开我！”手中“铛”的一声打翻了一旁的金莲花烛台，可是，却无人回应。
    “翩儿，本宫不放又如何？”百里凝音的手紧了紧。
    第一翩翩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办，该逃吗？可是好像永远也逃不掉百里凝音的桎梏，就这样，一夜迤逦……
    一切都无力回天，第一翩翩没有看身旁的百里凝音一眼，只身着白色寝衣，便立刻起来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不知不觉，跑到了阿铁的墓前，朗朗跄跄的倒在墓碑前面，伸起手指温柔抚摸着墓碑，这时候，不知道什么冰凉的液体掉落在她的脸颊，冰冷渗骨，第一翩翩慢慢抬头，才发现，原来下雨了啊……
    黑暗，那吃人的黑暗，现在她才明白，莲花背叛了她，那碗红枣薏米甜汤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她催动自己的神力，却什么也解不了，这春色合欢散……怎会解不了？
    难道，碗中的东西还能禁锢她的力量？
    第一翩翩淋着雨迷茫在漆黑的夜里，脸颊湿了，她不知道是雨水是她自己无能懦弱的泪水，为什么她逃不了，她此刻好害怕，但是她该怎么办，第一翩翩贴着阿铁的墓碑，蜷缩着身体，泪流满面。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那个誓言旦旦、眼神清澈如湖令人相信的人在哪里！
    此刻，她还有什么资格抱有希望等他回来？
    身体里的血液因为耻辱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
    心脏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
    第一翩翩只觉得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一片空白，全身颤抖，就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她只希望，此刻，这雨水能够洗去她今夜身上的所有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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