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如若初见

第十三章 当希望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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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夏若卿给盛一哲指了一条明路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为了查清楚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盛一哲每天排练室、律师事务所、家里三点一线,来来回回地跑,为了爷爷,他也是拼了。
    这天下午,盛一哲正往排练室的方向去,走到半路,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撞了个满怀。刚想说一句“你走路不长眼吗”,一抬头,这句话就咽回肚子里去了。眼前这个人自从两年前盛家家道中落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如今在槟城大学再次碰面,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眼前这个男人让盛一哲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两年多没有见面,如今再看,和两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对他的称呼变了而已,原来叫臭小子,现在直接连名带姓地称呼,没想到啊,这么久没见了,见了面第一句话不是“好久不见”,而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一哲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说林大律师,虽然你是我舅舅,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直接来学校找我?”
    没错,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大律师就是盛一哲的舅舅——林繁,作为林家和盛家两家中唯一一个学法律的人,他毫不犹豫地接下了盛家的案子,虽然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为了他姐姐不再受苦,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
    “盛一哲,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要不是为了你爷爷我才不来呢。”林繁没好气地回答。
    “我爷爷?是不是当年的事情有进展了?”一听到关于自家的事情,盛一哲两眼冒金光,没有了刚刚的不耐烦和无奈,更多的还是惊喜和期待。
    两个人出了校门,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说是要晒晒太阳,盛一哲一声冷笑,斜眼看了看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真是不知道要晒哪门子太阳,这离晒月光都不远了,是不是学法律的脑子都不是特别灵光,还是说他这个好舅舅是个特例?
    林繁点了一杯冰咖啡,这是他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只要和别人谈事情,无论对面坐的是谁,必然要喝一杯冰咖啡,不然多么重要的事情他都闭口不谈。律师真是一个特别的职业,尤其是林繁,简直就是律师行业里的一朵奇葩。
    盛一哲坐在林繁对面,静静地看着他把碎冰块慢条斯理地放到咖啡里,然后又看着他特别磨叽地把法医的尸检报告、各种大大小小的文件、一支录音笔、一盘录音带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样一样放在盛一哲面前,林繁的强迫症也是很醉人,非得整整齐齐地放好,否则打死不谈要事。
    十分钟之后,一切准备就绪,林繁一拍大腿,说了一声“大功告成”,一下子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盛一哲,明明可以去排练室看夏若卿的,现在在咖啡馆里看他,真是无法形容地无聊。
    “我说舅舅,你能不能再磨蹭一点?我都快睡了。”盛一哲一边调侃,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一哲,这件事情很重要,非常重要,作为一个律师一定要严谨,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职业。我毕竟是一个律师,不严谨就是对我的职业不负责任。”每一次家里人和他的委托人这样调侃他,林繁总是按照这种套路回答对方,换来的只有白眼。
    “舅舅!”盛一哲有些受不了他了,“你能不能快一点啊?”
    “好好好!”林繁不耐烦地回答。
    其实这件事情要从盛老去澳门赌博然后私受贿赂偿还巨额赌债开始,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作为盛氏集团的一把手,盛老自然也懂,只是自从把公司交给盛义铭之后,盛老就很空闲,有一次和老伙计,也就是苏致远的爷爷去了一趟澳门之后,他就爱上了澳门,尤其是澳门的赌场,从原来半年一次,到一个月一次,再到后来就半个月去一次,甚至长期住在澳门,就是为了去赌场,导致了赌博成瘾,因为所有的钱都在盛老的太太那里,没有办法,只能私下里受贿来偿还赌债。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件事情被苏家知道了,要知道,当年苏家可是广东的第二富,因为盛家的日益风光让苏老感觉很没有面子,所有人都向着盛氏集团,就连大的合作项目都是盛家先挑,苏家只能挑别人剩下的东西,后来只能宣布破产,另辟蹊径。
    因为机缘巧合,苏老发现广东和香港某些大的港口都在盛家的掌控之下,于是苏致远的爷爷开始打起这些港口的主意,在和盛老商量过后,苏老赢得了盛家的四个港口,并在这四个港口的仓库里安排了自己公司原来的下属,主要是为了方便搬运货物,而这些货物都不是普通的货物,都是些进口烟,而这些烟都是苏老走私来的,都是以最低的价格走私来的。
    苏老当初和盛一哲的爷爷商量好了,说是苏家负责出钱,他只要帮忙看着仓库的人搬运货物就可以了,只要保证货物不出现任何问题就完美了,可是被蒙在鼓里的盛老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就这样傻乎乎地协助走私,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当事人不知情,自然没有什么大问题。
    后来苏老不知道什么时候伪造了一份合同,借着盛家的旗号骗夏若卿的爷爷在合同的最后一页签字盖章,然后这份假合同就生效了,而最后一页是购买走私物品的合同,一旦签字,就证明走私的人是夏老,这样苏家就可以高枕无忧,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单单一份合同自然不能说明什么,苏老这样精明的人自然还留有一手,在签合同之前,有好长一段对话,这些话都被苏老录了下来,又亲自向公安局举报说夏氏集团的董事长,夏政军的父亲购买走私物品,偷逃税款,还将录音和合同当做证据交给了警方。
    当案子的负责人程警官找到夏老的时候,却得知夏老已经跳楼自杀,遗体已经被送去做尸检了,没办法只能换条路子,当程警官知道盛老逃离深圳去了槟城的时候,又即刻派人去追,等到的结果又是自杀,于是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
    半个月以后,程警官收到了夏老的尸检报告,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死者有轻度抑郁症,生前服用过安眠药,林雅琴去找程警官说尸检报告有问题,但警察只相信亲眼所见的,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报告是伪造的,那么就应该听从法律的安排。
    “舅舅,”盛一哲听得有些不耐烦,“当年我妈对尸检报告提出质疑,程警官为什么不受理?”
    林繁喝了口咖啡,回应道:“你妈当年是这个案件的负责法医,但是上级领导陈法医给夏老做尸检的时候要求你妈暂停工作,说是要避嫌。你妈是了解夏老的,既然她提出报告有问题,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当年你妈是第一个知道夏老自杀的人。”
    林繁的一句话让盛一哲突然如梦惊醒,“舅舅,你说我妈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么当初我妈为什么不向她的领导说明这件事情,反而让那个陈法医继续他错误的决定呢?是不是当年的那个领导收了苏老的什么好处,指使陈法医这么做的?”
    盛一哲再发表了自己的言论之后让林繁大吃一惊,这臭小子两年多没见变这么机灵了,他根本不适合学经济,应该学法律才对,他林繁调查了这么久才晓得陈法医和他的领导受贿,盛一哲就在着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知道了结果,他现在变得这么聪明了吗?
    “是,陈法医确实收了苏老的好处。”林繁毫不否认,“我听说夏家的大小姐夏若卿之前去找过那个陈法医,但是他好像疯了,夏小姐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但是我之前去找过他,他全盘托出,承认了当年受贿,伪造尸检报告,幕后主使就是苏家。”
    “林叔叔,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夏若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咖啡馆里,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林繁打了个激灵。
    “夏小姐,我是一个律师,作为一个律师一定要严谨,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职业,不严谨就是对我的职业不负责任。”林繁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职业格言,没错,作为一个律师是要严谨,但是他严谨到居然没有发现周围多了一个人。
    当年林雅琴被停职了一个月,这件事情完全风平浪静之后才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但是这一个月里,林雅琴协助程警官调查了苏家,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查出了不小的问题,除了走私、诽谤之外,苏老曾经还受过贿,挪用公款超过三百万。苏老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都瞒不住了,就随便找了个人替他顶罪,自己挟巨款逃离了广东深圳。
    两个月以前,程警官和特警大队在槟城将苏老抓获,经过审讯之后,苏老完全招供,承认了当年的事实,数罪并罚,判了个无期徒刑,没收了全部财产,换言之,虽然苏家八年前宣布破产,但是苏致远的父亲又重拾家业,现在的苏家和盛家没有什么两样。
    “林叔叔,那是不是说盛家豪宅的封条可以撕了?”夏若卿问了一个盛一哲非常关心的问题。
    林繁虽然很不想泼冷水,但还是不得不说实话,“现在还不行,当年给夏老做尸检的法医还没有找到。”
    “舅舅,那个姓陈的法医找不找得到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作为律师应该严谨,林大律师,您是没听到刚刚夏若卿说的什么吗?我们家的封条拆不拆和那个法医有什么关系?”盛一哲很搞不懂这个舅舅的想法,明明已经破案了,为什么不能拆封条。
    “呃……一哲,程警官还在完善这个案件,只要作出报告封条就能拆,不过只有将陈法医抓获归案才能完全结案。”林繁揉了揉太阳穴,做出很无奈的样子回答盛一哲的问题。
    “但愿如此。”盛一哲随口嘟哝了一句。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盛一哲抬手看了看表,瞬间从座椅弹了起来,下午三点出来的,现在已经五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晚课了,他估摸了一下时间,从咖啡馆到学校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回到学校怎么也得六点了,完了,完了,这节课的学分算是送给老师的了。
    盛一哲慢悠悠地走出咖啡馆,又三步一摇头地走在马路边上,要不是他这个好舅舅林繁这么磨叽,准备个东西得二十分钟,他现在就可以飞奔回学校;刚刚他还问林繁可不可以开车送他和夏若卿回学校,而林繁直接一口回绝,唉,中国“好”舅舅。
    两年了,盛家忍辱负重,寄人篱下地过了两年,每天看别人眼色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都说养成一个好习惯需要二十一天,可是这两年的日子已经让盛一哲习惯了这样的简朴生活,再重新回到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豪宅里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苏致远的爷爷已经供认不讳,但是被指使人还没有找到,这样的穷日子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就算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但毕竟他曾经是盛家的太子爷,既然喜欢的人是她,就要学会保护她,他不希望有人说夏家大小姐的男朋友是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公子哥,他要为她负责,也要为自己负责,只好要把她宠的像公主,最幸福的公主。
    当希望变成了现实,一切来的有些太突然,八年前的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一切都已经浮出水面,不再寄人篱下总归是个好消息,曾经的一切现在重归于己,他曾经许下要让盛家东山再起的承诺,他做到了,落魄太子的逆袭很完美。
    当希望变成了现实,一切都是值得高兴的,一切也都是幸福的,一切总归有了一个很好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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