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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求彭寿道,“大哥,风铃想吃火烧。”
“好,大哥这就去给你买去。”彭寿放下推车,从钱包里摸出几个铜板。
“不要放葱啊!”风铃嘱咐道,彭寿点点头去了。
“老板,火烧多钱一个?”
“三文钱一个。”店老板看了看衣着褴褛的彭寿,掂量着他能买的起几个。
彭寿数了数手里的铜板,并没有多少,就这还得算着给风铃买药,嘟嚷了一句“这么贵”还是掏出了三文钱“买一个,要热乎的。”
店老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小推车,问道,“上面躺着的是谁啊?”
“我娘亲,病了,我送她来看病的。”彭寿答道。
店老板又看了看他“看不出来你这人挺孝顺的,这样吧,多给你一个吧。”说完盛了两个火烧。
彭寿连忙摆手“不行,俺娘说了,不能占人便宜的”非得推辞不要。店老板对彭寿肃然起敬,这个时候,他的小孩子跑了出来,一眼看见小推车上的画着画的小葫芦,嚷嚷着要。
正好给了店老板一个借口,非说买了这小葫芦,十文钱,又给彭寿夹了两个热腾腾刚出炉的火烧,彭寿感激不尽,鞠了一个躬,摘下葫芦给了那孩子,然后把火烧塞在风铃的被窝里,推车走了。
两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一人吃了一个火烧,剩下的两个舍不得吃,还捂在被窝里,继续赶路去了。
店老板的儿子得了这带画的葫芦十分高兴,连着玩了好几天都爱不释手,还拿去给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小孩子成群结队的跑的街上到处都是,一点也不看着行人和马匹,就连官兵戒严的大道上也不知道避开。
正在跑的欢,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这小子的葫芦咕噜噜的滚到了大路中间,从一个官兵的腿下钻过去的小孩子去捡葫芦。马背上的人一见冲出个小孩,登时赶紧勒马,马前蹄高高扬起,最近的官兵赶紧上来来勒住马。
马背上的乃是四贝勒,见是个小孩子,压制住怒气,问道,“如何看管的?”
没人敢回答,四贝勒下的马来,搂着这孩子问道,“可曾受惊了?”
孩子摇摇头,伸出自己的手“我捡我的葫芦来着,不是故意的,我的葫芦掉了。”
四贝勒搭眼一看,顿时一把攥住这葫芦,厉声问道,“这葫芦是从哪里来的?”
小孩子没有见过黑面的四贝勒,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去。
店老板得了信,跪在路边叩头“小孩子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贝勒爷,还请贝勒爷恕罪。”
老四命人把店老板提溜了过来,问道,“这葫芦是哪里来的?”
“这,这是前几日草民花了十文钱买的。有个衣着寒酸的汉子用小推车推着他年迈的母亲来京城里瞧病,只买的一个火烧。小的见他可怜,多饶给他一个火烧可是他又不肯要。后来,后来小的儿子看见那车把上栓着个葫芦,看了好看,非得讨来。
小的想着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就花了十文钱买个这个葫芦,饶给了他们三个火烧。其他的,小的,小的冤枉啊!”说完叩头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老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侍从喝道,“别哭了,贝勒爷问你话。”
店老板止住哭声,把儿子搂在自己的怀里,满目惊恐的看着冷面老四。
“你不用怕,只要细细的说出这两人的形容面貌,去向何处,就放你回去。”一摆手,随从拿了十两银子出来给了店老板。
店老板战战兢兢的接了,点头道,“一定说清楚,一定说清楚。”
四贝勒吩咐“带他去描绘图像”然后上马不提。小孩子还在伸手要“我的葫芦”被店老板赶紧的捂住了嘴巴。
老四手里攥着的这个葫芦,上面画着的是个四毛娃娃,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睛,肥厚的耳朵,尤其是脑袋上立着的四根毛发,又黑又亮的,看起来十分讨喜。
除了静雅,大概无人能够画出如此图案吧,老四的心里在翻江倒海,有点欣喜若狂了,静雅没死,她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上,还来过京城。
问询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店老板知道的并不多,因为他们也没有多停留就走掉了。
目前的情况,一是静雅病了,而且很严重,需要躺在推车上才行,二是推车的这个男子,看起来心底还不坏,就算是贫穷也不肯占人家的便宜。三是一定要尽快找到这两人,不然的话,如此寒冬,肯定是挨不过去了。
老四即刻命人印发了彭寿的画像,只说是四府里走失的家奴,调动人去京城各个大小药铺里去询问,查看此人下落,另外守住城门出口,一定要仔细查访。
十三已经被释放了出来,也并没有吃多少苦头,但是精神上却萎靡了许多,他清楚明白,自己的政治前途到此为止了,在皇阿玛的面前再也没有了傲人的资本和宽厚的信任。
可是他并不后悔,释放后他在家呆了几日,便去四府里走动了,听闻老四知获了静雅的星点信息,赶来探问。
老四把那日得到的葫芦给十三看,十三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肯定的说:“是静雅的手笔。”接着充满希冀的问“人?可查访到了没有?”
老四脸上显出一丝痛苦之色,摇摇头,抽出了密信给他瞧。
密信来报,此人详细信息还未查访到,但是在京城北门有人曾经见过这两人一车,一行往北去了,根据流浪在街头的乞丐们说,这个男子是推着他生病的母亲去长白山挖参来续命的,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信息。
十三脸上一紧,咬着牙说:“这么冰天雪地的,要赶去长白山,不是更加的自寻死路吗?”
老四想了想,吩咐人说:“派人去搜索,一定要把这两人带回府中。”
“可是眼下的形势容得咱们出城去吗,只怕是一动,就立马有耳目去报了,还要去往长白山,那里一向都是太子和八哥九哥的势力范围,他们常年有人在那里挖参来谋取暴利的。如今我们一有动静,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对付?”
老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难道让我看着静雅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管不了吗?”
十三满目含泪“四哥……”哽咽着不提。
老四慢慢的说道,“我的人可以等着,可是心却等不得。”
自此吩咐府里书房和卧室不许生旺火,只要不冻着就行了,此举让府内众人十分不解,却又不敢说什么,除了阿哥所里比较温暖外,其他地方都不算的是热乎。
彭寿带着风铃走走停停,越往北走反倒是越冷了,两人在这冰天雪地里还真是受尽了苦头,看着越来越瘦弱的风铃,彭寿心想,也许还没有到长白山,两人就会被冻死在这大雪中。
望着这一片肃杀的天地,彭寿觉得自己再一次的走到了绝望的地步,风铃看着彭寿说:“大哥,不必伤心,风铃一直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走在黄泉路上也不怕了。”
彭寿失声痛哭“都是大哥不好,大哥没本事,你本来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却不知为何跟着大哥受罪。玲儿,你自己想想自己的家在哪里,大哥拼着力气把你送回去。”
风铃想了想,却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算了,大哥,想不起的未必都是好事情,还是不想了,风铃就认大哥一人。”
兄妹两个抱头痛哭起来,哭声在这里传得好远好远,伴着刀割一般的寒风,分外凄凉。
远处逶迤而来一串小黑点,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彭寿远远的瞧见了,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还以为是官兵,赶紧的推了小车就要走。
“莫慌,大哥,那是去往蒙古进贡的马队!”风铃镇定的说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彭寿十分惊奇,风铃很迷茫的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脑海里想出来了,就说出来了。”
眼看着那马队越走越近了,风铃对着彭寿高兴的说:“大哥,我们有救了,蒙古人一向豪爽热情的,说不定会帮我们一把,我们不如先到蒙古,然后再去长白山也行。”
彭寿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两人在路边等候着马队的经过。
领头的是个十分魁梧的汉子,年约三十五六岁,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最前头,远远就望见了路边的一人一车,摆了个手势吩咐手下人警戒,然后又装作不在乎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过去。
彭寿过去请了个安,问道,“各位大爷吉祥。”
“你是何人?”
“小的是河北人氏,唤作彭寿,这是舍妹,我们两人本来想去长白山寻口饭吃,无奈山遥水远的,舍妹又有病在身,前行到这里,动弹不得,还请各位大爷行行好,赏我们兄妹二人一条活路吧。”
领头的汉子狐疑的打量着两人,看了看小推车上被子里裹着的一个面容黑乎乎的人。
嘴角浮出了一个笑容“带上你?可以,把病人扔掉就带你走。”
彭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是个没有想到的结果,他思索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了小推车那里,推起风铃就继续赶路了。
“喂”领头的那个汉子说:“这样你们两个人都是会被冻死的。”
风铃揪着彭寿的胳膊“大哥,你还是跟着他们走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彭寿生了气“我们两兄妹一条心,一条命,不要再提了!”说完继续赶路。
马队从他们身边视若无睹的经过,原来叮叮当当充满了希望的铃铛声,如今听起来倒是像小鬼的催命铃。
又走了一阵,眼见天渐渐的黑了,彭寿停下来,准备歇一歇再往前走,看来晚上是找不到能够借宿的地方了,只有祈祷着能够找个草窝子让两人有一夜的安身之处就好了。
突然听见几声呼哨响,两人有点慌,面面相觑“该不会是强盗吧,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咱们也没钱,强盗也犯不着冒险。”
来人近了,却是刚刚那个大汉子,带着另外两人,冲着彭寿喊道,“上马吧,带你们一起走。”
彭寿紧紧的握着风铃的手不肯撒开“我不能丢下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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