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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不肯随微臣前来呢?或是逃遁他处去了,为臣又当如何?若是那三义和店主有所倚仗,将其藏匿,又当如何发落那店主人?”
“玉箫生乃是谦谦君子,烈烈英雄。岂是那阴险龌龊之小人?那三义和店主,也是朕的故人。若有难为于你之处,定是尔等言语冲撞,仗势欺人。况你前去,不论是玉箫生或是萧逸仙,亦可辨认于他,也不负了忠义郎多年惴惴之心。自朕登基以来,忠义郎虽有一腔忠义之志,却是不曾为朕文出一策,武建寸功。唯于此事如此用心,并有防患于未然之意。何故如此推推诿诿,是不肯领旨吗?”
“臣领旨。”
陈皇帝一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
“退下吧!”
仲孙退出陈皇帝寝宫,犹如逃出酆都城一般,惊魂未定。且惊且喜,一惊一乍,一夜不曾入睡。他那表舅兄见状,又溜了进来。听仲孙说了入宫的经过,眼珠一转,便说道:
“大人,这有何难?此番可是皇帝陛下允准了的。大人手下并无一兵一卒,唯有这几人在看家护院。大人可往巡防司,借得一标巡防兵卒,前往清水河。无需授与相请之言,那些兵卒自是如狼似虎。便是大人雨夜见鬼,小人折股之恨,也可借此辈们一消晦气。”
“皇帝已经有言在先了,那三义和酒肆店主,乃是皇帝的故人。万万不可在他那里惹下麻烦。”
“难怪那店主敢对我等如此无理,原来如此。”
“早知此番进宫,会招来这个‘小鬼替钟馗送礼的’差事,何苦费这番心机?”
“大人,事已至此。可见皇帝已经猜出,那玉箫生的仇人,定是大人无疑。”
“已经有传言,说是那日庆功宴上,玉箫生已经言明。玉箫生,只不过是个假托之名。可以断定,这玉箫生定是萧逸仙无疑。”
“早知萧逸仙可成今日大患,真不如在他被遣出京城之日,便取了他的性命。”
“你道我便无杀他之意吗?本以为皇子出宫离京,那北冥婳定然是十分割舍不得。必要选一处富庶之地大兴土木,修建皇子府邸。临行之日,少不了要护军随行,轿马纷纷。岂知那萧逸仙竟连夜单人独骑而去。令我便是要知他所去何地,也不可能。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是如此警醒。二十年后归来,已是江山易主。他岂能不隐姓埋名?”
“大人,既然如此笃定,大可不必忧心忡忡。我等且不道破,他是萧逸仙借玉箫生之名。只说是,探得有人冒充了扫北大将军,流窜于彼处罢了。便是那三义和店主,也难逃匿凶之罪了。”
“可皇上已明言,不许到三义和打扰他的故人。”
“这有何难?只需备下酒菜,将那巡防营管灌醉。惹出了事端,只说是他酒醉误事,已由不得他如何分辨。”
当下主仆二人计议已定,次日便依计行事去了。
天未黎明,玉箫生便早早起身。洗漱完毕,便打算自己到厨下,准备弄些吃食垫饥。他不想惊动舅舅姨娘,更不想与母亲当面辞别。母亲已经知道此一别,定是凶多吉少。昨日的一支曲子,就是母亲与他告别的意思了。他不想母亲再一次经历分别的肝肠寸断,更怕母亲的泪水浸软了自己的心。但他竟然看见,草堂的中厅,一对素烛照耀着肃穆的草堂。昔日半旧的窗帘椅搭,已经被换成了素白。一幅拉开的玄色帘幕,半遮着案上檀烟缭绕的香炉。香炉的后面,供奉着的是一尊木牌。
玉箫生一见大惊,因何只一夜之间,这里竟然已变得像个灵堂?他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不觉揉了揉眼睛。走到中厅细看那木牌,更如五雷轰顶。原来那木牌竟是个神主,上面的几个字,如火一般烧痛了他的眼睛——北冥姽之灵位。摩罗舅舅和姨娘,正一身素白,跪在中厅一隅,流着泪焚烧纸钱。玉箫生奔向母亲的住室,母亲已停尸灵床。装束整洁,面貌如生,宛如睡着一般安详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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