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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上辈子澜歌做得最驾轻就熟的事情,怎么到了这个时代、这样一个身份,她反而更加沉不住气了呢?
深吸一口气,澜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明知道海格里希看不见,但还是抬头对着海格里希的方向微笑了一下,淡淡道:“我以后不会了。”
海格里希哈哈大笑:“我可不敢要求你‘以后不会了’,只要你能逐渐减少犯错误的次数,就足够了。”
在海格里希的眼里,较之寻常人家的女子,澜歌的身世确实可以说是坎坷,但是相对于各国王族的公子公主们而言,澜歌的生活还是比较单纯快乐的。
这种单纯快乐要是放在寻常人家的女子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它体现在澜歌身上,就很容易成为澜歌的一个致命弱点。
海格里希所要做的,就是在他和澜歌相处的这一段时间,用自己的方式,或多或少为澜歌改掉这个缺点。
实际上,这也是屈非等人一直以来对澜歌所做的。
只是屈非的精力并未全部集中在澜歌身上,以至于屈非对于澜歌的影响不如海格里希所做的明显罢了。
“狗眼看人低。”澜歌忍不住哼哼了一句。
虽说澜歌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海格里希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词,眉头微皱,疑惑道:“‘狗眼看人低’?”
澜歌轻哼一声,正想说什么,海妖手上就捏着一根快要有孩童小拇指粗的石针进来了,身边还跟着忧心忡忡的引星。
海妖走到床边,将石针倒了个个儿,将针尖对准自己递给澜歌。
引星这会儿正站在海妖的身边,将引月的情况清楚地看在眼里,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捂着嘴,泪眼汪汪。
澜歌抽空递给引星一个安慰的眼神,单手接了针,随手就浸入了边上的烧酒之中,不忘抬头对海妖道:“萨布,我对我之前的态度感到抱歉。”
海妖眉头微挑,扫了眼海格里希的背影,笑了笑,道:“现在没老娘什么事了吧?”
澜歌张了张嘴,在海妖的注视下,赶紧摇了摇头,道:“你快去休息吧。”
海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只是澜歌让引星跪在床上帮她扶住引月的时候,才陡然发觉——特么的引星这种弱女子哪有海妖这个女魔头好用啊!
引星的力气太小,基本上扶不住盘坐体位的引月,澜歌不得不在大椎放血完之后,让引星帮忙扶着引月,把她平放在床上。
在这种体位之下,不能很好地锁住引月体内的元气,澜歌只能快速地在引月的八风八邪处放了点粘液出来,最后在引月的心腧和肺腧做了挑刺,并完成了最后一遍的消毒。
一整套流程下来,引月身上的热当即就退了不少,就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两颧依旧潮红,但整个人看上去和刚才气脉欲绝的模样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澜歌治疗完毕,将石针放在一边,才跨下床,整个人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瘫软下来。
引星惊叫一声,当即转身想要来拉住澜歌。
澜歌有些费力地一抬胳膊,避开引星的手,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还赤裸着身子的引月,道:“给她穿上衣服,换一下床单。”
引星这才转身,从枕边拿过海妖早就准备好的亵衣为引月穿上,很是努力地想要将引月抱起来好换床单,但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从澜歌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引星的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整个人因为负担引月超过一半的重量,而摇摇欲坠。
澜歌轻叹一声,对海格里希道:“扔一床床单过来——你先过来帮忙把这床床单换掉。”
海格里希无奈地走到橱柜边上,打开,随手就拿了一条床单,挂在肩膀上,几步走到床边,目不斜视地将引月单手提了起来,侧身推开引星,另一只手随手就把染血的床单扔到了地上,紧接着肩膀一歪,让床单自然掉落在床上。
引星赶紧又往后退了几步。
海格里希单手抓着新铺的床单稍微一抖,内力微微倾泻,床单就像是被风鼓吹起来了一般,轻飘飘地落下来,整齐而完美地铺在了床上。
引星有些害怕海格里希,但看着就坐在海格里希脚边一头一身冷汗的澜歌,还是咬咬牙,上前一步,道:“海格里希大人,小姐她……”
“小姐?”海格里希将引月放在床上,转身弯腰抱起澜歌,淡淡道,“你该叫她殿下。”
原旼的身份虽说没有被原昭承认,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公主殿下的身份,早就被原国的贵族圈子、以及原国大半的百姓所接受,海格里希让引星这么称呼她,倒也没有错。
引星赶紧点了点头,视线紧紧跟随着澜歌,还想上前,却听海格里希不耐烦道:“你先帮这个女人盖好被子,不然原旼就白忙活了。”
引星抿了抿嘴,快步绕过海格里希上前,为引月盖好了被子。
海格里希将澜歌抱在怀中,看着她连嘴唇都白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你不这么拼命,也没有关系的。”
澜歌手脚都发软,但好歹也还有力气还嘴:“你请的那是什么见鬼的疾医,要是老娘不拼命,是不是等他来的时候,就要让他为引月下死亡诊断了?”
澜歌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来了,之前跟着澜歌的那两个小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小姐,疾医来了。”
澜歌嘴角抽搐,抬眼看了海格里希一眼,那眼神,真真是极尽澜歌所能地表达出了鄙视的意味。
海格里希微微勾起嘴角,就这么抱着澜歌走过去,让那两个小婢把门打开,淡淡地扫了一眼那青年疾医,道:“进去把人治好。”
那青年疾医知道自己要来为一个奴婢看诊,还有些心不在焉,但海格里希这一眼,瞬间让他清醒谨慎得如同回光返照,连脊背都僵硬了:“小的这就去!”
海格里希带着澜歌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人放在椅子上,随手拿了条毯子放在她的膝盖上,转身又出门去了。
澜歌跑步回来的燥热还在,但身上残留着冷汗的感觉更加让人不舒服,还以为就算海格里希把她带回了房间,也应该会让她好好地洗个澡,谁曾想到,海格里希就这么出门去了!
这不科学!
澜歌休息了一会儿,手脚也有了力气,拎着毯子站起来,有些费力地将毯子裹在身上,脚步虚缓地上前开了门。
海格里希虽然在明面上是澜歌的男宠,但他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原傲也不好在服侍的人手上苛待他,因此,海格里希身边配备着起码两个的侍女。
此时,澜歌一开门,就能够看见三个侍女端端正正地站在门边守着。
最靠近门边的侍女见澜歌探头出来,还有些惊讶:“小姐?”
澜歌扶着门框,有气无力道:“给我烧一桶水进来,我要沐浴。”
那侍女没有多言,领命就下去了。
澜歌看着剩下的两个侍女,随手指了一个,道:“进来。”
那侍女低眉垂首,柔声应了一声,就跟着澜歌进了房间。
澜歌侧躺在美人榻上,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但眼神还算清明,指了指桌上的香炉,道:“放一些合欢饼子下去。”
那侍女迟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去了耳房,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平素常用剂量的合欢饼子,掀开香炉盖子,当着澜歌的面将合欢饼子放下去,又盖上盖子,退到一边。
澜歌看着那侍女垂首安静地站在一边,心中说是不感慨,是不可能的。
海格里希这边的侍女,同样是原傲让管家分配过来的,但她们才跟了海格里希几天,就被训练得这么温顺听话?可是澜歌近身侍奉的那些小丫鬟呢?多少还会各怀心思。
御人之术果然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啊……
澜歌低声叹息了一声,她甚至敢说,最初分配到海格里希这边的侍女质量定然比不上她那边的,但看看现在的结果,真是令人看不过眼。
海格里希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澜歌和侍女各自低头沉默的场景,他轻笑着朝着澜歌走去,途中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让那侍女先下去。
当海格里希走到澜歌身边的时候,澜歌出声道:“你去干什么了?”
海格里希神秘地笑笑,并未说话,只是下一秒,当侍女指挥着两个粗使仆役将澜歌要的浴桶抬进来,海格里希的笑容就有些变了。
澜歌虽然整个人都虚脱了,但是该有的观察力一点都没少,见海格里希有了这般的神情转变,就轻笑道:“你为我准备沐浴的东西去了?”
海格里希也不隐瞒,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脚抬起踩在椅面,哼哼道:“看来老子是多此一举了。”
澜歌笑道:“我很感激啊,但是你也知道,刚才我的状态有多差,你就那样一走了之,我可不就担心了嘛。”
海格里希和澜歌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甚少能得到澜歌这般闻言软玉地对待,冷脸也装不下去了,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接受澜歌的解释了。
很快,又有两个仆役分别抬着装着热水和冷水的木桶进来了。
几人对着澜歌和海格里希行礼之后,安静无声地快速退下。
澜歌看得叹为观止,在下人们关门离去之后,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让他们对你这么敬畏的?”
海格里希有些残酷地笑了笑:“只要让他们明白,谁一旦惹得老子不高兴了,老子是随时可以要他们性命的。”
澜歌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海格里希起身为澜歌调好了水温,道:“你先洗。我刚才得到了些消息,还要点时间去确认。”
澜歌从美人榻上起身,走到半人高的木桶边上,眼前是一片热气氤氲,但她的思维却前所未有的清晰:“你去打探消息的时候,顺便帮我打探一下——月王殿下给我的信件,是不是遗失了一份。”
隔着水汽蒸腾,海格里希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僵硬,很快,他就轻笑着应了,转身离去,将整间房间留给澜歌。
澜歌缓缓褪去毯子,将毯子放在边上的椅背上时,视线扫过海格里希刚才站立的位置,就看见桌上留着一包小小的油纸包,忍不住就拿了起来,闻了闻。
二陈汤的组方加了少量的红花和天麻。
还算挺对澜歌现在的症状,难为海格里希是怎么得到这个配伍的。
澜歌将油纸包拆开,将药粉倒进温水之中,搅了搅,这才踏进浴桶里。
海格里希从房中出来,吩咐了侍从们随时看顾澜歌,才急匆匆地去了海妖的房中。
海妖肚子有些不舒服,这会儿正病歪歪地靠在床头玩弄鞭子呢,一抬头就见海格里希神情焦急地进门来了。
“哟,你这是什么表情呢?你那二哥又受了委屈来找你哭了?”海妖闲闲道。
海格里希毫不留情道:“你这是要来月事了吧?”
海妖面上还算轻松的表情立即就不见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紧张又严肃:“你说什么?老娘的月事不是一年半载才来一次吗?也不看看,现在距离老娘上一次来月事才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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