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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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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晚之后,木头便整日的夜不归宿。
    我从不去找,因为我有我的骄傲!若那个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即使费力寻回也是无果。若他真的爱你,即使迷了路,他也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持续了有一个星期之久,铃兰见我日渐消瘦,她心疼的不行。
    “小姐,少爷不会不理你,他一定是有事才这样的。”
    “是吗?”
    我身上裹着《西厢记》里崔莺莺的戏服,一袭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一条淡粉色的云丝披风,在秋风的吹拂下,裙角飞扬,竟是应景得很。
    我婉转清丽的嗓音带着往日不曾有的悲凉,咿咿呀呀的唱着。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没有越胡、琵琶的伴奏,我的清唱在这微凉的秋风中染上了一抹伤悲。
    我笑,“铃兰,你可知道,当年我就站在台上唱着这首《西厢记》,他就坐在台下静静听戏。那天不知为何,我竟想起了幼时的不幸,引得那抹苦涩沙哑了嗓音。我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竟引来了他的一抹微笑,那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纯净的笑容呢?却未曾想到,因为那个微笑,我一再沉沦!”
    “小姐,你……”
    她本是想要安慰我,却是在看到我身后的来人时眼睛倏地一亮,便也知趣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一双温热的大手带着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拥住了我的身体。
    我想要扭头去看,却被他一句话打断:“别回头,就这样便好!”
    额头抵着我的后背,他的胳臂将我紧紧的箍着,我似乎能感受到身后之人微颤的身体。
    他说:“芍药,我真的要走了!”
    他说:“芍药,你能等我吗?”
    原以为,离别不会到来的太早,没想到他此次回来就是与我告别。
    我嘴唇抿了抿,看着夕阳投下的最后一道风景,心中有无数的情感想要释放,但最终出了口,却还是汇成了一句:“我等你回家!”
    rb侵略者被赶出了中国,如今就到了历史上的“三年解放战争”时期。
    我和铃兰被留在了这座空寂的大宅子里,看着每日报纸上各种最新的时势度日如年。
    偶尔,闻清会来看我一眼,然后又匆匆离去。
    红牡丹辞去了歌舞厅的工作,成为了和闻清一起并肩作战的同志战友,或许有一天她能得偿所愿。
    而我,我从木头离开之后,再未出过门。几年的时光,都在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里度过。
    只是那个叫做怀轩的阴冷男人,却是我从未料到的人。
    他竟成了我和木头联络的信使。
    于是,每一次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将一摞书信扔到我的身上,砸的我身体生疼,嘴上却是裂开了一个几个月才有一次的灿烂笑容。
    只是这样,他会用鄙夷的眼光,无比嫌恶的瞪视我一眼,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久而久之,对于这样的男人,我虽不再害怕,却也不会对他示好。
    从骨子里,我是讨厌他的!他的友情太过偏执,我真的很不喜欢!
    直到有一天,这个每次来都不屑于跟我说一句话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若是他说,再也不让你等他,你会不会恨他?”
    “恨?”
    几年的等待一朝成空,岂是一个恨字能够道尽?
    我笑:“这辈子除了他的话,我谁的话都不信,我只想听他亲口说!就算恨,我也要等他亲口说了这句话再恨!”
    闻此,他的眼中第一次卸下了所有的鄙夷,带着几分赞许。
    “你很特别,怪不得他会喜欢你!”
    将一只指尖闪烁着银光的手重又放回了背后,他说:“当时我与你谈的条件,我今日便告诉你,我要你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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