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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很早就注意到这个女人了,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他已经认出她就是那些傻瓜口中的随意姐姐,只是和她眼神对上的那一刻,顾城嗤笑,那些人果然都是傻瓜,一个看到他时连伪装的同情都没有,眼里一片淡漠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他们所说的好心肠?虽然,那些同情和怜悯他从不需要。
想着这些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他皱了皱眉,整个身体变得紧绷起来。下一刻,他感觉到一双手捧起了他的脸,然后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吻完自己喜欢的眼睛,随意一步退开,看着男孩儿笑得像偷了腥的猫。等顾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擦了擦眼睛,再次肯定孤儿院的那些人眼瞎了,眼前这人分明是个神经病,要不就是女流氓。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他转身就走,还来不及迈开步子,就感觉到衣领被人紧紧揪住,还没来得及转头发火,就被砸下来的话震得七荤八素,“放心,虽然小了点儿,我还是会对你负责的。”
随意说完这句话,饶有兴致地等着少年变脸发怒,小小年纪就喜怒不形于色,未免太不可爱了,这样可不行呢,毕竟,他眼里的光那么漂亮呢!
可惜,少年深吸一口气,转身掰开她的手,幽幽地瞟她一眼,再次抬步离开。
随意震在原地,他刚刚的反应什么意思,是觉得她脑袋有问题,所以“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吗?呵呵,这次是她被气笑了。
少年顾城并没有理会随意想法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个女人除了看到他的反应和其他人不同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地方。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好好思量,没必要跟她纠缠浪费时间。可惜,入了某人的眼,却不是他想避开就可以的。
——
下午的阳光还正好,顾城躺在梧桐树下正晒着太阳,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顾城哥,顾城哥……”的呼唤。抬眼望去,是他在孤儿院唯一还能说上话的小虎,只好坐起来,“我在这儿呢。”
“顾城哥,终于找到你了,院长找你有事儿,快点过去吧。”小虎看到他的身影,急匆匆地冲过来,拉着他就要往回走。
“等等,”他拦住小虎,“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好像是有人跟院长说想要领养你,院长说你不是孤儿院的,叫你过去自己看看要不要跟着走”,小虎憨憨地笑着说,心里为顾城哥感到高兴,孤儿院的孩子有很多,但很少有人能被领养,顾城哥只有一只手,被人收养后也就不用再吃苦了,真是太好啦!
顾城却没有那么乐观,孤儿院的孩子有很多,他是来得最晚的,个性也不讨喜,根本没有一点儿值得引起别人的注意,除了,他垂眸,看了自己空荡荡的右袖管。
此时的院长办公室里,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洛临直接跳了起来,“顾随意,你又在搞什么,这种事情能随便开玩笑吗,你家里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领养一个孩子,你疯了吗?”
“你说得对,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所以,我当然是认真的。”顾随意单手托腮,答得漫不经心。
“信你我就去死,顾随意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知道,这事儿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洛临双手抓头,整个人已经陷入狂暴状态。
听得这话,她缓缓笑开,“知道又能怎么样,最多不过是几句废话罢了,毕竟,我的事情还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是,你行,你厉害,可你不要忘了当初你那个婚约是怎么样定下来的!”洛临气笑了,毫不客气地反讽。
顾随意沉默了,片刻后,展颜一笑,竟是难得地明艳逼人,这一刻,明媚如沈若瑄也沦为陪衬,“不自由,吾宁死。”
“好好,随便你了。”洛临赌气地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双干净得没有情绪的眼。
顾城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一起的还有孤儿院的院长,听着里面因他而起的争执,小小少年却没有表露出半分动容,直到听到那句“吾宁死”时,明澈如琉璃的眼睛终于眨也不眨地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他看一眼洛临,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到顾随意的身边,单薄的身子挺得笔直,一张口便问得直接:“为什么要收养我?”
顾随意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仍旧十分镇定的孩子,不得不叹服他小小年纪的伪装能力,将身体倚在一旁的办公桌上,答得随意自然:“你的眼睛很漂亮,人也似乎很乖巧,还有,我不是要对你负责嘛。”
听到最后一句,他狠狠地瞪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一眼,却在下一刻答道:“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不为心中百般筹谋,不为环境的诸多约束,我想看看,你的生活和世界究竟是何模样。
然后,顾城看到,因着他的回答,眼前的女人嘴角轻扬的浅浅笑意,第一次,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几分真心,那一刻,无形中似乎有什么终于落了地。
——
今晚的容止心情不太好,应该说,自从上次顾随意爽约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不过今晚的主角并不是他,看着眼前把白酒当白水喝的人,第一次觉得红颜祸水这个词贴切至极。
酒吧的包厢里坐着四个人,除了容止,还有洛枫、慕容烨以及老板明和。眼看着慕容烨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其他三人也并不阻止,直到一瓶酒已经少了一半,容止终于出手,挡住了瓶口。
“上次看到慕容这幅模样还是在他的婚礼上吧。”洛枫笑着打开话题,“别光顾喝酒了,跟我们说说,这次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难不成又是为情所困?”
“她回来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完,慕容烨拉开容止的手臂,再次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她是谁?”洛枫愣住了。
“三天前,随意告诉我,京都来了一位故人。”容止说:“是秦蔓吧?”
秦蔓,名字入耳,慕容烨整个人一震,把杯子放下,仰躺在沙发上。这样的反应也激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洛枫突然想起来,大学的时候,那个将慕容烨降得彻底的女人。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气质也很好,清冷中带着倔强,成绩优秀,是和慕容烨这样的纨绔公子截然相反的类型,却一下俘获了他的心。
那时的慕容烨多喜欢她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愿意为了她放弃继承家业,坚决不肯跟林氏千金完婚,可惜,一场酒醉,被人发现慕容和林氏千金林梦躺在一张床上,秦蔓伤心离开,不知所踪。慕容心灰意冷之下遵从家里人的安排,娶了林梦,从此却成了欢场浪子,夜夜笙歌。
可如今,她回来了。
洛枫端起一杯酒,靠在沙发上,“原来是她呀,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不成你还没把她忘了?看你夜夜笙歌,风流潇洒的,难不成都是装的?想不到我们中间最风流的一个人,居然最痴情,啧啧……”
明和的关注点却是不同,“这消息是小丫头说的,她居然会关注这些?”
容止抿一口酒,回答:“随意和林梦曾经在同一个老师那里学过钢琴。”
“这么说顾大小姐是站在林小姐那边的了,那容止你站哪边?”洛枫转着酒杯唯恐天下不乱。
容止不为所惑,“我站在哪儿很重要吗?这事到底只看他的选择。”目光所及,掌握选择权的那人早已把自己灌得烂醉,倒在沙发上彻底没了意识。
看着这样一幕,洛枫也不由感慨,“情之一字,误人不浅啊!”
明和点头认同,“所以你跟小丫头一定要好好的!”
容止沉默不语。
------题外话------
每天想章节名都想得很头痛,我这个起名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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