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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内室中,“家主,江西巡抚的事,我们要动手吗?”
听到这话罗绯宋同门外的秦遇一样怔了很久,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玫瑰缠枝椅子的扶手,陷入了沉思。于朗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罗绯宋的回答。他知道这件事很棘手,家主会很为难,不过终究要面对,家主自己心中也是明白的,不然这次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回京了。
过了许久,就在门外秦遇以为他的阿宋会拒绝的时候,却听到罗绯宋道:“动手,不用客气了。”说完这句话,罗绯宋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恹恹地靠在椅背上,明显疲倦地对于朗摆摆手,让他退下。
当于朗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秦遇并没有走,而是召回陈然,两人一前一后向殿内走去。于朗看到后一惊,不过也不敢多看,恭敬地行礼后,慢慢后退走出了宫殿。
待于朗离开后,秦遇让陈然在外殿等候,独自进入内殿。随着脚步声地靠近,罗绯宋收回刚刚那幅疲倦的样子,整个人坐直在椅子上。当看到来人后,有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糯糯的叫了声,“子瑜哥哥。”
秦遇看着这个懒懒坐在椅子上叫着自己“哥哥”的女孩,目光幽深,不知从何说起。
“子瑜哥哥,我知道你在外面。”罗绯宋漫不经心地说道。别看她表面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也是无措极了的。
“我知道你知道的。”秦遇苦笑了下,看着罗绯宋,阿宋他最是了解了,以她的能力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来了,刚刚那番话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说与自己听的,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如此无措。所有的悲伤与痛苦,早在阿宋的呼唤中消弭无形,可心中却又复杂极了,之所以会进来,而不是悄悄离开,哪怕他早已知道,不过是因为他想听阿宋亲口对自己说他是无意的。看看早上自己还嘲笑罗梓楠自欺欺人,不过这会儿,他宁愿自己的自欺欺人是真的。可是他又是何其了解他的阿宋呀!阿宋自己也清楚,自己越是这样了解她,她越是毫无保留的让自己看清楚明白。
“阿宋,你还真是够狠的。”秦遇的这声感叹真是寂寥而彷徨,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罗绯宋说的。
这样的声音和语气,让罗绯宋整个人都颤了颤,可那又怎样。她是罗绯宋啊,面前这个人虽与自己青梅竹马,认识多年,甚至若这些自己没走,也许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彼此都清楚,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们终有一天会走向敌对。
罗绯宋动了动唇角,几次三番之下终是说了出来:“子瑜哥哥,作为继承人,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从在京郊外看到我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了。你清楚的,你不愿意打破这一切,只好我先下手了。世家和皇族历来就是如此,无关乎于权力,这是责任问题,在责任面前,一切情感都是该被抛弃的,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不该有这些东西。我们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没有能力再去承担其他了。”罗绯宋说完这话之后,就直接看着秦遇,这个他们逃避了将近十年的问题,终究是要面对的。
起初的时候,罗绯宋还是有点忐忑和不愿意伤害秦遇的,可说到后来,她自己也知道这些都得面对,不可逃避,越说越坦荡。
“阿宋,你一个女孩子,这样的事怎么也得我先开头吧。那么理性干嘛!阿宋,很多事我会想到办法的,不要急着推开我,好不好?”秦遇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先爱的先输,在罗绯宋面前,除了认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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