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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一道青色的身影已经跨越几十丈的距离,飘然来到门楼前边,是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没有扎成道髻,任凭花白的长发散乱在肩背,神态威严,眼光阴鸷毒辣。
殿堂里的道士们早已用过晚膳,此时正是诵经晚课结束的时间,夜色中许多黑色的身影从柏树林后面高大的道殿里走出,听闻门楼前的争执,已经有许多弟子过来围观。
青衣,在三清道门中,已经是教宗级别的大人物,那些围观过来的道门弟子,纷纷向着老者稽首为礼,满是敬畏的叫道:“聂师!”
钟大知道,殿堂讲经的第一上师亲自驾临,就没有自己说话的地方了,行礼后带着守卫门楼的几个人,主动往后退了退。
青衣老道神色冷峻,没有理会众多弟子,盯着徐风说道:“是你在找无名道观?”
徐风确认眼前的老者不像是在开玩笑,沉默片刻后,认真说道:“是在下所问,还请道长相告。”
“寻无名观,所谓何事?”青衣老道言语很是直接,一种俯视众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徐风环视众人,说道:“徐某要取回一件东西。”
只是瞬间,聂道人阴鸷的眼中,精光微动,清净夜色中,门楼前立柱上的烛火猛然亮了一下。
那位被称为聂师的青衣道人,语气稍微缓和,淡淡说道:“今天算你运气好,整个郢都,知道无名观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贫道正巧是其中之一。这无名观在郢都北郊的山地上,路途曲折遥远,阁下如果不嫌弃,贫道可以充作向导。”
徐风看不出对方境界,但既然是拿回自己的法器,冒险也是值得的,如果对方要动手,完全可以在此动手,何必把自己骗到北郊城外。
“徐某先行谢过。”
道门众多弟子心中微异,没有想到一向威严的聂师会为一名不相识的人带路,众人都是道门中的晚辈,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无名道观,好奇心陡然而生。
突然,其中一个弟子,排众而出,低头行礼后,沉声说道:“聂师请慢,弟子有一言相告!”
青衣道人面带不悦,疑惑的转过身来,看着那名弟子的目光清冷至极。
“上师,此人就是徐风!”
那名道士抬起头来,正是龙虎榜上,南阳观主岳见虹身边的年轻道士,嘴上生着杂乱的短须。
……
听闻此人就是徐风,南阳观前的气势顿时一紧,有几名弟子甚至噌的一声拔出身后的道剑来,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
“上师,莫让此子跑了,他是我南阳观的大仇人。”
“是啊,此人毁我道门清誉,以神念偷袭观主,今天主动撞上门来,真是三清祖师爷开眼。”
“上师……”
围观的道士们群情激昂,场面显得有点纷乱。
徐风剑眉微挑,心中痛呼,没想到是闯了贼窝!
青衣老道转身扫视众人,纷乱的声音顿时熄了下来,苍老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门清誉岂是三言两语能毁的,此人与我道门有缘,尔等不必聒噪。”
“这……”
“天地龙湖榜上,此人偷袭岳师兄……”
“是啊,观主身受重伤,至今未愈,南阳观不能放过此人,否则今后如何在郢都立威!”
“杀了徐风!”
在岳见虹几个亲随弟子的煽动下,众人再次激愤,连眼前肃杀冷酷的讲经长老都已不放在眼里。
钟二此时也挤在众人当中,疑惑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龙虎榜上明明是岳师兄要主动挑战徐风,以对战的规矩,动用神念再正常不过,怎么能算是偷袭呢!
修道三年以来,钟二早晚诵经,闭门练剑,一直按着自己的心意努力修行,很少跟众位师兄一起做事,参与到世俗当中。没想到观主交待的第一件事,就违背了自己原本的心思,这让钟二很是困惑,直到目睹龙虎榜上徐风毫无顾忌的洒然态度,大道士朱执是非分明的坚定信念,才隐隐明白修道就是要修自己的本心,本性。所以对自己的想法越发坚定,此时看着众多师兄不分青红皂白,甚至不惜栽赃污蔑,也要拿徐风祭剑,心中激愤异常,猛然从众人中间冲了出来。
“你们说的,都是谎话!”
钟二怒吼而出,站在众人跟前,一脸激动的看着徐风,徐风认出是龙虎榜上那位小道士,微笑行礼。
青衣老者微微诧异,没想到南门观还有这样的弟子。
众多道士也没有想到,竟然有自己人站在徐风一边,像被打了脸一般,但立即将矛头对准这个跳出来主持正义的小道士。
一旁的钟大眉头微簇,心直往下沉。
“小道士,你可看清楚了,这人可是伤了门主的徐风,岭南恶徒徐风!”
因为激动,小道士钟二小脸通红,但依然压下真元,尽量平静的说道:“《淮南经》有言,道本求真,心坚不移。龙虎榜乱比本就生死各安天命,徐风没有错,更何况,当时观战者众多,众目睽睽之下岳师兄挑衅在先,徐风出言讥讽在后,如果平心而论,如果平心而论……”
小道士从没有在众多师兄面前临场辩难的经历,一时激愤,竟然说不出下边的话来。
那位嘴上长着软毛的年轻道士,哈哈大笑“平心而论,你就是南门观的叛徒!”说话间,脸色陡变,道剑卷起一阵阴风,剑行直线,向着钟二心口呼啸而至,竟是不顾同门师兄弟之义,要一剑刺死钟二。
下一刻,南门观前的巨石地面上,猛然擦起一道火花,出手的年轻道士闷哼一声,摔在远处的石柱边,方才握剑的手臂上,数个血洞,鲜血汩汩直流。
“蠢货!”青衣长老收起右手,厉声说道。
众人这才发现,巨石上的火花,原来是道剑撞击产生的火花,那柄精钢筑造的长剑,竟然被真元准确的击成数段,激射而出,散落在方圆数十丈之内。
众人惊惧,没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传闻中的道门天罡指,如此威力的指法,方才只要稍微上移,洞穿的就不会是手臂,而是心脉。
钟二站在众人之前,小脸依然通红,但眼神清冷,面对猝然飞来的一剑,脚步没有移动半分。
聂长老微微点头,淡然道:“说下去!”
门楼前雅雀无声,出剑偷袭的年轻道士忍着剧痛,不敢哼出声来,目光低垂,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钟二平复情绪,淡然说道:“如果平心而论,岳见虹是咎由自取。”
说完这句话,钟二感觉好多了,身上一阵轻松,抬眼望向徐风,见后者满脸笑意,钟二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徐风注意到这个少年道士,方才称呼岳见虹为师兄,此刻则直呼其名,恐怕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南阳观。
南阳观众弟子被聂长老一指所震,不敢再辩,但这些弟子常年受岳见虹恩惠,早就对南阳观的一切行事作风深信不疑,无数道充满杀意的目光落在小道士钟二身上。
青衣长老,冷冷看向众人:“郢都第一大观,哈哈……真是讽刺,除了敛财的手段高明一点,那里有第一大观的风范!你们一个个满脑子的俗世偏见,何日才能窥见堪命大道,老夫日常所讲经文,你们怕是一个字也没有记住。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莫说我聂某人以大欺小,有谁心中不忿,大可到三清法堂请旨,休要动这个小道士的歪心,三年之内,这位小道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夫不怕大开杀戒。”
说道后来,阴鸷的眼神中,杀气大盛,门楼前的空气都为之骤然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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