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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瑾兵败了,不过,无法分辨消息是否属实。
小茶半晌发不出声响,惊得耶律衡慌了手脚。
“我要去找他。”
耶律衡却道,此时不知消息真伪,不能贸然行事,以免坏了大事,让小茶安心在府中等候,待他再去打探确切消息。
可是,小茶却没了祁瑾的消息,耶律衡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茶饭不思,几日后,终于,小茶病了。
耶律衡请了大夫替小茶看病,大夫诊出小茶郁结于心,无法靠药物治愈,将心放宽了,自然会逐渐康复,但若是长此以往,身子耗损过度,便会死去。
小茶却丝毫不惧怕,死去便死去,等不到阿宁回来,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耶律衡害怕了,小茶从他温润的眼里看到他的惧怕。
小茶不知他在害怕什么,大约是害怕小茶死了,他无法同阿宁交差…
那日,耶律衡终于带来好消息,阿宁胜利了,正在班师回朝路上,“王爷即将归来,夫人快快振作起来。”
小茶听了这喜讯,精神大好,那日吃饭时,破天荒多吃了小半碗,耶律衡愁云惨雾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快到了吗?”小茶每日追问耶律衡,“明天我睡醒时,他会回来吗?”
“快到了,他在路上。”耶律衡的回答一成不变。
半个月后,小茶终于知道耶律衡对她说了谎,阿宁不曾大胜,不曾班师回朝,耶律衡他不曾探得阿宁消息。
阿宁果真败了吗?阿宁如今身在何处?
出征前,阿宁答允了她,归来便成婚。
阿宁答允了她,即便是死,也会让她死在他身边。
阿宁,如今你身在何处…
……
小茶开始昏睡。
多半时间,小茶总是在沉睡,只偶尔清醒一小会。
“老夫束手无策,夫人已是药石失灵…”
耶律衡大声呵斥了大夫,命大夫一定要将小茶救回。
耶律衡他总是温和的,小茶第一次见他这般气急败坏。
小茶想告诉他,她没事,只是喜欢睡觉,因为睡着后,阿宁会出现。
只是,小茶疲累不已,说不出话,便又沉睡了过去。
昨夜里,耶律衡哭了。
小茶从睡梦中醒来,却懒得睁开眼,有人握住她的手。
是耶律衡,小茶知道是耶律衡。
耶律衡自言自语,一再重复着,“是我错了…”
不知他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哭得如此悲伤…
人生自古谁无错,改过便是了…
但,小茶却没睁开眼睛劝解他,小茶想睡觉,阿宁还在梦中等着她…
今日,小茶醒过来三次,耶律衡并没有守在她身旁。
平日只要小茶睡醒时,总能感觉到耶律衡的存在,今日他可能很忙。
小茶懒得询问他在忙些什么,很快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四次醒来,小茶哭了。
梦中,她与阿宁正要拜堂,她却醒了…
闭着眼睛,小茶想要再次回到梦中,却迟迟入睡。
床榻前站着一个人,是消失了一整日的耶律衡,平日里,他便是这样看着小茶。
只是此时,小茶却对他心生烦闷,因他粗重的喘息声,扰得小茶不能入睡!
小茶睁开眼睛,沉睡中不分昼夜,原来此时已是夜深。
橘色烛光笼罩在他身上,他站在背光处,“出去。”许久没有开口讲话,小茶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他却恍若未闻,依然屹立在小茶床榻前,高大的倒影,一部分映在小茶身上,一部分映在床幔上。
他为何还不出去!
小茶出口,已是急躁不已,“出去!”
影子越发高大,他竟又走上前来。
小茶抬眼,冷冷看向他。
他踏步从背光处走出,小茶的心跳停滞片刻,眨了眨眼,又再眨了眨眼,死死将他望住…
阿宁?
是阿宁?
不,不是阿宁…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
不是阿宁。
她的阿宁,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眼神,似要将她活活撕裂了般。
他不过是长得像阿宁罢了…
“呵…”她自嘲轻笑,还在梦里吧…
“…阿宁…”阿宁究竟在何处…
呼吸被扼住,他掐住小茶脖子。
“…阿…宁…”顾不得无法呼吸,她伸手覆上脖子上的大手,温热的真实触感,阿宁他真的回来了!
贪恋地看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肤,他瘦了…
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猩红一片,他咬紧牙关,不发一语盯着她。
大手在她脖子上越收越紧,她艰难挤出一抹微笑,真好,阿宁回来了…
眼神开始涣散,眼前人影模糊不清。
他掐着她的脖子,一抬手,从锦被中将她提起,摔落在地上。
“咳咳…咳…”剧烈呛咳着,喉间一阵腥甜,妖艳的红色从她苍白的嘴角溢出。
“阿…宁。”她是多么地急切,想要飞奔向他,怎奈却是站不起身。
匍匐着爬向他,只有两步之远,她却用尽所有力气…
抬手够上他黑色衣角,“…阿…宁…”
“住口!”他开口,没有一丝起伏。
不,不是这样的,她的阿宁不该是这样的…
“阿宁…”她试探着,“你…”
“住口!”一阵劲风袭来,她像断了线的纸风筝,轻飘飘离地而起,重重跌落回地上…
好疼,身上疼,却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阿宁…阿宁…”隔着泪眼,她颤声喊着他。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你!”
他在她跟前蹲下身子,伸手狠狠掐住她两颊,“收起你这副模样!”
不,阿宁不是这样的…
她摇着头,断线泪珠顺着脸颊,滴在他手上,似被烫着了般,他快速收回手。
身上一凉,毫无任何前兆,他急切闯入…
剧痛袭来,她承受不住,陷入了黑暗之中。
……
……
他发狠驰骋着,恨她!更恨自己!
战场上,节节败退之时,他便知阵图已遭泄露,他布下的每一个阵法,皆被敌方轻易破解。
不得已,他舍弃两座城池,退守江边,将木桥砍断,暂缓了敌军的入侵。
命人易容假扮主帅,他乔装打扮潜回古洲城,皆因他担心她,恐怕她已遭遇不测,才会将阵图交出。
星夜兼程赶回城内,却得知她已不在王府之中。
五月将事情原委道出。
她提出要出城为他祈福,佛寺中,遭黑衣人围杀,其余几名女侍卫拼死掩护五月逃脱。
而她,跟着黑衣人走了。
她定不会背叛他,兴许,她是被掳走的…
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祁瑾按下密道机关…
放着阵图与藏宝图的盒子,空了…
她带着图,走了。
掘地三尺,他也要将她找出来!
他要亲口问一问她,为何要如此践踏他的一番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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