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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林宁登基时已有二十二岁, 她在一年前大婚。
其夫被册封为皇夫, 平时里称为圣人。
这其实是很微妙的, 然而再微妙也得忍着,说到底林宁是靠实力称帝的, 偌大的王朝打下来她能占九成功劳,何况本人更是御下有道,能人无数。
又战功赫赫, 民心所向。
便是有那不满的,或是将不满咽下去,或是回家不满去, 端看个人选择。
便是不会随着皇朝更迭而就失去权柄的高门大族, 他们也纷纷缩了脖子, 不愿意去做出头的椽子,天知道新皇那儿有多少对付他们的良策。
新皇还真有。
这时节士族是高高在上, 而他们所依仗的, 新皇能顷刻间将其化为乌有。不过现在大家都处于蜜月期, 有些矛盾还没有锐化,秉承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 朝上还是一派和谐的。
宋朝行政制度基本沿袭前朝, 即三省六部制。
其中改原先六部中的都官为刑部, 度支为户部, 遂成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六部, 统于尚书省, 而尚书省则直接对皇帝负责。
各部官员悉数到位。
皇室中人亦按照能力各有封赏, 便是宋师道这个不喜朝堂的,也在兵部挂名,而皇夫则是去了大理寺。大理寺所掌审谳平反刑狱之政令,秦时称为廷尉,汉因之。汉景帝中更名大理,其后时称大理,时称廷尉。
北齐置大理寺,隋承北齐之制置大理寺,到宋时并未做更改,只改大理寺最高长官为大理寺卿,初为正三品,少卿为正四品,丞正五品,可见新皇对这个执法机关是很重视的。只是最开始将皇夫认命为大理寺卿,仍叫不少人半信半疑,选择观望。
很快大家都没有了疑虑。
显然皇夫在大理寺如鱼得水,甚至还有点过了头。
不仅断案如神,甚至还是子走测谎仪,背后仿佛有一整个密探团,有好长一段时间文武百官多是这么怀疑的,尽管后面知道是他们想多了,可大理寺卿林拾光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尤其是林拾光后来和被拜为谏议大夫的魏征成了就差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那所到之处简直哀鸿遍野。
说口利如刀,都不带夸张的。
新皇也是个能言善辩的,却没谁说她唇上淬了毒,大家都说她老人家是舌灿莲花。
好在也没出现过把人气吐血的状况,作为尚书令的宋智二皇叔表示很欣慰,再说如今不是他一个人直面新皇的“舌灿莲花”,他心理平衡还来不及呢,更不可能出言相劝了。最重要的是,这不仅不耽搁政令通达,反而有的政令,朝臣们本来不太同意的,照新皇那么babala一说,朝臣们纷纷觉得好有道理。
然后,然后回过神来后都想去自挂东南枝。
至于侄女婿?
宋智是越看越满意,心想只有这样不清纯不做作的,才能更好拴住侄女的心。
不是……
是叫宋智相信他们是有真感情的,而不是这个侄女婿是个替身。
等等,怎么越说越不太对劲了?
不管怎么说吧,新皇和皇夫感情还是很好的,琴瑟和鸣,相辅相成。也没见有其他妖艳贱货来插足,尽管如今宋智也看得很开,并不介意新皇后宫添妃多嫔的。
历史的车轮永不停息。
永宁二年,灭吐谷浑。
帝杨广时期曾于大业五年灭吐谷浑,只是吏员不达,使得被赶走的吐谷浑又重返故地,且因为那次征途隋朝长安诸县及西北诸郡,都要转输塞外,每岁钜亿万计,经途险远并且遭遇寇盗抄掠,凡是人畜死亡没有到达的人,郡县都会征破其家。因此百姓失业,隋朝西半部先穷困了。
这次宋灭吐谷浑,充分吸取了隋朝的经验教训。在开拓了范围东起青海湖东岸,西至塔里木盆地,北起库鲁克塔格山脉,南至昆仑山脉的疆土后,沿用隋廷设置,重置鄯善、且末、西海、河源四郡。
在此期间铺设驿道,开山建桥,又先其他地域布设铁轨,采用马力做车,极大程度上攻克了行路难的难题,很大程度上加强了对四郡的统治力度。
以及交通大大便利后,陆上丝绸之路也重现了辉煌。
西域各国沿此路来到长安,中原的货物亦沿此路倾销西域,这对沿路经济复苏亦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同样的,从长安过大运河,经扬州溯长江而入鄱阳湖,再逆赣江、章水而上,逾大庚岭的梅关而进入岭南,然后顺浈水、北江到达广州,同样成为了一条沟通南北的要道。这个先前就多次提到过,如今不仅此道,以长安为中心的驿道已开始辐射,到太原到洛阳到华阴等等。
铁轨的铺设则要慢一步。
为此为杨公宝库设置了用水力催动,几乎长达一公里铁轨的鲁妙子还被林宁挖出来,开始研究怎么用其他‘力’来催动货车,或许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将蒸汽机研究出来。
话说回来,等契丹覆灭,南下占城时,已到了永年四年。
此时的长安城已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城市,规模之大是当下世界城市之最,主干道宽百米,因为已推行的改革,生产力得到了较大程度的解放,大量人口从土地中解放出来,涌入了长安城。
这使得原本封闭的里坊坊墙被打通,开始开设店铺,官方并不遏制这种发展,反而采取堵不如疏的策略,渐渐所有的坊墙被打破开设店铺,由此还推行了“街巷制”。
如今长安城内还出现了通宵营业的夜市,和晓市。
第一个瓦舍,即百姓文化娱乐生活综合中心正在成形中。
此外长安城内实行厢坊制,产生多中心以避免“摊大饼”的城市发展;
长安城内还出现了城市公交系统,不过“公交车”当然并非是现世的公交车,而是马车。这种马车被称为街车,车呈长方形,一车可以坐六个人,有专门衙门来管制,使得百姓出外游览方便快捷。
等等等。
一切都显得那么欣欣向荣。
在这种情况下,就有朝臣将目光转移到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肚子上了。圣人已经二十五岁了,这时节人们成婚普遍较早,十三岁嫁人的都不再少数,那有孩子的年纪也会跟着变早,二十五岁的话,家中第一个孩子七八岁都是可能的。
惦记归惦记,可没谁去上折子。
那只有走迂回路线,宋二叔又充当其冲。
宋智:“…………”
倒也有人去走太后的门路,眼下宋太后住在皇宫中,新皇的内务基本上都是她老人家在打理,更有她老人家手中亦被新皇放权,且她们母女关系融洽,说传承一事更好不是。
宋太后对此不置可否。
最终先开口的还是宋智。
林宁听后沉默了半晌:“二叔,这事儿您让我酝酿酝酿。”
宋智:“??”
林宁笑道:“您不会以为小孩儿说有就能有的吧?”
宋智:“……圣人用词奇异,叫臣一时恍惚罢了。”
宋智再怎么是亲二叔,该有的规则还是得有的,何况他这就是一本正经地吐槽,说不定还能被记入史册的那种。
林宁轻哼一声,她其实也没说错,继承人什么的,她既然选择让其有个正儿八经的出身,那就不能像凭空变出个男体的她一样一蹴而就。不不,就是变出林拾光来,林宁还是有给他设置好了出身,种种必备资料不可少的,现在自己让自己‘怀孕’,那可是个漫长的过程,林宁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痛了。
同时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永年五年秋,太子出生,普天同庆。
小太子的名讳是新皇取的,为元明。
连起来就是宋元明。
这个恶趣味,也只有林宁自己能懂了,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名字寓意上佳,没谁觉得不好。
林宁私下有觉得很微妙,不是名字的事儿,而是她有了个孩子,尽管这孩子和她本是一体的,可那种传承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当然了,很快她就转过弯来,因为小太子只不过是她的分-身,是她有丝分裂的产物。
这很考验林宁,因为她现在不仅是当朝皇帝,还是当朝皇夫,同时还是当朝太子,这好个操作了得。
又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扮演好一个婴儿?
即使多线程操作,那也总归是林宁的意识。
好在林宁有经验,她先前做代理死神时,还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到一股风中,一棵树中,一段程度中呢。
她可以的。
就这样,小太子开始了茁壮成长。
小太子的意义重大,在某种程度上他的到来,缓和了男尊女卑惯了的士人情绪。他们承认龙椅上的那位文成武德,可他们也很不愿意承认这点,他们宁愿做龙椅的是个没那么文成武德的皇帝,而非是女皇。
林宁对此很清楚,她也没想过一蹴而就,想想当初从母系社会过度过男权社会经过了多少年,她也没指望仅凭她一任皇帝就能改变这个已根深蒂固的男权社会本质。可以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另外,小太子的到来引来了不少亲朋好友。
像一直住在岭南的宋缺,就快马加鞭地来了长安。
寇仲和徐子陵也来了长安,在草原上守护部落的跋锋寒也作为使者来了都城,这其中徐子陵和跋锋寒已经成亲,寇仲似乎也有了着落,不过他没怎么说他的事儿,神神秘秘的叫徐子陵都摸不着头脑。
寇仲在面对着小太子这样的铁证,才算彻底信了当初林宁和他说的《道心种魔大法》都是故意诓他的。他当时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竟然下意识觉得《道心种魔大法》这样的武功心法,能种出个活生生的孩子来。
简直被坑得不轻。
徐子陵则和石青璇成了亲,生活美满。
跋锋寒和芭黛儿有情人终成眷属,眼下他所属的东突厥成为了宋朝的国土后,草原上人民生活水平确是从前高,且比从前安稳得多。
草原上的羊绒,羊肉等从不愁换不来粮食布匹或食盐,且他们近来已有了自己的作坊(朝廷派人来建,并将技术传授过来),可将成品卖给商贾,如此一来比从前收入要高得多。
安逸日子过得久了,又有谁愿意再去过动乱的日子呢?
他们三人见面后,去瓦舍内最高的一家酒楼喝酒。如今长安城内并并不禁止高楼的限制,因此在这瓦舍中三层相高,五楼相向的酒楼并不少。
期间经过跃马桥时,寇仲眼中还流露出了一丝怀念。
后还经过当初和婠婠她们交易邪帝舍利时的院落,寇仲有那么点惊讶的发现,那院落并没有荒废,仍旧是当初错落有致的模样,就是不清楚还是不是阴癸派的?
寇仲摇头一笑,他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呀,遂不再多想。
关于他的疑问?
阴癸派在长安确还有个“巢”,不过不像从前那样将这儿当成老巢。阴癸派有另觅他处,婠婠也有数年不曾到长安来了,等她再次踏足长安时,再已不见了寇仲等人的影子,而小太子都要两周岁了。
是时,永宁七年夏。
“要不我们再去终南山请见药王他老人家?”
药王说的自是孙思邈,他这个人有医术任性,并不会对皇权卑躬屈膝,不过近年来他常常下山,朝廷这边的太医院常有新发现,他乐得接受新鲜事物,不过对权贵们还是态度不如何。
权贵们当然不能拿他怎么样,谁不会有个生老病死的,当然不能得罪他老人家。
而说这话的是宋爽,他是圣人的族叔,从前也是很疼爱圣人的,他这话儿是和宋智说的,关切溢于言表。
这关切是冲着小太子去的。
原因是小太子到现在都还没开过金口,太医院的太医早已经指天发誓,小太子的声带没任何问题,他就是不说话而已!老天爷才知道,小太子的父母哪个都是能说会道,就差杀人于无形的,偏偏他成了锯嘴葫芦。
宋智叹了口气:“我现在宁愿折寿,也愿他开口说话,可他眼下明明已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却就是不吱声。”
宋爽惊奇道:“殿下听得懂?他才多大呀。”
宋智:“……你到底是觉得他大,还是觉得他小?”
他们俩没达成一致,便去了东宫,见着了还不到两周岁的小太子宋元明。他绝对是个好看的小家伙,走路也已很稳定了,再看他眼睛大而有神,任谁见了都没法昧着良心说他是个小傻瓜,人家就只是没说过话而已。
宋智和宋爽齐齐上前,嘴里还发出逗小孩儿的声音。
又细细问侍人他今日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要去做什么,更重要的是有说什么吗?
听到最后,小太子皱起淡淡的小眉头,字正腔圆地蹦出两个字来:“凡人!”
在确定他们没听错后,不止宋智和宋爽喜极而泣,就是伺候着他的侍人们都齐齐跪地欢呼,就差口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太子:“…………”
小太子不愿意沾染世俗气,迈着小短腿一脸不屑地走了。
进皇宫如同进自家后花园般轻松的婠婠忍俊不禁,她在宫内有内应,不过轻易不会动用,此次进宫来主要是来瞧瞧小太子的。她为了不引起骚动,扮成了宫女,找了机会单独出现在小太子面前。
小太子这会儿正在一个人玩华容道,取自于三国故事,这几年风靡大江南北。婠婠也有一副,却没有小太子正在玩的这副精致,却更华美,看得出来他很有耐心,且对三国故事已耳熟能详。在玩华容道时,就没有流露出那种“俗人昏昏,我独昭昭”的小表情了,尽管那看起来很可爱。
“殿下。”
小太子不耐地抬起头,却在见到婠婠真容后睁大了眼睛。
婠婠心下失笑,想起当年她和宋玉致初次见面,却不太认为这个小太子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就发呆,这小孩儿聪敏有加,这点也像是他娘亲。
小太子自从开了金口后,就不吝啬说话了:“你叫什么?”
婠婠低眉顺眼道:“奴婠婠奉命前来侍奉太子殿下。”
小太子绷着一张胖脸:“你不是宫女。”
婠婠没再装模作样:“何以见得?”
小太子嫩声嫩气道:“她们不称奴,而称宫婢。”
婠婠笑意更浓,欲伸手摸小太子的脸颊,小太子想躲开,却躲不过,露出悲愤受辱的小表情,这让婠婠笑出了声,她柔声道:“你可真可爱,也很像你的娘亲。”
小太子似乎知道自己受制于人,很快就收起了悲愤的小表情,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无疑让婠婠更高看他一眼。
婠婠心中还想那她可得加油了,她总得有一次赢过宋玉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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