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集锦[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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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九九八十一难中第四十四难为琵琶洞受苦，第四十五难为再贬心猿, 之后一难乃是难辨猕猴, 也就是真假美猴王。
    只是这出大戏刚一开场, 六耳猕猴就露了破绽。
    不不，严格来说是从真假猕猴, 变成了唐和尚是否完璧。
    到底因为琵琶洞主宁的故作迷障，使得众人所得信息不一, 也就造成了认知差异：
    对唐僧来说, 他是没被那女妖精得逞的, 反而还被那女妖精当成了情敌；
    对孙悟空来讲, 唐僧被强上了，乃是他亲耳所听；
    对猪八戒和沙僧来说, 他们对这两种观点是半信半疑的，尽管如此他们俩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就在旁边看着唐僧和孙悟空对辩；
    六耳猕猴，他从演员变成了吃瓜群众。
    且看齐天大圣好记忆, 将当日在琵琶洞中所听一字不差地重复了来，末了言辞凿凿道：“俺老孙是能有七十二般变化,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可从不屑于编造这等言辞。师父你再扪心自问，我所复述你所言语，可像是你寻常口吻？”
    猪八戒：“哇。”
    沙僧：“。”
    六耳猕猴：“哇。”
    没谁在意他们仨, 但见唐僧面红耳赤：“常言道‘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 你这泼猴休得再胡编乱造。我清清白白，反倒你不辨真伪，弃我于那女妖精洞府于不顾，我没得再念紧箍咒，都是便宜于你。”
    孙悟空闻言，忍不住笑道：“师父，你老人家竟是好意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昔日我打那白骨夫人时，分明都将那具白骨放到你跟前，你却是仍不信我，念紧箍咒叫俺头疼欲裂。现如今你拿这话为你自己开脱，叫俺哪里服气。也罢，我这就观音菩萨来，好问问她做师父的有错不认又算哪门子好师父。”
    大圣说起昔日三打白骨精的事儿，又想起这次他被唐僧气走的一事，这事儿若是不能给他个交代，那他宁愿做个出尔反尔的大丈夫，回花果山便是。
    想罢，大圣就招云去了南海。
    留下唐僧脸色难看。
    六耳猕猴拿着从花果山得来的桃子，分了猪八戒和沙僧几个，抓耳挠腮道：“贤弟啊，对这件好事儿你们俩怎么看？”
    沙僧还愣了愣，意识到这情景哪里不对。
    猪八戒则干脆擒着桃子便呼噜噜吃，边吃边说：“这不好说，当日我和沙师弟进洞见到师父时，师父只着里衣，又说袈裟和锡杖叫那女煞星拿了去，去哄骗她爱慕的西梁国女王。可袈裟和锡杖分明就在屋内，我们在洞外也不见那女煞星出洞。然菩萨说我师父不曾出漏错，师父也执言如此。”
    沙僧扯了扯猪八戒：“二师兄。”
    六耳猕猴将桃核扔到一边：“我也不曾听得那蝎子精出洞。”
    沙僧咬牙直言：“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六耳猕猴站起来，将他手中的‘如意金箍棒’挥舞地再流畅不过：“沙师弟，你这话就忒不中听了，我还能是何方神圣，我做不改名行不改姓，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
    还不慌不忙道：“你道方才那泼猴架云是去南海寻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他分明是见事情败露，径自逃走了，不然俺老孙定是将他一棒打死，叫他知道知道齐天大圣的厉害。”
    这厮做戏做得理直气壮，把敢言一回的沙僧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可惜排排坐吃桃时，就已经暴露了。
    或许还得更早。
    以及他们仨的对话，也叫立在不远处心生郁结的唐僧听了个分明。他虽是有一瞬间迟疑，然而他仍是听从自己内心，何况还有观音菩萨说他无错漏，并无亏了德行，那他便是没有的，向佛求道之心并不会因此动摇半分。
    殊不知观音菩萨却为此差点难维持慈悲法相，却还得助他们师徒化解此次灾厄。
    至于怎么化解？
    那就是唐僧没错，孙悟空也没错，错得都是琵琶洞主。
    此琵琶洞主诡计多端，意图动摇唐僧佛心，又离间他们师徒情谊，欲让西行取经一道夭折，实乃三界最狡猾最歹毒的妖精。
    孙悟空恨恨道：“那女煞星好生歹毒，合该她一世无夫。”
    再一想人家说什么只喜女子，大圣只得改了口：“亏得她已伏诛，否则俺老孙定叫她碎尸万段，不得超生！”
    观音菩萨合掌道：“善哉善哉。一切莫过于误会一场，你切莫再与你师父生怨怼。好生保你师父西去，到时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
    孙悟空合掌谢过。
    观音菩萨也另外劝诫了唐僧，唐僧叩头领了教旨。
    而那六耳猕猴，他在听得观音菩萨对孙悟空说唐僧无损元阳，他们师徒须得再往西行后，也不知怎么想的，猪八戒和沙僧一个不注意，他就不见了踪影。
    猪八戒一拍自己便便大腹道：“我就说这是个假的。”
    沙僧：“……”
    随后脑满肥肠的猪八戒又点明了一件事：“观音菩萨既是说咱师父所经为真，那那琵琶洞女煞星难不成当真欢喜那西梁国女王？那往后咱们师父再是被妖怪摄走了，咱们岂不是不仅要当心女妖精，还得忧心男妖精？”
    沙僧：“…………”
    孙悟空：“……”
    唐僧：“…………阿弥陀佛。”
    这个猪八戒就想太多了，像琵琶洞主这样的是独一份儿的，他们不用担心会有男妖精也来对唐僧的元阳分一杯羹，不过有这样的前车之鉴，他们往后行事还须得更加小心才是。
    始作俑者这边，林宁有幸被当做了促使唐僧和孙悟空师徒和好的“外敌”，而她其实也没想过使得取经队伍分崩离析，进而叫西天取经半途而废。这个即使她从取经队伍下手，还取得了一定成功，但她还是无法撼动这次西天取经，毕竟这次西天取经势在必行。
    一来，这次玄门和佛门齐齐参与，谋划已久，不容有失；
    二来，佛门气运当头，该其大兴。
    只是在林宁看来，通观西游原剧情，佛门吃相着实有几分难看。当然了，这儿的玄门也没能好到哪儿去，天下神佛一般黑。
    林宁给添添乱后，就没想着再给唐僧，孙大圣师徒一行添乱了。
    以及林宁仔细想了想后，对唐僧的印象有所改观，作为一个无甚神通的凡人而言，他即使懦弱胆小，但光凭他即使被吓得哭天喊地，被女妖精百般诱惑都没从，从没有生出过撂挑子不干的心思这点，也可见他在求佛问道上内心是坚韧的。
    可惜这问来的“大乘佛法”，不如何。
    该怎么说呢？林宁做拾光时，是随她师父回道人学习法术，是玄门中人，也很清楚诸多道门经文会产生非凡效果，习得确可成仙，她自己也给辛十四娘他们讲过道。再像此个世界中，从大雷音寺取得的佛经确有超度冤魂，抵御妖邪的作用。
    只是林宁的认知中，无论道门心经还是大、小乘佛法，还有它们背后的道教以及佛教，对百姓们来说，都是一种心灵寄托；对上位者而言，这成了愚民的手段。
    拿道教而言，因为道教具有追求长生不老，得道成仙并得道成仙并辅以祈福禳祸的功能，这对统治者而言既应了麻醉百姓需求，又迎合了其奢求长生的欲望，所以统治者崇道；
    而佛教呢？从历史上而看，佛教这个外来教第一个繁盛时期，乃是五胡乱华时。那时候百姓苦不堪言，而佛教生死轮回，今生作孽来世会有报应等教义，在很大程度上用来百姓在苦难中自我麻痹。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个说法在西游记中也出现过很多次，那感觉就好像今世受苦受难，全都是该得的一样，哪怕今世从未做过一件坏事。
    反正林宁并不认同这种教义，哪怕地府当真存在，也确实有轮回。
    又在林宁看来，靠天靠地不如靠己。
    不管怎么说吧，林宁心中渐渐有了较为明确的目标。
    在西梁国没呆多久，林宁就开始往东去，差不多是沿着唐僧一行往这边来的路线。从西梁国出来经过先前太上老君青牛下凡来占据的金兜山，接着便是观音菩萨宠物金鱼做灵感大王时的通天河，这已是属于车迟国的地界。又如今通天河没有了灵感大王，便还是原先的大鼋盘踞，这大鼋一心修行，并不受通天河边陈家庄祭拜，也不是通天河河神，这条宽有八百里的通天河竟还没个正经主人。
    林宁不免想到她的拾光河，看通天河都有点眼热，只是想想她便是入驻通天河，也不会有什么正经身份，顶多是自己自封。
    再来说陈家庄，陈家庄归属车迟国元会县所管，有百家人家居住。种地的种地，冒险去西梁国做生意的做生意，家家生活称得上殷实，先前九年灵感大王每年都会吃掉一童男一童女，作为交换给陈家庄带来风调雨顺。
    眼下灵感大王被观音菩萨收走，那座灵感大王庙宇也被陈家庄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供奉观音菩萨的庙宇，那观音像还是当时观音菩萨用竹篮网鱼像。
    这在林宁看来，讽刺意味可是不小。
    林宁在心中微微叹口气，稍后便在陈家庄做兴农者，传播新农具，兴修水利，传授农识等等，背靠通天河这条通天大河，能够带来太多便利了，便是没有遇上风调雨顺年，也不用担心农田有多受损。
    没多久，车迟国国王便请了林宁进宫。
    原来自从虎、鹿、羊力大仙死翘翘后，车迟国如今有干旱之象，却没有了能祈雨者。原先不受国王青睐，后随着三大国师没了，重新恢复原先待遇的和尚们又像从前那样，还是求不来雨。
    车迟国国王都有点后悔了，要是那三大国师还在，他们早就能求来雨了，哪像现在由和尚们求神告佛后都没半分用处可惜没有后悔药。
    正这时车迟国国王听闻了陈家庄出了个善农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就派了侍卫领了林宁来。
    林宁如今是个男身，她从西梁女国出来后就变回了拾光模样，倒是没有做道士打扮。对外说自己四处游历，早几年去过东土大唐，话都不用说满，就有不少陈家庄人认为她所会的，乃是受东土大唐熏陶。
    又说起来如今的大唐确是盛名在外，便是在其他历史上，唐朝也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这样的大唐在西天如来看来，是‘只因天高地厚，物广人稠，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虽有孔氏在彼立下仁义礼智之教，帝王相继，治有徒流绞斩之刑，其如愚昧不明’之流。
    光听听都要觉得东土大唐还处在茹毛饮血未开化时，不是个好地界，真是信了如来的邪。
    话又说回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普通凡人眼中，东土大唐受到他们向往，农耕技术发达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等到林宁面见车迟国国王，也这么暗示时，车迟国国王的反应和陈家庄众人并没有什么差。
    他在赞颂了一番大唐后，便迫不及待地问林宁：“高人可会祈雨之术？”
    林宁还真会。
    在原剧情中，虎力大仙会道门五雷法，发了文书，烧了文檄，便可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便有诸仙奉命而来。林宁也会这个，不仅会这个，还会其他的祈雨术，然而这会儿她的人设就是一凡人，还意在不看天意，所以会也不会。
    但水利工程了解一下？
    也亏得车迟国虽是一国，可更像是一郡，还靠着八百里宽的通天河，行将起来不会那么劳心劳力。
    等缓解了车迟国的灾旱，车迟国国王还欲封林宁做国师。
    林宁谢绝了，她并没想停下脚步来。
    不过话是这么说，林宁也不是没得到好处，不是物质上的好处，而是她的所作所为受到百姓推崇，立碑撰文什么的，哪怕没有立庙建宇，可想来那也是时间问题。
    再者如今凡间都还处在农耕时代，她所传播出去的农识，必然会渐渐地传播到各处。就拿车迟国来讲，车迟国相建交的国家有乌鸡国，西梁女国，还有个高昌国。尽管各国所距不近，但各国间均有来往，交流无碍。
    林宁亦有收集这等国家的新作物，准备来一次出使大唐。
    没错，她最终目的还是大唐。
    大唐所在的南赡部洲，是这次佛门所向，为此还唬了太宗李世民来了个地府一次游，差点把人家吓破了胆。而仅凭着这点，就足够让想搞个大的林宁回去了，何况她还是更喜欢大唐，这不仅是她熟悉的地界，还是她所熟悉的朝代，便是搞起事来也更熟门熟路嘛。
    （大唐：“…………”）
    于是这般的，善农者宁就一路从车迟国，来到了宝象国。中间还经过了乌鸡国，这乌鸡国呢，国王好善斋僧，如来叫文殊菩萨来度他归西，早日证得金身罗汉。然后这文殊菩萨化作一凡僧，对乌鸡国国王言语相难，结果乌鸡国国王就浸了文殊菩萨三日三夜。
    后来便有了文殊菩萨的坐骑狮猁王下界，将乌鸡国国王推到了井中，浸了三年，以报这三日水灾之恨。
    这个事故，林宁有点讪讪的。
    不说文殊菩萨怎么这么小心眼，也不说文殊菩萨怎么那么挫，竟还叫凡人捆了三天三夜，又不说这其中所谓的“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就是说文殊菩萨这化成凡僧，对一国国王言语相难，来考验人家的方式。
    那乌鸡国国王肉眼凡胎，自是会将文殊菩萨化成的凡僧当做凡僧。想想看这么一个僧人对国王无礼，人家不觉得被冒犯那才叫有鬼呢。
    这也是林宁觉得有那么点讪讪的地方，因为这种化作凡人去考验凡人的事儿，她师父也做过，想当年在那洞庭湖旁的小酒馆中，她师父就是吃饭不给钱，还来了好多次，亏得人家店家不跟他计较，还大度地一容再忍，没有拿麻袋套他。
    咳。
    而这行事和文殊菩萨所做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是，她师父没那么小心眼，也没有被冒犯后，就报复回去的作为。
    另外吧，文殊菩萨相较于其他神佛，在乌鸡国这里所做的，还是被衬托得没那么叫人皱眉的，这点可以从他将他的坐骑煽了，以免它有资本在乌鸡国后宫作恶就可见一斑，但这也只是矮子里面拔将军。
    如今乌鸡国国王已退位给了太子，乌鸡国亦称得上国泰民安。
    另外，林宁在乌鸡国也受到了礼遇，她并不吝于传授农识，便是其他方面的知识她也很乐意分享，受她影响，乌鸡国新国王都有意组建队伍，去出使东土大唐以求更多先进技术了。
    林宁想到先前她做宋玉致时，把李唐给蝴蝶了，如今这情况难道她和李唐有因果么？还是跨平行世界的那种。转念想想，这就太扯淡了，不过看样子要促进两国友好往来了，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