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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第六个梦（孝顺）/p
    （小白走过了一条奇奇怪怪的隧道。之后，在他的梦里，那条隧道通向了一个安静祥和的地方——）/p
    小白和他的父亲，牵着手在逛街。这时小白在梦里比较矮。/p
    （但小白自己清楚，因为他通过‘梦境隧道’之后，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了，知道自己在做梦，而他有没有被锁在‘梦境轮回’，必须得在同样的地方醒来。而更可怕的是，小白是根本不想醒来。）/p
    “儿子。叫爸爸。”梦中的父亲那般的祥和。牵着他走在镇上的集市上。/p
    那时，并不是很商业。小白很清楚。在梦境里，自己又清醒的状况下可以默默地怀念那时的感觉，谁他妈想醒，那时逛街的感觉能在梦里找出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p
    那时，附近的市镇只会在固定时间相当热闹，平时也就清冷异常。由于挨家挨户，人情总是很热情，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说最近这个集市要开市，到开市那天，所有附近的住户就“群起而攻之”了。因为人多的时候，买卖好做。关键不光是买卖好做的单方面原因，市场就像个孩子，人多，就会变得老实，不会乱给价，顾客这边不行那边再买。对于两方来说都是好事。/p
    那时的市集多么熙熙攘攘。在小白的心里，所有这一切都不再回去了。/p
    （而既然梦里回去了，为什么不再体会一下这种童叟无欺充满人情的市集——）/p
    “多少钱一只鸡啊？”爸爸问。/p
    “不贵。”/p
    “不贵是多少？”/p
    “大哥先别砍价嘛。你先看看我们这边的鸡，你看，大公鸡，家养的。多好。”/p
    “哎哟。”爸爸提起了公鸡，公鸡发出了嗷嗷叫的声音。/p
    “怎么，不错吧？”卖家蹲在街边说，“价钱真的好商量。你先看看质量再说好吧。”/p
    （他妈的这时候还有谁会教买家看看质量再说，所以在梦里小白此时的心情非常的舒服。）/p
    他在梦里，蹲下来，轻轻地摸着这只尖嘴的大肥雄鸡。鸡的羽毛光鲜亮丽，虽然双脚被绑着发出“gougougou”的声音，但是还是在挣扎着乱扑腾。/p
    “咱们不吃鸡好不好？”小白问。/p
    “你妈妈说让我买回去炖了给你补身子的。你看你多瘦。补一补，脑子才好使，才能好好学习。”爸爸说。/p
    “对啊。”卖家插句话，“多吃点好的。你看这孩子，身体有点瘦，得吃点补得是不是？你看这大肥鸡，吃下去肯定好。”/p
    “肥是肥，但我觉得你这么说话肯定不便宜。”爸爸说。/p
    “大哥，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啥。”卖家说，“你看你也需要，我这儿跟旁边比真的不贵啦。懂吗？最主要的是质量！你看看别家谁有我这么老实先给你看质量！你看看，真是纯喂粮食出来的，对不对。买了吧。回家你随便一杀，孩子吃过之后肯定”/p
    “行了，别说了。”爸爸说，“买了，买了行不行。我也懒得看别家了。”/p
    “爽快人啊。”卖家说，“放心，我家鸡绝对不亏你，我跟你说，要是你炖了见不着肥漂子，你就像剁鸡头一样剁我头好吧。”/p
    “行啦。”爸爸牵着小白，提着鸡爪子就走了，半路上，随着鸡惨叫的“gougou”声，小白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p
    便突然停住了。/p
    “干嘛啊，咋不走。”爸爸说，“我看你也挺饿了，我回去剁鸡头，然后给你炖汤好不好？”/p
    “炖汤。”小白说，“其实爸爸，我不喜欢吃荤的。妈炖的鸡汤又腻。放一堆粉丝，我有点”/p
    “你！”爸爸猛地走到他面前，“你知道！那时候我们吃这个东西就跟吃天鹅肉似的了。你现在倒好？！给你炖好了你不吃！你们现在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娇气了！”/p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我”/p
    “行了！给你做啥你就吃啥！你挑食个屁！”爸爸说，“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给你喂这么多！你这”/p
    “爸。”小白说，“我吃小米粥就咸菜就可以。剩下的我这个吃不消。”/p
    “怪不得你妈成天说你了！”爸爸说，“你真是不懂事。有种你见她跟她说。我说不了！”/p
    （梦境跳跃。满满一锅鸡汤已经放在了桌面上，金黄色，油腻腻，飘着淡淡的热气。可此时梦境中的小白知道自己在做梦，他真的不想咽这锅油腻腻的东西。）/p
    “来！吃！”妈妈给小白盛了一大碗。/p
    （而在清醒的小白面前，这或许小白现实中胃不好，受不了油腻。）/p
    “我不想喝。”小白说，“我们吃点家常的好不好。我现在真的想吃烤地瓜。也就一块钱嘛。为啥非得吃鸡汤？”/p
    “烤地瓜！烤地瓜！烤地瓜！”妈妈狠狠把筷子一摔，“烤地瓜有什么营养！有鸡汤有营养？！”/p
    “对啊。”爸爸说，“我跟他说了，那时候鸡肉就是天鹅肉！不听话！”/p
    “别说话！”妈妈冲爸爸喊道，“你这就是个吃货！你把鸡腿什么的剩下！给儿子喝！”/p
    爸爸沉默了。/p
    “可是我”小白看着面前这碗油哄哄的东西。/p
    （有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己见到梦中的某些食物觉得特别恶心。更别说对清醒的小白来讲。他真的不愿意吃下去。）/p
    “我不想吃。”小白说。/p
    妈妈又狠狠把筷子往桌上一砸。/p
    “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妈妈喊道，“你看人家孩子吃饭，端着大碗吃。人家爹妈都不管！你倒好！给你辛辛苦苦几个小时炖的鸡汤不吃！你看看你！”/p
    “又是这些话是吗？”小白说。/p
    （小白在梦境里终于生气了。）/p
    “我不让你省心。对！你也不让我省心！”小白喊道。/p
    “我给你掏钱，上学，炖鸡汤！我怎么不让你省心！”/p
    “是啊。是这样。”小白说，“但你不明白一件事情。”/p
    “我吃的盐比你吃得饭都多，我不明白啥！你这小子就是自以为是！”妈妈说，“我心疼你担心你你看不出来啊！你看人家孩子吃饭！然后有精力读书，然后身体又壮学习又好。你这儿！你看看你，炖鸡汤都不喝，我真是把你宠坏了！”/p
    “所以，你还是想让我拿班上第一名咯？”小白笑了笑，“我不想拿。我就这身体了，我就这个营养不良的身体了，我消化不了这些。”/p
    “啊？”妈妈突然喊道，“你咋能这么说！那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是为了啥！我给你攒钱买鸡汤是为了啥！你这儿还不吃！”/p
    “我不想吃。”小白说。/p
    （于是，面前又发生了小白现实中很惊悚的一幕）/p
    妈妈跪在了他的面前。/p
    “求你了！多吃点！把那个鸡腿吃下去！”妈妈喊道，“别这样了。吃完才有营养，吃完才补脑，补完脑才能好好学习。好好学习，以后，什么都对你好。能赚钱，能抱大胖小子。我真的是对你好啊！”/p
    小白看着面前的这碗鸡汤，又看了看妈妈下跪哭泣的姿态。/p
    他狠狠地端起碗，灌了自己一口。/p
    但是，胃中有种非常难受的感觉。/p
    小白失去了意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