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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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水的夜晚并不寻常，神秘的海啸似乎是来自四面八方，站在禁水区域，你会误以为自己是站在大海里，海风鼓动着你的长袍，令你站都站不稳，它刮得急，而且深夜里是看不到所有的风景。
    黑暗中就仿佛是失明了一般，无论是神识还是肉眼，皆看不到。
    站在那里，你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而你会感觉你脚下踩得并不是乱石沙滩，而且身处大海，整个人有一种被漂浮，失重的感觉。
    而这，并不是幻觉。
    破灭眸色越来越沉，他清楚如果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话，在这样的黑暗中必然会迷失在禁水。
    但，关键是他并不知道蔡非颜在哪里？所以想要找到蔡非颜，在这样的黑暗中无疑不是瞎子点灯。
    看来，禁水区域五百年来没有外人踏足，也是有这层原因的。破灭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担忧，暗暗想到。
    海风暴虐，破灭站在原地，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能够感受到风向在一点点的变化，因为回旋的速度急慢。
    如果是一路向前步行的人，一定不会发现这样的变化。
    破灭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幸好他出来后，因为方向问题而没有先走，否则，即便是有辨别到方向，也会因为回旋的方向，误以为自己走偏，从而改变方向，迷失在禁水。
    只是这样一来，他想要找到蔡非颜恐怕会更难了。破灭咬了咬牙，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之前自己对蔡非颜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了。
    无论出于是什么原因，他这次的做法的确太过过分，也难怪蔡非颜会失望离开。
    破灭想到这里，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右腿便向前方走去，禁水的危险是未知的，面对禁水的黑夜，连他自己都要加倍谨慎。
    那么，被他的行为乃至于态度所伤的蔡非颜，在方寸大乱的情况下，心神失守胡乱跑出去，又没有辨别方向，万一误闯进石阵之中，又该怎么办？破灭心情沉重的想到，脚下的速度不免加快了几分。
    他的指尖不断在跳动，可不知是不是这禁水太过怪异，他根本无法从天地元素口中得到蔡非颜的下落。
    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也没有打听到，这让破灭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找不到蔡非颜，他一定会掀翻整个禁水。破灭狠厉地想到。
    浑身的气势不断在攀升，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的唇角慢慢溢出，他的双眼中无数绿色的好似蝇头小字在飞快地掠过，而他的身体内更是能够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很快，破灭便消失在了原地，而他刚刚离开后，就有一道雷劈了下去。
    雷霆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照亮了黑暗的禁水，那一刹那闪现的禁水，是与白日他们看到的禁水截然不同的景物。
    若说白日他们看到的是奇石遍布，整个禁水安静地连只苍蝇都看不到的话，那么黑夜中黑暗的禁水，便是入眼一望无边的软体爬虫。
    这些软体爬虫极为的恶心，没有外衣的包裹，像棉花糖般软绵绵的，又像鼻涕一般黏糊糊的，更像是一具具被剥了皮毛的无骨生物。
    恐怖而令人感到恶心。
    但很遗憾，这样的一幕，破灭亦或者是蔡非颜并没有看到。
    当破灭找到蔡非颜的时候，他发现蔡非颜人已经误闯进石阵中，而且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整个人的精神似乎有些崩溃。
    这让破灭不禁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石阵的灵力波动与白日他们闯过的石阵灵力有所不同，所以，破灭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但亲眼看着蔡非颜状似癫狂的模样，破灭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只是现在他没有办法闯进去，想到这里，破灭不免有些恼恨九幽界主。
    若不是她的那个什么铁链，他又何至于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想到这，破灭烦躁地四处看了一圈，然后突然开口说“出来。”
    手腕一翻，瞬间将躲在一旁的少女摄了过来，破灭看清人影，不由得一惊“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一看是破灭，顿时手脚并用地攀爬在破灭身上，大哭“呜呜呜……好恶心啊！吓死我了。”
    破灭脸色一黑，伸手扯了扯少女，但并没有扯开，不由得开口说“下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失礼的事呢？”
    少女如同树袋熊般挂在破灭身上，摇头连忙说“我不下去，你不是要去找蔡非颜吗？我可以带你进去，这个阵法我能够解开。”
    破灭听到少女的话，脸色微僵，想了想说“那好吧！不过，你给我老实点。”
    少女脸色稍缓，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欺负你的。”
    破灭身体虽然有些孱弱，但是听到少女的话，脸上始终还是带上了一丝古怪的表情，摇了摇头，破灭忍下想要嘲讽少女的话，看着周围嶙峋怪石，眉宇间不由得染上一丝难堪。
    “这个阵法并不是普通的斩尘，而且加强版的斩尘。”破灭看着少女说道，猩红色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寒芒。
    陷入这个阵法中的人，必须将心中的执念战去，否则她根本不出来，活生生地被这个阵法拖死。
    破灭看着蔡非颜满脸痛苦地在乱石阵中哭泣，不由得喃喃道“阿姐，如果欺骗从一开始就有，那么无论经历多少轮回，都无法改变。”
    “你是天心，这一点是你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所以，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去迁就去隐忍，你该是你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压抑自己的天心。”
    “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把自己变得不是自己。”
    “天心不该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
    “坚持一点，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我们都是一样的。”
    乱石阵中蔡非颜警惕地站在原地，忽然听着破灭的声音钻进自己的脑海里，不由得大哭。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阿夜，你不要管我，快走，快走啊！”
    “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么狼狈，就算我求你了，离开生门，离开这里。”
    “这是属于我蔡非颜的宿命，如果我连这点考验都过不去，我又有何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阿夜，我是蔡非颜不是天心。”
    “无论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的阿姐。”
    蔡非颜掩耳大叫，她的心剑从体内自动飞出，发出凌厉的剑气，在她的周身盘旋，保护着她。
    破灭看着蔡非颜心情有些复杂，他其实不希望蔡非颜牵扯在其中，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他希望就会成真的。
    至少，在蔡非颜这里，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尝试到了失败的滋味。
    而现在，看着蔡非颜如此坚定不移的信念，破灭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蔡非颜这样执着，非但不能让破灭改变自己对她的态度，反而只会让他不停地戒备着她。
    看着深陷斩尘阵中的蔡非颜，破灭甚为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能打消蔡非颜如此偏执的想法。
    若蔡非颜归位，成为天心，必然不会再受此番折磨，可惜蔡非颜始终不愿成为天心。
    这让破灭不解的同时也有些愤怒地说“做蔡非颜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比其他修士稍微命好一点的天道眷顾者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这个身份呢？”
    “做蔡非颜很好，做蔡非颜我可以感受到喜怒哀乐，而不是像天心一般，无情无义，只注重规则只注重法则，只在意秩序，法理之外从不在乎人情。”蔡非颜原地戒备地旋转看着四面八方，冷冷说道。
    她手中的那把巨阙不停地在她的手心震动，而且震动的速度极为的明显，便是蔡非颜她自己在握着巨阙后，都能够感觉到一股蓬勃的力量不断的在自己的体内四处冲撞。
    她清楚，必须将这股力量释放出来，否则对她必然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想到这里，蔡非颜不由得将所有心神封闭，然后挥出巨阙，开始疯狂地攻击着四周的一切。
    少女抱着破灭，将全身的重量皆压在破灭身上，她的双腿死死缠在破灭的腰，无论破灭怎么扯，始终无法将少女从他的身上扯下来，少女低低抽泣，身上佩戴的银饰叮叮当作响。
    破灭无奈，却还是不得不抱着少女，边左闪右避碎石飞溅的攻击。
    只是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落败，看着此时已经陷入顿悟中的蔡非颜，破灭却没有丝毫想要叫醒蔡非颜的想法。
    他虽然对蔡非颜已经无甚姐弟之情，但他不想断了蔡非颜的机缘。
    毕竟顿悟不是经常可以发生的，尤其是这份顿悟是蔡非颜在能够放下心中执念之后，机缘所致的顿悟。
    想到这里，破灭不由得对少女商量道“你别哭了好吗？等会儿我缠住阿姐，你自己一个人先走好吗？”
    “不要，我怕。”少女一听破灭要她先走，连忙用力紧紧抱着破灭摇头拒绝道。
    “那你先站在地上行吗？”破灭脸色一黑，不悦地说道。
    “不行，我害怕，破灭你就让我抱着你行吗？地上粘糊糊的软体爬虫太恶心了，我渗的慌。”少女为了不下地，不得不向破灭示弱，祈求道。
    破灭听后，不由得无奈的扯了扯少女说“你怎么这么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