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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显接过陈皇后递来的青釉莲花杯,漫不经心的问道:“沈老夫人身体可好?”
“托皇上的福,祖母身体还算健朗。”沈月垂头小心回道。
刘显如同僚般闲聊,悠悠问道:“朕听说你随你父亲驻守西北已有三年,那边一切可还安好?”
陈皇后脸上笑意渐渐收敛,目光复杂的朝沈月看一眼,沉默不语。
沈月小心作答:“回皇上,公孙府尹体恤爱民,西北百姓勤劳善良,过得还算充裕。”
刘显接着问道:“朕听说沈将军很受当地老百姓的爱戴。”
“家父是乘了皇上的福荫,勤勤恳恳为朝廷办事,老百姓们自然看在眼里。”沈月回答的滴水不漏。
刘显浓眉一挑,铙有兴趣,突然问道:“过几日便是沈老夫人的寿辰,沈将军又是朕的贤臣。你说,朕该赏些什么好呢?”
沈月被这一道道送命题压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定了定心神,说道:“臣女先替祖母谢过皇上。臣女小时候便经常看到祖母研黑习字,斗胆向皇上讨一幅墨宝。”
刘显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等沈老夫人寿辰那日,朕派人送去。”又补上一句:“沈小姐这份孝心可不是一般有的,皇后,该赏点什么好呢?”
陈皇后微微一笑:“依臣妾之见,女子都有爱美之心。昨日司珍坊给臣妾送了一套刚打造好的红宝石头面,不如就赏给沈姑娘吧。”
刘显握了握陈皇后的手说道:“甚好。”
沈月再不想要,也不能拒绝,只得嗑头谢恩。
刘显坐了会儿,便移驾御书房了。
凤鸾宫的大殿又只剩陈皇后和沈月二人。
沈月心中念道,陈皇后什么时候才肯放自己出宫啊。
陈皇后抚了抚发髻上繁华璀璨的凤钗,轻轻问道:“月儿妹妹,你看皇上如何?”
沈月垂头回道:“臣女地位低下不敢瞻仰圣颜。”
陈皇后轻轻一笑,是啊,刚才皇帝在时,沈月可是一直低着头,不曾抬头。“月儿妹妹,你是个聪明人。有时候,一些事也不用挑明,你我便知。”
沈月心中已猜出了七八分:“臣女愚钝,还请皇后娘娘直言。”
陈皇后掩面一笑,“好了,本宫也乏了,你今日先回去吧。”
“臣女拜别皇后娘娘。”沈月行过大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望着沈月已经消失的背影,陈皇后失了神,自言自语道:要不是俞婕妤诞下了长子,我也不会走这步棋,沈月,你可不要怪我。
沈月一脸阴沉的上了马车,驶离了皇宫。一旁的如意看在眼里,却又不敢多问。
陈皇后明摆着想让自己入宫为妃,一是当她的左膀右臂,二是依着父亲在军中的威望,用来巩固皇帝的皇位。这个事要是办好了,讨好了皇上,为自己固宠,好一个一箭双雕。自己倘若不答应,便会以整个沈家来压制。沈聘和沈庆又是极其护短的,新皇上位才一年,根基未牢,说不定还会干出些糊涂事。可自己却不甘心,凭什么要做陈音的棋子进那个皇宫,去服侍一个不喜欢的人。
沈月回到府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方姨娘以为沈月在皇后那里受了委屈,整个人开心不已。
不知不觉,到了沈老夫人寿辰这日。
沈月早早起来梳妆打扮,叮嘱如意将寿礼准备妥当。一件乌金云绣衫,月牙凤尾罗裙,裙摆勾画描边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竟像是盛开在她脚下一般。随着少女的走动,步步生花,摇曳多姿。
只梳着一个简单的垂云髻,只斜斜插了一根碧绿色的翡翠钗,钗的尾部缀碰上长长的流苏,随着摆头摇曳着,看起来颇为动人。
这时,沈怡前来到访。穿了身淡粉色长裙,梳了一个百花髻
,其中缀着粉色珍珠,那珠子成色极好,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只见她肤如凝脂,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唇角含着微微的笑容。
沈怡称道:“姐姐今日真漂亮。”
沈月微微一笑,钗尾的流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十分悦耳,“二妹过来就是为了看我装扮如何,还是另有所事?”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姐姐。”沈怡笑了笑,又接着说道:“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的那个表姐最近几日频频出府,你猜她是去了哪?”
沈月摇摇头,表示不知。
“她是去了永安巷的崇文阁,可哪有人天天去崇文阁买书的呢?我让春杏盯着,果然,除了她以外,每日这个时辰还有一位公子也去了崇文阁。”沈怡得意的笑了笑,故作神秘的接着说道:“我还听说,今日宴请这贾府,不知道这位贾府的公子会不会也一道前来?”
沈月心中一跳,方莹可是方姨娘的娘家人,沈怡跑到她这儿来说这一通,到底为何意?嘴上却道:“今日是祖母的寿辰,会有许多贵客登门,表小姐那边,还请二妹多加照顾。”
沈怡哪能不明白此话的意思,笑嘻嘻的应了。推说方姨娘那边需要她照应,便带着丫鬟告辞了。
待沈怡走远后,沈月问道:“彩云,你最近可有在小翠口中探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彩云想了想,回道:“小姐进宫那日,方家来了一个婆子,说是给表小姐带了包衣裳。”
“再无别的?”
彩云摇了摇头。
沈月轻敲着桌面,心想:今天是极好的机会,方莹定是不会放过的。便对彩云说道:“你去找两个机灵的人,今日给我盯紧了,有什么事赶紧过来禀报。”
“是,小姐。”彩云领命,心里却想着,不知小姐为何这般在意表小姐。
沈月安排妥当后,便起身说道:“如意,带上贺礼,随我去祖母那儿。”
整个沈府张灯结彩,进正厅的时候,已是热闹非凡,聚满了前来贺喜的宾客,一边是与将军府来往密切的女客,一边是沈将军的同僚和部下们。
沈怡跟在沈老夫人边上服侍,并示四处去招呼客人。站在下首的是方莹,穿了身海棠红锦裙,头上戴了支白玉梅花簪。玉质凝白细腻如羊脂,光下莹透纯净无杂,更为稀罕的是雕制的那花蕊军然天成的点缀着一点红,栩栩如生。耳垂上戴着的那一对耳坠子同簪子仿若孪生般,同是羊脂白玉的质地,十分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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