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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雨停之后,白子筠独自走向后山,寻找精怪。她如今有了聚元丹,一般的小妖小怪自然是不放在眼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猎杀精怪、夺其妖丹,以此增加自己的修为,待时机成熟之后,寻找判官笔的下落,进而重操旧业。
按着白玉清留下的线索,她这个判官重生人间,那么她的判官笔也跟着来到了人间,至于如何寻找、何时才能找到,就得看机缘了。
雨后的山路湿滑难走,白子筠放慢脚步一边上山一边查看着沿途的风景。这个村子很小,但是背靠的山头却很大。就这样闲庭信步似的溜达,倒是很惬意。
白子筠随手寻了一个粗壮的树枝做手杖,拄着它一步步往前走,生怕自己摔下去。沿途的风景不错,青山绿草,偶尔有一簇簇的野花,暴雨过后,显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想不到穷山恶水的破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景色。”白子筠喃喃低语,清冷的目光越过花花草草落在了远处的山峰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的草木无风自动。
白子筠走着走着就看到一片杂草丛中蹲着一道青灰色的瘦削身影,他的身旁放着一个竹筐,里面装了些不知何物的杂草,想来应该是草药。而他此时正专心致志地采摘草药,直到白子筠走到他身后站住脚步,对方方才转过身。
好一张俊俏的脸面,唇红齿白,眉眼间又生得一派风流倜傥,单凭这副样貌看来,做个深山老林的大夫可是埋没人才了。
少年见着白子筠先是一怔,待他缓过神来,不由得惊呼出声,“姑娘是一个人上山的?可是与家人走散了?”说着话,人已经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草药扔进了竹筐里,顺便从框里拿出一条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这才发现身前的少女面目清冷地打量自己,那眼神不像是走失家人的少女,反而像是寻找猎物的兽人。
猎物?
少年神色微顿,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但转瞬间就露出了笑脸,说道:“在下是村子里的大夫,刚刚采了草药,正准备下山呢。你若是因为迷路而误入山林,那你便跟在我的身后一起下山吧。”说着,少年佯装镇定地背起了竹筐,缓步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从头到尾,白子筠都未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行动,呆呆地看着少年消失在眼前之后,转身接着往山上走。她的步伐很缓慢,边走边逛,又像是在等人一般。
果然,没过多久,那名少年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离老远就听得到他的呼喊声:“姑娘留步……姑娘留步……”
白子筠闻言,身子一顿,但她没有真的留步,而是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步伐更加的缓慢了。
“姑娘……”少年终于追上前来,挡在白子筠的身前,双手呈大字状,说道:“姑娘莫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该碰见妖怪了。”
白子筠清冷的容貌顿时闪过一阵色彩,连声音也欢愉了许多,“你说前面有妖怪?”
少年被白子筠突然转变的表情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不然怎么能看见一个女孩子在听说有妖怪之后竟然很开心呢?
“是的、是的,前面有妖怪,据说是一只大老虎,可凶了。”少年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俊俏的面容上显现了一些孩童般的稚气。
白子筠拄着手杖定定地看着少年,待他终于啰嗦完了之后,方才出声问道:“你对我这么关心,是为了什么?”
少年一怔,显然是被白子筠问倒了。
白子筠接着问道:“你明知前面有妖怪,有很厉害、很凶的妖怪,为什么还要折返回来?就因为担心我?咱俩萍水相逢,你好心提醒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没必要再折返回来让自己深陷为难之中。说吧,你是阎王殿中哪位大神的私宠?”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子筠,嘴巴因为太过吃惊而张着,就这样傻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之后才咽了下口水,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半天,就在白子筠神色一冷时,终于说道:“我是阎王大人的私宠,名唤水离,善医术与聚灵,奉命保护……判官大人。”说到后来,水离的言语已经不复之前那般稚气,平稳中多了一丝恭敬。
白子筠内心闪过微微诧异,想着平日里冷眉冷眼的阎王竟然也能干出这等偷偷摸摸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惊讶。
“既然如此,那你便跟在我身边吧。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孩儿,若是整日将你带在身边也不太好……”白子筠皱眉想了片刻,忽而看向水离,“你的真身是什么?”
水离被这么一问,小脸突然就红了,这情况倒是将白子筠看得一愣,直到对方显出了原身,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原来竟是只灵猫。”
水离的真身是灵猫,通体雪白得没有一根杂毛,碧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既高贵又神秘,一看便知此物不俗。
白子筠心下有了算计,“水离,以后你便以真身跟在我的身边吧。”
水离扁着小嘴,有些不太开心,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走到白子筠的脚步,撒娇似的爬了下来。
白子筠行走阴阳两界,见过如此稀罕之物,又赏过许多的仙兽、私宠。可她还真没见过哪只猫儿竟是如此的夺目,看得她这个冷面之人都不由得扬起了小脸。
水离见白子筠脸上带着笑意,心下也欢喜了起来,说道:“判官大人,前面有老虎精怪,真的很危险,您还是别上去了。”
白子筠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她弯下身子拍了拍水离的小脑袋,甚是宠爱地说道:“我就是来寻妖怪的,不寻妖怪又如何取内丹,不取内丹又如何修炼术法?”
水离的心中也猜得七八分了,但他还是担心。
“大人,您现在只是凡人的身子,又无任何术法在身,您还是先选一些普通的小精怪下手不是更好吗?”
白子筠站起身,整了整衣角,还未开口却已经迈开了步子,坚定不移地朝着山上走去,声音孤傲清冷,“老子还未怕过什么,不如先拿这个老虎精练练手,让我也知晓一下害怕是什么滋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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