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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解决了一伙追兵,至空黑着眸子,方才动了手眼里的杀气还未敛掉。
他脚底的速度很快,心里又不甚疑惑,怎的诸多力量用起来,倒是不能随心所欲,时好时坏,自己没跟过师父,修炼这条路,一直都是他一个人走的,没人点化,未曾得到谁指点,若是父亲还在……
至空无声叹一口气,眼里已然清明,丝毫瞧不见有打斗的痕迹。若是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战斗还能让他害怕,只污了那万年前已遁飞湮灭的父亲的血。
他顿了脚步,抬眼瞧见上弦月一把镰刀般白白的挂在上空,默了半晌,再见远处灯火阑珊,好不热闹。
独来独往惯了,竟也会生出些孤独和寂寞的情绪来,便掩了妖气,往那人间走去。
他从小在海里长大,到了五千岁的时候与他父亲深交的老龙王也驾鹤西去了,那老龙王还有诸多妻儿,怎可再留在那处深海惹得他们不安?便自行而去了。说来,确实也未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
繁华人间。
说来今日还是自己一万岁的生辰呢,只是恍然间想起这档子事,又摇摇头,自己出生实在不值得纪念,不祥……
他转眼间便没入了拥挤的人群,黑发高高束着,发间冠着一白玉,额发整齐,愈发显得鼻梁高挺,棱骨分明,腰身系着一宽约一指的腰带,黑眸冷漠淡然,似乎身处在这繁华之中却又不沾染分毫。
行人不禁侧目,世间有此好儿郎,若谁嫁得,当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几个少女浅笑着,频频侧目,却连那好儿郎一个眼神都未落得。
至空缓步行着,觉得这人间繁华倒真的是与他无缘,他一个后有追兵平生素不喜热闹的人又何必巴巴来挤这人堆,什么味都有,路边饭摊的饭味,女子抹的胭脂味,男人身上的臭汗味,还有叮叮当当银子的铜臭味,他蹙蹙眉,却又想着如此这般凭空消失了倒多生事端。
他生的高大,抬头只看到一堆人涌动,这条街……当真长……
走了没有几步路却花费了好几倍的时间,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忽略被踩脚、被撞,心平气和的随人群走着。
从另一处街口汇入一鼎轿子,想必是身份尊贵的人才坐的起这样的大轿子。至空无意中看一眼,那轿子的一角恰好被掀开,一节白似乳玉的手臂露出来,至空眯眯眼,这女子……当真不同。
天庭。
为上神下凡历劫谱写命格的仙君宋儒正手忙脚乱,对着一旁正乐得清闲的元遥道:“上神快帮我想个法子,棠禾上神下凡已二十八年了,若再不能觅得良人,来日回到天庭,小仙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元遥笑笑,道:“我能如何?皇帝她不要,宰相她看不上,穷书生她又嫌人家没有大志向,你都没法子,我能如何。”
“棠禾上神打出生就是仙胎,身份尊贵,成仙成神太过顺畅,求了天尊下凡历情劫,若是小仙不能成全她,只怕棠禾上神不罢休啊。”
“成全……谁又能成全谁呢?”元遥意味深长的道了句,默了默又道:“你且拿本子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元遥拿过棠禾的命格,匆匆看一眼,一目十行。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二八之岁就因才情名彻京城,求亲的人都把门槛踏烂了好几个,这位颇负盛名的才女柳禾却迟迟不嫁,王公贵族不嫁,朝野政客也不嫁,乡间小厮更入不了眼。当今圣上有幸一见,便要纳她入宫为妃,竟也不愿。和皇上谈诗论词却从不提风月。拖来拖去,拖到了二十八岁,皇上看上的人,谁敢动?
元遥笑一声:“拖成老姑娘还这般傲,倒不知棠禾这般心高。”
宋儒讪讪笑一声,不敢附和。
元遥将笔拿过,大笔一挥:于五月初五外出所见第一个男子,倾心付之。
宋儒含笑瞧着,看到那潇洒的几个大字,笑容僵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上神……”
元遥笑的如沐春风,“何事?”
“这……”
成何体统……
元遥长袖一挥,“棠禾若怪罪。让她来找我。”
宋儒开始想要跑路的事……
好巧不巧,这位眼高于顶的柳禾大才女,五月初五见到的第一个男子,竟是至空。
当即心生爱慕,觉得这二十八载原来等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子啊……
至空目光浅浅,只一眼就看到了柳禾的仙骨,神色漠然继续向前走,却不想柳禾慌忙着人落轿,行至他身后。
“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可喜海棠?小女子倒知一处海棠花盛开极美,小女子不才,公子可愿赏光共享美景?”
清丽动人的好嗓音,也是不负虚名的一张美丽脸庞,柳禾自知美丽,却不想那霞姿月韵之人看着她的双眸竟无一丝波动。
“谢姑娘好意,在下还有事,先行告退。”至空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留下柳禾立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脸,怎的在旁人眼中是倾城容颜让他无丝毫动容呢?
柳禾才貌双全,当夜回府便画了至空画像,与本人毫无二致。
然着全城寻找,虽是私下的动作,但她一人之力着实有限,一来二去全城皆知。
她单相思、寻的也是轰轰烈烈,人也日渐消瘦。
至空再回到京城,着实偶然,他自然想不到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子会寻了他三年。
遇到他的恰好是柳禾府上的管家,好说歹说才把至空带回了柳府。至空想,罢,说清楚也好,省的人家姑娘嫁不出去。
或者说,怕来日,那回了天庭的女上神回头来找他麻烦。
至空是瞧出来的,历劫的神仙,最好能离多远算多远,否则后患无穷啊。
到了那柳府,他被安排到柳禾的书房,屋子里竟悬着的、裱着的都是他的画像,叹一声:造孽啊。
他对柳禾没什么印象,再见竟人比黄花瘦,昔日风采不再,仿佛只靠一口气撑着。他不知如何开口,要如何对这样一个人说重话?三年,竟让一个青春正好的女子换了一副样子……
“公子,柳禾寻你寻的好苦。”
至空目光微动,他活了万年,来去自由,从未被谁牵绊,也不想被谁牵绊,只问了一句:“寻到了,然后呢?”
“我愿嫁于公子,即使没有身份,只要长长久久陪着公子便可。”柳禾一番话着实真情流露,唯独一双眼睛还透着些许灵气。
“长长久久?这世间哪有长久的事。”至空仿佛嗤笑了声,又问:“你可知我?懂我?又喜我什么?你我不过一面之交,何必如此。”
“若公子肯让我陪着你,我必会知你、懂你,也定会长久爱着公子。”
至空倒是真真笑了,“我若不愿呢?”
柳禾身子颤了一下,心高气傲如她,却也有如此之日,道:“你若肯与我相好,我便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个,缘尽之时,在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再不留恋人间,来世无论做人成鬼成畜,也再不谈风月情爱。你若不肯与我相好,那我还是会爱你,来世必要转化成人,在这人间寻你,也定要与你成一世夫妻。”
至空懒得听她说下去,摆摆手身子略过她,道:“你好生将养着,我与你非同道,来世的事谁又能知呢。”
“非同道?你是何意?”
至空黑眸望着她:“我是妖!人妖殊途!”
人神,更是殊途……
说完便隐了身形遁了。
三日后,柳禾病殁……
棠禾上神提前回到天庭,知道自己的命格是元遥随手所写,怒气冲冲打入碧锦银屏,元遥躲她躲了三年……
至空行至苍台山,只觉那处仙气缥缈,点化了一黄鹂成妖,才知此处是弋黎上神的居处。他早有耳闻,弋黎不论人、妖、神、精、魅、鬼,所交但凭一个“缘”,他又不与天庭中神同流合污,倒是位极有本事的神仙。
如若能得他青眼指点一二也是幸事。
想着就准备上苍台山,双耳一侧,竟是又有追兵追来,听动静,人还不少。
与往常不同,玉清这次派来的都是比较难对付的角色,至空思量这是在弋黎上神的地盘,故并未下死手,只是防御,却不曾想对方出的都是至死法术,招招反噬力也是极大,不消十招反而处于下风。
此时至空若狠狠心,未必不能打散了他们的魂魄,只是,他没有。
想杀他的是玉清,逃避追杀即可,无随意伤了被他派来送命的将士的道理。
弋黎瞧着,这位少年的法力远在联手几个小仙合力之上,只是不能很好的控制,他却只防不攻。有意思……弋黎缓缓摇着折扇,扇子上是一副云雾缭绕的山水画,他单手合了扇子,起了身。
至空眼前的小仙们忽的消失不见,似是极速移动了地方……
五个小仙面面相觑,这……打着打着怎的不见了……此处还是弋黎上神的地方,就这么消失了?怎的交差?
至空迅速冷静下来,收了法术,回眸见一真正称得上仙风道骨的男子,他浑身皆是磅礴强大的仙气,想必,便是弋黎上神了……
“见过上神!”至空垂眸,拱了手问候道。
弋黎却也未回话,静看了他良久才道:“你可是前妖王之子?”
至空目光一滞,回:“是。”
“为何不杀了他们?”
“回上神,我若杀,这些年手上沾的血也太多了,他们不过是听令做事罢了。”
“可愿在这苍台山做些洒扫、打理之事?”弋黎仍是一脸的高深莫测,心中自有思量,若是那眼高手低之辈,也不配得他指点一二。
至空一迟疑,问道:“只是我的身份,可使上神与玉清为难?”
弋黎终是笑了,一个始终被追杀的人,心中却并未全是仇恨与怨怼,反而还能替旁人着想,难能可贵,也是那纵横妖界数万年的老妖王传下的子嗣,虽未曾一日教导,却也是难得。
“无事,想来他还不敢在我这带走谁。”
终是安分了万年之久……至空虽是行着洒扫之事,也未曾拜弋黎为师,却已得弋黎指点一二,他天资聪颖,长进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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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六一儿童节~希望每天都是节日,生活需要仪式感,祝看到我文的宝宝们甜甜蜜蜜,像孩子一样纯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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