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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书明脸上的笑意淡去三分,“在陛下让下臣娶林云儿的那一天,下臣便已死心了。”
泰宁帝的脸色一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膝头的洛洛似是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掌心中乖巧地蹭来蹭去。
他忽然站起身,洛洛也顺着跳到了地上。“既然书羽不愿出山,那此事便等到白曈生下孩子之后再说吧。”他无可奈何地妥协道。如今云霄国建都未久,百废待兴,他不可能因摘星盘的事与东鹤国发生明面上的冲突。更何况……即便他们拿到了摘星盘,找不到那能够使用摘星盘的天命之人,一切还是没用。
墨书明心想等到白曈生下孩子以后,自家弟弟更是不可能出山的。但他此刻却不敢这样说,只是随泰宁帝站起身,拱手告辞道:“我会把陛下的话带给书羽的。若是陛下没什么事,下臣就不叨扰陛下了。”
泰宁帝看着愈发谨慎守礼的墨书明,心中像是被玻璃块划过一样感到生疼,却只能故作平静地说:“你回去告诉书羽,等白曈生下孩子,朕会给给他夫妻备上一份厚礼。”
墨书明谢过泰宁帝,恭敬地从明思殿中退下。
待对方离开后,泰宁帝方转过身,看着书架上插着牙签的群书,屏风上堆青叠绿的江山社稷图,还有几案上墨迹已干涸的画,忽然闭上了眼。“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啊,书羽。”他以微弱的声音叹息道。
这时,门外显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来。
泰宁帝侧过头,他天生自然卷曲且微微泛黄的发被编成辫子垂在腰间,随着他的动作轻晃。“洛修,进来吧。”他对着门口唤道。
名为洛修的少年轻轻推开门,迈过门槛走了进去。他身着简单修身的黑色布衣,衣边除了简单的黑白条纹外无任何装饰,身材偏瘦,个子尚未完全长起来,纯黑的短发剪出锋锐的弧度直至耳边。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难忘的气质,似傲雪的冷梅,又似未出鞘的寒刃。
“陛下。”他看到泰宁帝脚边的洛洛,平日里过于锋锐的眉眼方有些缓和,“洛洛又跑到您这里了,是属下疏于管教。”
洛修曾在泰宁帝林逑初登基时为他挡过一次暗杀,因此深受信任,如今是泰宁帝最为宠信的御前侍卫,就连他的猫都时常被泰宁帝带在身边。
泰宁帝提起洛洛的后脖颈将它交到洛修的手中,甚至还有些不舍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多让它留在朕身边也好,朕喜欢着它呢。”
“喵呜~”洛洛随之叫了一声,仿佛在回应泰宁帝的喜爱。
洛修将洛洛放在肩膀上,对泰宁帝回道:“洛洛也喜欢您。”他天性疏冷,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谄媚。
洛洛已习惯了窝在主人肩膀的位置,被他放在肩膀上并不胡乱动弹,看起来乖巧可爱。
泰宁帝与洛修随意说了几句,忽又想起桌上的画来,于是兴冲冲地走到几案前将画递给洛修看,眼含期待地问:“你猜猜看,这画得是什么?”
洛修垂下眼眸,安静地将画看了一遍,回答道:“是洛洛。”
泰宁帝高兴地双掌相击,平日里澄澈温和的眉眼间显出几分天真浪漫来,“果然还是洛修你懂我!”他将画塞到洛修的手中,浑身都散发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世上难寻知音,这画,朕就赠给你了。”
洛修双手接过画,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本正经地回:“谢陛下赠画。”
泰宁帝早已习惯了洛修冷漠的脾性,摆摆手道:“行了,朕这边不需要你伺候,你出去忙自己的吧。”
“是。”洛修带着画和肩上的洛洛,在一众侍从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明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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