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欢:妖孽七皇子

第133章 注定活不过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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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凰已经决定不再和苏景骞有任何纠葛,故而他近来的状况,她也很少去询问。
    倒是萧凌风,隔三差五找到她,详详细细地对她叙述苏景骞近来的行止,看似好心吧,根本就是故意给她找事。
    容凤虽说不吃苏景骞的醋,但一提到苏景骞,脸色还是会不好,祁凰有时觉得他太敏感,太斤斤计较,但将心比心地想一想,若是容凤每日在自己面前提起别的姑娘,别说是好脸色了,怕是掀桌的心都有。
    这日,萧凌风又找到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她商议。
    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看自己笑话罢了。
    “萧庄主,你的玩笑开够了吧?”她扶额,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打人了。
    萧凌风今日的态度不同以往,神情很是郑重,完全没有丁点玩笑的意味:“我已经查到了云绫的下落?”
    云绫?原来他找自己,跟苏景骞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好。
    “她怎么样?过得还好吧?血蝴蝶有没有虐待她?”云绫的安危,才是祁凰最关心的。
    萧凌风叹一声,沉沉道:“我不知道,我知道云绫还活着,至于血蝴蝶,这个人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我派出去的人,始终没有查到他的行踪。”
    这就奇怪了,血蝴蝶看上去不像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抓走了云绫,却不加以利用,这是为什么?
    突然想到那天,血蝴蝶挡在自己身前,让她快逃的情景,一种自己也搞不明白的奇怪感觉,在心底滋生。
    “既然血蝴蝶行踪不明,那现在云绫在谁的手上?”
    萧凌风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脸上:“昱国皇帝,祁寒。”
    什么?云绫在祁寒手上?
    “消息准确么?”
    “准确,我派人出去打探了好几回,云绫的确被祁寒带回了昱国盛京。”
    祁凰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绫去了盛京?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云绫虽说是云家堡的大小姐,但江湖人不必官宦之家,就算拿云绫做威胁,云家堡也不可能对昱国皇室俯首称臣。
    这个祁寒,做事的动机,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你……”萧凌风看着她,欲言又止。
    祁凰也看着他,从他眼底的神色中,读出了他的纠结。
    “你也别为难了,我答应你,帮你救出云绫。”
    萧凌风怔了怔,随后歉疚道:“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能救云绫的人,或许只有你。”
    这下,祁凰恍然明白了祁寒的目的。
    不得不说,这招可真是有够贱的,但偏偏令人无可奈何。
    心中再有百般不愿,也不能自私的置云绫死活于不顾,于是颔首:“好,我明天就启程前往昱国。”
    萧凌风叫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原本想拒绝,后来想想,人家要救自己的未婚妻,当然要跟着一同去,否则怎能放心?便答应了。
    这事她暂时没跟容凤说,反正他现在只能跟着自己,她去哪,他就跟到哪里,说不说都一样。
    苏景骞那边,她犹豫良久,决定等明日出发前,再去跟他道别,免得又惹一堆麻烦。
    晚间早早睡下,想到祁寒曾说的那些话,不免又是一阵烦躁。
    翻了个身,就这样,在烦躁与困顿之间,逐渐陷入梦乡。
    而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山庄的某个角落,却有人锦衣夜行,不肯入眠。
    抬手,修长的手指,折下一截花枝,置于鼻端轻嗅:“事情办得如何了?”
    夜色下,男子那张妖异靡丽的脸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连人的灵魂都能吞噬一般,苍术低着头,不敢抬眼:“回主上,已经查到了。”
    “在何处?”
    “昱国。”
    “昱国……”他轻轻呢喃着,手中的花枝,不但不显凋败,反而越发艳灼:“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那里去了。”
    “此事怕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苍术道。
    将花枝拿开,顺手掷于脚边:“无妨,将此当做一场有趣的游戏便是。”
    苍术始终垂眸,看着那花枝,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前一刻还被珍而重之,下一刻,却被弃如敝屣。
    忽而有种哀伤之意,不知为谁。
    “那个叛徒呢?可有找到?”容凤朝前迈了一步,忽而问。
    花枝被一只青色软缎靴踩在脚下,再不复之前的灼灼艳丽,苍术将头垂得更低:“暂时还未寻到,只知道他似乎从郯国辗转回了昱国。”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我救他一命,不是要他这般报答我的,既然不懂感恩,那就把这条命还给我。下次再见,不用向我禀报,直接提着叛徒的头来见我。”
    苍术深深叩首:“是,属下领命。”
    “还有。”冰冷的语声,掺杂着苍凉的月色,似没有生命一般:“代我传话给时谨,不要以为我不在汐国,就什么都不知道,让他立刻停止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是,属下定会代主上传达。”
    “行了,去吧,让千叶也老实点,事情办砸了,我可不会顾念什么主仆情谊。”
    苍术冲他抱了抱拳,起身,借着夜色,消失在一片昏暗中。
    又在原地站了一阵,欣赏面前开到荼蘼的花朵,正要伸手去摘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如让美丽的事物,留在它原本的地方,强行采摘,只会让其枯萎得更快。”
    抬起的手顿在半空,琉璃般的眸底,染上一层凉意:“你居然能在我没有察觉到的情形下接近我,究竟是我的武功有所退化,还是你根本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转过身,视线睇向对面的白衣男子。
    月霜如雪,男子身上的袍子,似与月霜融为了一体,泛着泠泠的苍白。
    “离开无垢山庄,离开祁凰。”趁着苍白单调的衣衫,眸色越发漆黑如幕。
    懒得与其客套,一开口,便开门见山。
    长眉微拧,终究还是伸出手,将一朵盛放中的花朵摘下,置于掌中:“苏景骞,你有资格命令我么?”
    苏景骞一瞬不瞬看着他,态度依旧坚决:“请你不要伤害她,她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坚强。”
    垂目,仔细凝视掌中花朵,唇角微弯:“她是否坚强,似乎与你无关。”
    沉润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龟裂,苏景骞忍不住道:“你根本无法为她带来幸福,何必紧抓不放?这世上爱慕你的女子那样多,只求你放过她。”
    “放过她?”他低低地笑,笑得不可抑制:“那谁来放过我?苏景骞,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根本没有什么过不过分一说。”
    “哦?”他掌心一手,美丽的花朵顿时化为一滩破碎的残叶:“你这番话,倒是让我大开眼界,因为你的过错,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人,如今后悔,便要我和你一样,潇洒放手么?这样对她,岂不是更残忍?”
    怜悯的目光,落在那滩残花上,周身亦被一股哀戚所笼罩,“残忍不过一瞬,总好比让她丢了性命?”
    容凤嗤笑:“好一个性情高洁的圣人,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景骞,你这般假仁假义,她难道不会觉得恶心么?”
    “她讨厌我也好,憎恨我也罢,我都不会在乎,只要她平安喜乐,我愿足矣。”
    闻言,容凤笑意更大,“苏景骞,你是我见过的,最懦弱无能的人!既然喜欢她,当初为何要放手?为何不与她共渡难关?你以为,她现在还会接受你么?”
    “我说了,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她平安喜乐,她接不接受我,我不在乎。”
    容凤忽而收了笑意,脸上也带了几分认真:“只可惜,你连守护她的机会也不会有,我不像你,会为自己寻找各种苦衷,只要我愿意,她这辈子,都会在我身边。”
    明明该哀伤悲戚的,可苏景骞,却浅浅地笑了,看向容凤的眼神,也透露出深深的怜悯。
    “我知道,你是不会放手的,不过没关系,终究,留在她身边的人,守护她一生的人,依然是我。”
    容凤能看得出来,苏景骞不是在故弄玄虚,他那番笃定的,胸有成竹的模样,无端给人一种绝望之感。
    “可惜你的守护,她并不想要。”
    转身,正要离开,身后之人却突然说了一句:“你注定活不过二十四岁,明年此时,或许我会怀念今夜与你的一番长谈。”
    他的脚步蓦然一顿,像是有只手,狠狠在心脏上掐了一把,痛得难以呼吸。
    顿了顿,侧过身,从容道:“苏景骞,也许到了明年,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苏景骞没有再接话,静静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前世,他与这位汐国皇太子并无交集,只知道他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倾天下名医圣手之力,亦无可挽回,终是于二十四岁那年的秋天,于皇家别院病逝。
    当时,他的事迹几乎很少有人知道,或许,只有在他身边伺候的宫人,才会或多或少,对他有些微的了解。
    他病逝后,那位摔残了腿的小皇子被立为储君,两年后,登上帝位。
    此后,不论在其他三国,还是在汐国,这位前太子留下的痕迹都少之又少,没有多久,就被世人所遗忘了。
    他曾替他惋惜过,那样的年纪,风华正茂,却只能整日整日,孤零零地躺在别院,直至生命的完结。
    如今,他依旧替他惋惜,有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陪着他,可惜,最终他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
    凰儿会难过么?
    会为这个前世未有任何交集的陌生太子而伤心么?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但又是让他感到无比庆幸的。
    或许,自己真的很自私,骨子里有着令人憎恶的狠毒心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能陪在她身边,护她一生一世,这才是他唯一的愿望。
    第二日。
    日上三竿,祁凰才从床上爬起来。
    明明昨天睡得那么早,怎么反而睡过头了呢?
    急急忙忙洗漱完毕,赶到正厅,楚凌风已在厅内等她许久。
    “对不住,我睡过头了。”抓抓脑袋,原本就梳得乱七八糟的发髻,被她抓得更乱了。
    萧凌风无语地盯着她的脑袋:“罢了,反正已经晚了,吃过午饭再出发。”
    她笑得尴尬,让人家平白等自己一早上,这事想想就内疚。
    “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你赶紧回房重新梳洗一遍,我们这次出门,为了方便行走,你还是继续女扮男装吧。”萧凌风递给她一个包袱:“这是给你准备的衣裳,你看看合身不?”
    祁凰打开瞅了一眼,乐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款式?”不同于富贵之家的华丽锦衣,这一套衣衫颇有江湖侠士之风,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那么考究的花纹。交领窄袖,线条流畅,整体给人一种利落之感,行动起来极为方便。
    “直觉。”
    祁凰不信,他要么是猜的,要么是向容凤打听的,直觉这种说法,太不靠谱。
    祁凰虽不相信萧凌风的回答,但萧凌风却的的确确没有说谎。
    一开始,他本打算给祁凰准备富家公子哥的锦衣华服,后来想想,或许那种衣裳她穿腻了,就将山庄的弟子服稍作改良,拿给了她。
    没想到,正巧投其所好。
    换完衣裳,吃过午饭,祁凰决定去找苏景骞道别。
    谁知到了他养伤的地方,却不见他的人影,问了照料他的下人,竟说他一大早便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虽然这是迟早的事情,但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惊讶。
    以为至少要花很长时间,他才能放下这段感情,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更果决。
    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黯然,却还是为他感到高兴。
    能放下过往,重新开始,于他而言,像是一次新生,自己也少了一份愧疚,不管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只希望,今后江湖路远,他能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去找苏景骞了?”山门前,容凤一身浅蓝色绸衫,窄袖短摆,与以往的清贵高雅不同,此刻的他,多了几分洒然的干练,习惯披散的头发,也高高竖了起来。
    像是觉得他今日装扮太过素雅,祁凰走到他身前,从袖中摸出一支羊脂玉簪,插进了他的发髻,退后几步来回打量,满意颔首:“不错不错,这样就不显得单调了。”
    他抬手,摸了摸发上的簪子:“哪来的?”
    “买的。”
    “这几日你没有离开山庄。”
    “很早以前买的。”她上前,牵过他的手,朝山门另一侧的马车走去:“我刚才的确是去找苏景骞了,但你别多心,我是去向他道别的,出于礼貌,我也不能不告而别,对不对?”
    他笑了笑,其实她根本不用解释,他什么都明白,但既然她解释了,便代表她在乎自己的想法,他只有高兴的份,没有不悦,“我知道,你只把他当朋友。”
    她有些惊讶,这个醋坛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度了?“不过他已经走了,没来得及说声保重。”
    容凤看着前方:“他不会走。”
    “什么?”
    “没有决出胜负前,他是不会走的。”他侧首,对她微微一笑,翩然出尘。
    她脸颊红了红,别开眼:“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就当我在瞎说吧。”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今天的容凤,好像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上究竟哪里奇怪,只是觉得,他眼睛里的神色,似乎特别委顿,不如往日的清明,让人心惊。
    走到马车前,她伸手去撩车帘,刚要招呼容凤一起上来,却唬得又从马车上退了出去,“凤凤,咱们去坐另一辆马车吧?”
    他狐疑地看着她:“为何?”
    不等她出声,马车的车窗前,就探出一个脑袋,温润清泽的声音随即传来:“凰儿,怎么不上来?别让萧庄主等急了。”
    她哭笑不得,看看马车,又看看一旁的容凤,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躲。
    好吧,是她蠢,是她笨,是她异想天开,又傻又天真,苏景骞怎么可能会走?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轻易就放下那份感情纠葛?怎么可能就此海阔天空,江湖高远,山水长流?
    容凤环抱双臂,唇角微勾,笑意古怪。
    似是在对她说:瞧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还真是会招蜂引蝶。
    冤枉,真心冤枉,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怎么知道苏景骞会如此执着?
    自己有什么好,值得他巴巴念着,死活不肯放手?
    若她是苏景骞,想都不会想,肯定娶周淑柔。
    比温柔体贴,周淑柔强过自己,比琴棋书画,自己又差人一大截,再比身份地位,她和人家更是没得比。
    苏景骞到底在坚持什么?
    “凰儿?”苏景骞向她伸手,目光脉脉,语气含情。
    她像被吓到了似的后退了一步,正好撞进容凤怀中。
    有力的双掌,握住她的肩头,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看来苏公子是打算与我们同行了,既然如此,凰儿不妨成全了他的这个心愿。”
    是挑衅?还是宽容?
    是针对,亦或是施舍?
    容凤的口吻很不对劲,苏景骞的眼神也很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她现在的心情。
    老天爷这是玩她玩上瘾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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