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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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玉笙在未央宫已待了快一年了。一日课毕，袁天奇喝了口茶水润喉，对着玉笙说：“笙儿过来”
    “是”玉笙立于师前，她心里知道，这是师傅有话要说。昨日师傅从王上宫中回来，似乎心绪不宁，今天脸上始终未有笑容。她心下有些紧张。
    “天师《乙巳占》中云曰：若乃天道幽远，变化非一，至理难测，应感讵同？梓慎、裨灶，占或未周，况术斯已下，焉足可说。至若多言屡中，非余所尊。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话说的是何意？”
    玉笙思忖片刻，解释道：“天师是想说，占星卜运之术，并不以屡说屡中为目标。而是应当为当权者陈情分析，解释天道变化，以供决策。”
    袁天奇看了玉笙片刻：“权宜时政，斟酌治纲，验人事之是非，托神道以设教。你所悟仍然太肤浅，出去跪着到太阳落山为止。”
    “是”玉笙不敢再多说，走到庭院中跪下。午饭也没吃，这时已经头晕眼花。突然感觉有片阴影落在头上，抬眼看到一双锦靴在自己前面。
    “你就是师傅收的小徒弟？”原来是大王子，玉笙抬头望向来人：“玉笙拜见师兄！”
    阳光晃在轩辕御风背后，玉笙看不清来人的表情。但是，直觉让她感到，大王子有笑意。似乎看她被罚还挺开心。
    “师傅为人宽容谦和，很少严厉惩罚，你一定是犯了什么大错。或是资质愚钝，气到他老人家了。”轩辕御风叫人通报师傅，一边观察着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妹。
    大祭司为人内敛低调，很少招摇学问。也很少收徒弟。从来就只有他一个弟子。他天资聪颖，对于各种技巧的算法很快就能掌握，师傅对他十分赞赏信任。羽国皇族向来子嗣单薄，王族血脉控制的很紧。所以，他就是未来的王，独得师傅亲睐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年前突然听闻师傅收了一个小徒弟，且资质平平，他也很是奇怪。但是，这个小师妹也没有来拜见他的意思，难道要他亲自来寻人？他心下有傲气，也就不特意相见。师傅似乎也没有特意带她出来的意思，特殊的祭奠也从来看不见，似乎在藏着她。御风有些好奇，今天来未央宫寻师傅，恰好遇见。
    玉笙饿的前胸贴后背，且跪得十分难受。就算大王子天人之姿，她也没什么心思观赏了。只能低着头，保存体力，期盼太阳快点下山。
    宫人来回：“大王子，祭司大人有请。”
    御风见这个小师妹见到他也没什么大反应，似乎很平常的一句拜见师兄就完了。他虽然心里不爽，但是表面不显，仍然保持云淡风轻的态度去见师傅了。
    室中御风行礼完坐下：“师傅，昨夜星象的事情，听闻父王与师傅意见不同。”
    袁天奇端起茶杯，答非所问：“御风，这白露可是我雇人在南岭种植的，一共也就三株。今年雨水多，只收的这几两。一半宫给王上了，还剩这些，你且尝尝。也就只能放十来天而已，过后，就全无这毫鲜滋味了。”
    御风也不继续问了，开始品茗：“果然难得，幸亏今日我来老师这里，差点错过。”
    “御风，我国和北齐的边疆在何处？你可了解？”袁天奇放下茶，走到一副地域图前。
    “师傅说的是陇上？”御风指着西部某处
    袁天奇不看御风，缓缓说道：“我国王上圣明平和，法度虽严明，但不严酷。国之风气也渐渐趋于安乐。富饶之上阶层开始渐露奢靡之风。对于吃喝用度都十分讲究。为师也不能独善其身。早在三年前，北齐新王登基，我观新星异常，便有不好的预感。再看两国地域形势，我国临海，山川过后又占水草丰茂的平原。四季温和，可谓上好的一块沃土。但是国小，军队力量也不是很强。举国重文轻武。再看北齐，虽然与我国世世交好。但是过了陇上实际情况我们不甚了解。昨天星象预示未来一年必有战事。我向王上进言，希望早日布局。但是，哎！太平久了，竟然各部官员都暗示我危言耸听。”
    “师傅可是需要御风向父王进言游说？”御风一向信任师傅过于一切。
    “想法的改变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袁天奇看向御风“王上过于自信于神明庇佑。毕竟已经五代过往，上神之气也渐微弱。轮回之势不可逆。但是，我作为臣子，需要为国尽忠。我要亲自去北齐探查一番。其实边疆也不是无人区，北齐亦是。关于他国动向消息如此不清，必然是有问题。”
    “既然师傅心意已决，御风愿意陪同师傅一同前去。”御风说道：“我可以保护师傅，路途遥远艰苦也可随时伺候。”
    “不，我自己去，你需要在国内看着朝中情况。另外，我的这个小弟子，往后需要你来教。”袁天奇看着御风认真的说：“玉笙托付给你了。她已背熟星象法门的要诀。往后可以多练习。还有一些你挑重要的让她多研习。好生照应！”
    “是，弟子一定谨遵师嘱。”
    大王子离开时，玉笙还跪着。师傅送大王子到宫门口，回来叫玉笙进屋。
    “玉笙，为师要出趟远门。往后这段时间我将你托付于你大师兄照顾。他会负责继续教授你的学业。”袁天奇拿出几本书：“这些书，在我回来之前熟读，我回来要考你。”
    “是，师傅。”玉笙拿过书：“师傅此去要多久？”虽然师傅对玉笙很严厉，但是她确实可以感觉到师傅对她很是用心。自幼没有父母关怀，玉笙对师傅有些依赖。
    “可能需要一段时日，所以你跟着大师兄好好学学。有什么事，他会关照你的。为师平日对你十分严苛，也是希望你尽快能掌握这些学识。以后或许可以传我衣钵。你大师兄资质上乘，对我门学识掌握的也很通透。但是他毕竟是王族嫡子，今后要继承大统，所以……。你明白吗？”
    “玉笙明白。”
    “好在你其实悟性奇高，就是个性懒散，不够勤勉。”袁天奇声音放柔和，缓缓道：“只是我们如今时间不多，是以我不得不逼你一逼。等我回来之后，有些事情再得交代与你。”
    “是，玉笙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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