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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心底暗咒,还挺傲娇的。
睚眦必报,小气得很。
算了,谁让自己这会儿是弱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好了,走着瞧。
她咽下不满,倾尽全力拽住他大氅一角,放软了调子:“是小女子不懂事,随口胡言,求爷……继续。”
其实就算不故意放软声音,在迷药的煎熬下,一把声音也似是灌了春水,泥泞得不像话。
酥到了骨子里。
宇文霆渊见她风情,眸色深了又深。
为了求人帮忙,还真舍得。
这作风和姿态,还真不像一般的大楚良家女子,倒有些像边境胡女的彪悍作风。
可外表,却又俨然是个汉女。
这丫头,到底出自谁家?
想着,最终弯下腰。
也懒得再逗弄,再次探入她腰际,一把拽下她身上的荷包,拿出里面的香囊,照着她的意思拉开香囊口,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直冲鼻下。
“是什么。”他望向瘫靠在墙上的苏婳。
“野黄连,可以缓解不少毒。”她气喘吁吁,有些快招架不住体内的迷药了,一双凄迷彷徨的眼眸可怜巴巴的盯着他。
惹不起惹不起。
行了吧。
他一顿,将香囊放在她鼻下,由她深吸几口后,又照着她的意思将磨成齑粉的野黄连喂她服下。
片刻,苏婳只觉体内紊乱的气息调匀了下来,只是力气还没完全恢复,靠在墙壁上打算休息会儿。
宇文霆渊见她好转,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她的声音飘来:
“你是那晚苍屏湖瀑布下的人。我记得你的声音。”
他步履一驻,看见她跟踪自己的时候,也约莫知道她猜出来了。
她见她不说话,明白自己猜的没错。
果然是他。
还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在京城与遇到了!
又纤眉一挑:“……是你叫窦老板买下我所有药材?”
他不置可否。
看来他在药铺里早就看见自己了,苏婳呼吸一凝:“你是什么人?窦老板为什么听你的话?你又为什么帮我?”
帮她?
与其说是帮她,不如说是想看看这丫头勾起他的兴趣,想瞧瞧她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多少花样。
他淡淡回应:“你的药材要是不好,华佗堂也不会进。”
苏婳听他这话的口气,眼睛一亮:“莫非你才是华佗堂的大东家?”否则窦宝怎么会这么听他的话?
像这种名震京城的大药铺,不止一个老板也正常。
这么一想,人也有劲儿了,撑着墙壁蹭过去几寸。
宇文霆渊见她精神来了的模样,失笑,自然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这丫头,当真是个财迷。
只打消她的念想:“我不是华佗堂的东家。华佗堂是原任太医窦世德创立,是窦家的产业。你不会没听说过。”
就算不是华佗堂的大东家,也肯定是窦家的上宾贵客,而且很熟,窦宝不会这么听他的话。
苏婳见他要走,机不可失,挺着两条还有点儿软兮兮的小腿儿追过去:“既然爷也知道我的药材好,不如跟华佗堂那边打声招呼,以后长期让我供药?”
宇文霆渊见她挡在前面,泠然一笑:“得寸进尺。”
这哪里得寸进尺,明明就是努力争取。苏婳不放弃:“你答应了我就让你走。”
居然威胁到了他头上。他脸色蓦的凉薄了几许,却开口:“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不该是仇人吧。再说,我还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的毒可是我帮你吸出来的。”
真是个厚脸皮的丫头。
那夜帮自己吮出毒液的事,一点不觉得害臊,还在旧事重提,唯恐天下不知。
宇文霆渊脸色忽明忽暗,俄顷,修长手指倏的抬起,将她轻巧一下拎到了眼皮子底下。
苏婳始料未及,轻软酮体撞入他怀中,被他强大而凌冽的气息瞬时裹住,头一抬,只对上一张刀雕斧琢般的俊美容颜,不禁怔然。
这是第一次正面清楚看到他的容貌。
那把幽诡磁性的嗓音,果真配得起这副容颜。
看的叫人呼吸不过来。
只眉眸聚集了太多叫人后背发冷的森严,不像是普通男子该有的神色。
而且刚刚他在自己身上找荷包时,亦能察觉得出他指腹上很多粗厚老茧,尤其在食指指节处,这人,显然也不会是个平凡百姓,倒似是常握兵器的。
见怀里女子出了神,他无声勾唇,提醒:“眼珠子掉出来,就安不回去了。”
苏婳这才回神,挪开眼神,挣脱起来,却被他托住纤腰,环住不放。
依她现在虚弱的力气,他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紧紧将她锁在怀里。
“你干什么?”她瞪大了雪冷的瞳仁。
他俯下头颈,在她耳边轻启薄唇,讽刺:“我想瞧清楚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一个女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这么厚的脸皮。
她听出他的嘲讽,抵住他胸口,反击:“你才不是男人。”
不想帮忙就直说,动手动脚是几个意思?
若不是身子还没全恢复,一定叫他好看。
先前笑他大叔就罢了。
这会儿竟还骂他不是男人。
宇文霆渊沉了眸色,大手将她越发挤压在怀里,雕刻般的下颌逼近几寸,硬生生快贴到她柔嫩脸颊,嗓音暧昧而低戛:“我是不是男人,要不要亲自体验一下?”
臭变态!苏婳再憋不住,使劲儿挣扎起来,想腾出手,却听巷口传来脚步声,鼓儿的声音也飘过来:
“小姐——你在哪儿啊?”
估摸着是半天没回马车上,鼓儿沿着路找来了。
苏婳拼着力气扭过脖子,朝巷口看去。
与此同时,只觉得男人从背后将她的纤腰掐住,头悬空搁置在她肩上,贴住她耳根子,声音低沉:
“那夜遇到我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否则——”
略显粗粝的指腹攀上她雪嫩脖颈,刺激得她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小心你这条小命。”
虽然这条小命若是死了,倒也可惜。
苏婳还未及反应,身子一松。
她眼睁睁瞅着他大步朝巷尾离去,身影消失,嘴皮子一抽。
好像生怕她认识他,沾了他的光似的。
不用他说,她也不可能对外人说起那晚的事。
正这时,鼓儿已经找了过来,一看眼前场景,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这人怎么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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