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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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人在殿内你侬我侬，却愁坏了殿外的连汐。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连汐一咬牙一跺脚，还是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踏进了殿门，打破了那腻死人的氛围。
    “陛下，娘娘，该用晚膳了。”
    用膳的时辰早就过了，要不是这两个人如今的身子不吃饭不行，她也不想进来，反正这个时辰再等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吃夜宵了。
    她的一句话让燕脂如梦初醒，红着脸从卫璇怀中退出来，她扭头看了看天色，连忙吩咐道：“快端进来。”
    卫璇感觉好些了，这无疑是她近日来听到的最大的喜事，燕脂心情大好，正好肚子也饿了，正准备好好地吃一顿。可等到晚膳被端上来的那一刻，她却只觉得胃里翻腾不止。
    饭食的味道飘进她鼻间，没有想象中的食指大动，有的只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恶心。
    看着她捂着嘴痛苦难耐的样子，卫璇和连汐都紧张地围了上来。一个担心她是不是劳累过度生了病，另一个则怀疑这样的症状是因为那些毒物所致。
    可只有燕脂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症状不是生病，更不是因为服毒，而是……
    太医诊断，燕脂已怀有身孕。这样的消息对卫璇来讲堪称是天大的喜事，就连中毒带来的痛苦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可相比卫璇的欣喜若狂，燕脂就平静得多了，或者说，她并不高兴。
    卫璇要她安心养胎，再不可劳心劳神，燕脂表面答应，心里却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连汐将药碗放在床边，燕脂只淡淡地瞥了一眼：“知道了。”
    看着她这毫不在意的样子，连汐一条腿要走不走地来回迈了十几遍，正纠结着，就听见燕脂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连汐将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低垂着头，声音小如蚊呐：“奴婢有一句话，想问娘娘。”
    “你说。”
    “娘娘自得知有孕以来，似乎并不开心……”
    听到她的话，燕脂没有丝毫意外，反倒坦然道：“你没有猜错，我确实不开心。”
    连汐满脸不解：“奴婢不明白，娘娘与陛下情深意笃，奴婢看在眼里。这是您与陛下的孩子，您又为何……”
    燕脂没有回答她，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轻轻一声叹息后，道：“连汐，去将我的药取来。”
    这一句话将连汐吓得不轻，忙拉着燕脂试图劝阻：“不行啊娘娘，您现在有孕在身，不可以再试药了，孩子会受不住的。”
    无力地睁开了眼，燕脂看着连汐的眼中满含着绝望无助：“你以为，这孩子还能顺利出生么？”
    连汐的眼睛缓缓瞪大，握着燕脂的手也不觉松了力道：“娘娘……”
    “卫璇好不容易有了好转的迹象，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况且，”燕脂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无奈，她将手缓缓移至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就像不曾有那样一个生命存在，“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我服下的那些毒想必他也吸收了大半，这是喝多少安胎药也救不了的。”
    那些毒药她一个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即便她执意留下这孩子，最终也逃不过胎死腹中。
    她又何必不放过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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