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归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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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族的衣服饰品类似于人界某个朝代古时的正衫, 此时看到这两个姑娘杵在门外, 一脸好奇地看着这里边工作的景象, 尤其是这两个姑娘还生得很是貌美，一时之间, 这二妖承受了无数的注目礼。
    “是演员吧？”
    “今天是什么节日啊？居然请了穿古装的演员来到公司？”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啊！七夕过了好几天了, 倒是昨天, 恰好是中元节……”
    ……
    说到这里, 两个窃窃私语的女职员对视了一眼, 一齐打了个哆嗦, 自觉自己触及了目前某一件不可言说的事情。
    “快点工作吧！”一个女职员压低了声音, “看这个模样, 今晚也不用等总经理了，最好也不要加班，我胆子小，男色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下班了一定要跑回家……”
    另一个女职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接着两个人齐刷刷投入了工作之中, 工作效率比起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秦臻和秦晓柔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女职员心中莫氏集团为了配合中元节气氛特意请来的恐怖演员……
    而在男职员的心里，不管这两个漂亮的姑娘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这样的姿色在人间可不常见, 甚至可以秒杀掉大部分的娱乐圈女星, 见到这样的绝色, 大部分男职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秦晓柔和秦臻是在幻虚境内妖族的追捧声之中一路过来的, 这些人类男性灼灼的目光对她们并未造成半分影响。
    不一会，一个穿着西装，身量颀长，生得文质彬彬的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了二妖面前，微微弯了弯腰。
    “二位小姐现在是有什么事吗？”
    男子身后的办公室诸人无论男女都瞪大了眼。
    这男子是莫家家族里头出来的，平素眼高于顶，何曾看到他这么和颜悦色过？
    这两个漂亮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
    纪妩看着男子身后落了一地的下巴，微微笑了起来。
    因为这个男子的壳子里面住着的，是一只狼妖啊！
    而秦晓柔这张脸，在妖族之中算得上是无人不知了……
    这个男妖的修为并不算很高，甚至比秦家二女还稍逊一筹，自然也看不到睨了身形和气息的纪妩。
    秦晓柔看着这个男妖恭敬的态度，脸颊上忽然泛起了微红，衬得她原本美貌的面容更加多了几分娇美。
    秦晓柔微微施了一礼，轻声说道，“贸然来访，打扰了！”
    这个男妖看到秦家的长女姿态这么和缓，又看到对方脸上的那抹将她的姿容衬托得更加娇美的微红，一时间猛地一下心潮动荡，眸光里溢满了惊艳，却是即刻之后又反应了过来……
    早就听闻秦姑娘倾慕自家少主，她这般，应该是来寻少主的罢？
    男妖垂下头恭敬地站在了一旁，收敛住自己的旖旎心思，不敢再望向秦晓柔的脸庞。
    因而他没有看见，秦晓柔望向他的眸子里头一闪而过的嘲讽。
    ……
    “秦姑娘稍等！”男妖轻声说道，将秦家两姐妹带到了二十楼的会客厅，让秘书端上了两杯咖啡，随即方立在一旁轻声说道，“总经理现在正在和合作方见面，我已经告诉了他的秘书，等会议结束了，秘书就会将二位到来的事情告知总经理……”
    秦晓柔微微一笑，应了声好，一旁的秦臻却不满地嘟囔，“在人界待久了，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了啊？这些完全没有法力的人类，怎能配得上莫桑亲自去见？”
    高高在上的贵族，似是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骄矜。尤其是秦家的女儿，他们一族原本男子便少，靠着联姻在贵族之中占据一席之地，十分喜爱以老牌贵族自居。
    这男妖的地位不高，让他去置喙高层的决定也是不敢的。
    听了秦臻的话，只能在嘴角挂上一抹尴尬的笑，旁的话却也说不出来。
    男妖还有工作，陪了这二位姑娘一会，便再次出了门。
    “姐姐，你说这莫家也真是的，这些年也越来越不像话了！”秦臻嘟起了唇，有些不满地吐槽，“看莫家这样子，倒好像是要扎根在了人间一般，好好的老牌贵族，也不嫌丢人……”
    ……
    秦晓柔眸光闪了闪，拉了拉秦臻的胳膊，看起来像是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十分无奈一般，苦笑了一声，“阿臻，莫要口无遮拦！”
    “我们现在可是在人类的地盘上……”秦晓柔的语气微微加重。
    若是旁的人这么说，秦臻决计不会听甚至还会反击回去，可是说这话的是她最最崇拜的姐姐。
    秦臻闷闷不乐地垂下了头，却是没有再说话。
    其实，秦晓柔的话只是让秦臻注意场合，却是没有否定秦臻的话，说明秦晓柔其实自己也是认可秦臻的话的：作为贵族，自然是高高在上享受一切资源，怎么可以纡尊降贵去和那些渺小的人类虚与委蛇？
    这边的秦臻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又开始拉着自己的姐姐说起了旁的话，隐在一旁的纪妩看到秦晓柔深藏在眸子深处的那一抹不耐，微微勾起了唇，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然想要卖人设，便要照着这个人设一直进行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所以，秦晓柔纵然不耐，却也只能耐着性子扮演她完美姐姐的人设。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臻的话却引起了纪妩的思索……
    按理说，莫家为了问鼎幻虚境最终的那个位置，应该是那个最是不遗余力强调氏族阶层分化的一族，可是为何他们在人界却是频繁地动作？
    想起莫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纪妩皱起了眉。
    莫氏这些作为，看起来可不像是心血来潮，渗透了人界的各行各业，看起来……就像是要在人界扎根了一般……
    纵然心中已经接近了绝望，但是幻虚境大部分的妖族仍在尝试着回归青丘的办法，莫家自己也有不少子弟活跃在回归青丘一途的最前线……
    这种种自相矛盾的作风，究竟是出自什么原因？
    ……
    想起莫家，纪妩突然间想起了那个之前经常跟自己‘偶遇’、正经相亲的时候却临阵脱逃的莫家嫡子莫桑，这些天来他一直没有再露面，倒是莫坤仍旧活跃在五坛，捞到了不少拥趸，好多妖族都夸他礼贤下士、为人温雅。
    莫桑又去了哪里？
    ……
    这厢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答案，纪妩将这些疑问都埋入了心里，见到这两姐妹谈的都是修炼上的事情，秦晓柔语调温柔实则敷衍地应对着自己妹妹的提问，纪妩心中嗤了一声，忽然间觉得秦臻这些年也不容易，在这般敷衍的指导下修为竟然并不低，不过要是换了一个妖族来指导，指不定传闻之中“资质驽钝”的秦家二女的修为会进益好几个阶层……
    不过，那估计是秦家家主和秦晓柔都不想看到的。
    毕竟，如若证明传闻之中性情驽钝的秦家二女天资出众甚至比她姐姐还要强得多，那让她那从小便“天赋卓越、照顾妹妹”的姐姐该如何自处……
    纪妩不信秦家家主不知道这个情况，可是她却放任甚至促进了这件事的进行……
    纪妩纵然也算是见多了世事，但却至今都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和姐姐……
    母亲的心是偏的，而姐姐，秦晓柔的心怕是黑的罢！
    纪妩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那未出世的弟弟妹妹，自己和母亲当年是那么期盼着她的降生，纪妩原本想要将所有的关怀和爱护都给予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可是啊……
    不过，这都是秦家自己的事情。
    ……
    纪妩看了眼秦臻望着秦晓柔的充满了钦佩和信赖的眸光，转过了身。
    不看了，看了辣眼！这姑娘实在是太蠢了……
    纪妩没有忘记自己这次的原本目的，见到那两姐妹看似和乐融融的景象也无心再看下去，走出这个会客厅，开始一个个地观察这二十层所有的生灵。
    纪妩几乎可以肯定，之前那个稍纵即逝的气息，应该就是来自自己要找的那个女子。
    可是二十层几百号人，要从其中找出一个不知外貌、善于隐匿气息的女子，实在是十分之困难……
    不过，既然确定了对方就在二十楼，总比整栋大楼一个个排查要来的方便一些。
    毕竟二十层加起来也就几百号人，除去男性，也就是在百多号女子之中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
    纵然这栋楼还有大能的威压，但是在天生隐匿气息的血脉的作用下，而且没有直面修为比自己强的妖族，只要小心一点，没有人能发现纪妩的潜入。
    纪妩开始一间办公室接一间地排查着所有坐在其中的女性，尤其是留意着办公桌上方的工龄。
    那个女子几十年容貌不变，应该用的是自己原本的躯体，那么她一点也不会变老这件事情绝对会引起人类怀疑，除非……
    除非她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地方，用新的身份开始生活。
    因而，纪妩排查的时候就避开了那些工龄十年以上的女性。
    然而奇怪的是，纪妩将二十楼从前往后排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值得怀疑的对象。
    之前那道气息不可能是幻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掉了。
    纪妩微微蹙眉，处在大能的威压下，纪妩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幸好这二十层的妖族的等级不高，看不见隐匿在他们之中的纪妩。
    纪妩估摸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纪妩暂时也放弃了排查的计划。
    之前纪妩还能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说明那个女子也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很好地隐匿自己的气息，今日只不过被秦家姐妹给打草惊蛇了，过几日再来的话指不定会有另外的发现。
    这般想着，纪妩将二十楼作为重点的考察对象，打算再去几个附近的楼层转一转，因为说不定那个女子因为看到秦家姐妹借故转移到了别的楼层也不一定。
    因为整栋楼都是莫氏集团的，所以每一层的设计也跟普通的办公楼不一致，一般的办公室的会客厅都喜欢放到办公室的最里面，美其名曰可以让合作者走过的时候看到职工的工作状态。但是莫氏这一层的设计却是一个环形，所以处在其间的任何地方都能够看清楚四面的景象没有视觉盲点。因为这个原因，莫氏集团的会客厅便在靠近楼梯口的地方。
    纪妩知道秦家两姐妹是来找莫氏集团的总经理的，但是纪妩并未留意过那个总经理是谁……
    纪妩见到二十楼走的差不多了，转身正打算往楼上走去，还没走到会客厅，便听到前方突然间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这熟悉的气息……
    纪妩猛然间瞪大了眼。
    莫桑怎么会在这？
    纪妩下意识地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回可是真的‘偶遇’了，莫桑的修为是铁定比纪妩现在要高的，指不定就能被他一眼看穿，纪妩不敢冒险：万一被他看出了匿了形的自己，又该怎么解释自己偷偷潜入了莫氏集团？
    ……
    眼见着旁边的门开着，纪妩来不及思索，转身进了秦家姐妹所在的房间。
    进门之后，纪妩方感觉到不妙。
    看着秦家姐妹亮闪闪的眸光，纪妩有种不详的预感，或许莫桑就是秦家二姐妹等待着的那个总经理……
    果不其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另外一个声音，“公子，秦家姑娘就在会客厅里面，你要不要去见一下……”
    莫桑缓缓转过头，看着身边试图阻挡自己脚步的秘书。
    明明莫桑的眸光并没有其他的含义，他平素表现出来的性情也十分温和，那男妖却是被看得浑身一凛，不敢再开口……
    屋子外头一阵沉寂……
    纪妩屏住气息不敢呼吸。
    纵然莫桑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十分青涩甚至单纯，但是纪妩并不敢因此就看轻了他。
    会客厅里头的秦家姐妹自然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没想到莫桑居然是这番反应，秦臻惊愕地瞪大了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说不出话来……
    秦晓柔脸色一僵，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原本染了殷红的粉颊登时失了颜色，紧紧地咬住下唇……
    “姐姐……”秦臻有些讷讷地走过去牵着自己姐姐的手，却没想到会被秦晓柔一把甩开……
    秦臻愣在了原地，似是不敢相信这个推开自己的会是平日里看起来无比温婉的姐姐……
    秦晓柔似是被秦臻的眼神给蛰着，咬着下唇，竟是冲到前方推开了门。
    纪妩下意识地想要逃。
    目睹了这样一番境况，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是纪妩今日似是流年不利，当她意图想要穿墙的时候，到了此时才发现这个会客厅内居然有阵法压制，一般的妖族根本无法在其中瞬移。
    纪妩只能尽量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努力地将自己藏起来，眼观鼻鼻观心。
    门外的莫桑见到秘书不再说话，收回了眸光正欲向前走去，却没想到秦晓柔一下子推开了门……
    莫桑望着死死盯着自己、一脸委屈泫然欲泣的秦晓柔，脸色猛然间一变。
    如果说之前莫桑的表情是漠然的，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那么此时莫桑的表情陡然间一变，有什么在他的眸子里缓缓升起，明显的，纯澈的，毫不掩饰的欢喜……
    秦晓柔从未见过莫桑面对自己的时候有这般表情，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随即莫桑推开了一旁的秘书，向着秦晓柔走了过来。
    望着莫桑眸含欢喜地离自己越来越近，秦晓柔的心亦是忽上忽下。
    她想，莫桑还是喜欢自己的吧，不然他为何看到自己会那般欢喜？
    这般想着，秦晓柔觉得自己也是冲动了一些，作为贵女，她应该更矜持一些的，不过如若是为了莫桑，她愿意放下一些原则……
    几步路的距离，莫桑很快就走了过来。
    秦晓柔抬起头，一个楚楚的角度，她知道这个样子的自己看起来最能惹人怜惜。
    “莫桑，我冒昧……”秦晓柔含情脉脉地望向莫桑，然而话还没说完，莫桑已经略过她走进了屋子里……
    秦晓柔不敢置信地望着莫桑的背影，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视自己！
    难道他竟是看上了那个废物秦臻？
    一时之间，又是觉得屈辱又是不甘，秦晓柔的脸色青白交加，哪还有半分平素的柔美？
    ……
    屋子里的秦臻对于莫桑的到来亦是有些发懵，更是不知道她因为莫桑的一个举动差点成了自己姐姐的假想敌……
    不过，此时秦晓柔看着她的几欲吃人的眸光还是让她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姐姐……”秦臻小声地唤着秦晓柔，根本无暇顾及莫桑那边的情形。
    迎着秦晓柔再次变得惊愕的眸光，莫桑绕过秦臻，走到了屋子里最远的一个角落，然后莫桑挺直了身体，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在人界已经待了一个多月，自然知道了人间的规矩，他刚刚见完客户，并不像幻虚境那般穿着青丘传统服饰，而是穿了西装，宽肩窄臀，现代的着装衬得他原本出众的容貌更加秀致俊挺，看起来如同现代的职场精英，峻冷高傲。
    可是此时，他的神情却变得极为惴惴，甚至脸色微红。
    秦晓柔何曾见过莫桑有这般模样！
    迎着她的视线，莫桑的脸上漾开一个笑，这看起来俊逸无匹的笑容看在秦晓柔的眼里却是扎得她的眼睛生疼。
    “纪姑娘，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吗？”
    莫桑的声音里溢满了欢喜。
    纪姑娘？哪个纪姑娘？
    秦晓柔瞪大了眼。
    然后她看到眼前的虚空一阵波动，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莫桑前方的那块方位……
    而这个身影……
    秦晓柔的眼睛里几乎浸了血，让莫桑另眼相待的，竟是她这段时间最为讨厌的那个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