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归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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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听到这个叫做‘华盛’的女妖的名字的时候, 纪妩的眼皮猛地一颤。
    纪妩最早知道这个名字, 是在莫子悠的记忆里。
    在青丘堕天那一晚, 纪妩曾中过一种秘药，有一个叫做华盛的不明身份的人曾经大量采购其中的主要配方, 华盛身形曼妙, 似是女子。
    此时, 结合乐娟的叙述, 纪妩哪还不明白当年孙书文悔恨终身的‘滔天恶事’是什么？
    原来那味秘药是孙书文身为妖族的时候研制出来的！
    纪妩几乎可以肯定, 青丘堕天这件事情, 跟华盛脱不开干系！
    那个华盛究竟是谁？
    ……
    纪妩垂下头, 掩下眸中的波涛汹涌, 紧握着的拳头却在微微颤抖。
    不要急，不要急，纪妩第无数次告诉自己，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也不差这一点点……
    终有一日，那些掩埋在千年岁月之中的阴谋诡谲都会被揭露，而她终将寻觅出真相, 找出罪魁祸首，让纪氏一族堂堂正正地重现于妖族之中，纵然而今纪氏只剩下她一人！
    那边的乐娟还在讲述着。
    乐兮将余生卖给了那个神秘的妖族之后便一直为他卖命, 直到乐兮为了生出孙彤而死亡。
    那个神秘妖族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他甚至能帮助乐兮找到重新转世的孙书文, 这个世界上, 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的。
    植物妖族本体亲近自然，本身就具有极强的隐匿能力，所以乐兮做的大部分是情报打探类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乐兮偷偷去人界寻到了你，然后跟你有了一段短暂的姻缘……”乐娟望向一旁的孙老，微微叹了口气。
    她知道，人死如灯灭，孙老完全不该为前世种种负责，可是她终是咽不下那口气。
    如若没有遇到孙书文，乐兮的一生断不会如此坎坷……
    “乐兮在你死后一直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追杀，原本我从事的就是刀口舔血的勾当，更何况还有华盛那个女人在背后操纵，她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知道了你前世死之前接触过我们，这些年来我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刺杀……”
    “乐兮离开你本来是一时的，因为那批追杀的妖再次找上了门来。她封住你的记忆，也是怕自己走后你到处找她引起华盛的怀疑，她原本打算过两年再回去找你……”
    “可惜，在逃跑的过程之中，她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孩子……”
    有了孩子就相当于有了掣肘，乐兮本身的妖力一再衰退，到了后来已经无法维持基本的形态……
    后来，乐兮死了。
    死前求着乐娟照顾她的孩子。
    然而乐娟心中还是气不过，既恨乐兮一辈子耽于情爱，又恨孙书文祸害了乐兮一生，因为心中的愤恨，她才同样去了人间，解开了孙书文的记忆封印。
    如纪妩所料，她之前也一直留意着孙书文，草木生于天地，乐兮是乐娟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如若乐娟一心大道没有羁绊的话，乐兮是她唯一的软肋，可是因为孙书文，她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乐兮，纵然知道孙书文无辜，可是每当她怀念乐兮的时候，看到孙书文的痛苦，她便也能心中安宁一些……
    至少乐兮的付出还能有相应的回报。
    后来孙彤逐渐长大，体弱的孙彤在乐娟心中如同天使一般，也渐渐开始治愈乐兮的离去在乐娟心中留下的伤痛。
    可是后来啊，孙彤开始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
    这便是整个故事最初的开始。
    ……
    孙老听完乐娟讲述的整个故事，这些跟他说得上是休戚相关的故事在他的心中什么也没有留下，这种感觉就像是飘在云朵之上一般不真实。
    原来，他曾经那么狠心地伤过乐兮的心？
    所以，今生苦守一生归根究底都是报应啊……前世的自己怎么可以那般狠心呢？乐兮是自己捧在心尖尖上，想起都会小心翼翼的存在啊……
    ……
    孙彤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之间会有这样一番故事，一时间怔在了原地，双唇失了血色……
    而纪妩因为再次听到了‘华盛’这个名字，同样心情激荡。
    可是，此时并不是计较华盛的时候，堕入了轮回道的孙书文早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所有记忆，从他身上挖不出半点关于华盛的讯息，此时更重要的是收集他身上的魂力。
    纪妩眯眼看着孙老头上的魂力明灭闪烁，心中亦是有些迷惘，事情到了而今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孙老的魂力了。
    ……
    更何况，眼前乐娟这里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当着莫桑的面，想来乐娟也不会详尽地说出来，毕竟她的话里头隐瞒了很多东西。
    比如她为何会出现在莫氏，她这身奇妙的隐匿气息的功法的由来，她为何如此忌惮莫桑……
    纪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她心中莫名地有种感觉，觉得只要自己问，乐娟会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自己。
    纪妩轻舒了一口气，眸光恢复了清明。
    她也没有想到，这一趟会得到这样的收获。
    眼下似是一切都有了解释，原本以为乐娟决计不会配合甚至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布置却似乎完全都用不上。
    而眼下，如何保住乐娟是当下必须注意的事情。
    因为之前早就将乐娟划入了敌对一方，所以纪妩跟莫桑算得上是某种关系上的结盟，然而此时看起来，乐娟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对于莫氏却是不一定的……莫桑在自己面前纵然表现得近乎单蠢，但是说到底他也只是过分磊落了一些，但是从他晨会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那种被彻底养废的愚蠢青年。
    莫桑看着此时略显怪异的气氛，倒是说出了来到此地的第一句话，“回去莫氏再说吧！”
    他初来人界不久，董娟的事情并不是他可以定夺的，他需要征询莫氏坐镇的长老的建议。
    乐娟似是毫不意外莫桑会有这样的提议，从她看到莫桑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莫氏呵……
    乐娟掩下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冷芒。
    回去莫氏的事情孙老并没有反对，知道所有一切的真相之后，他觉得似乎自己已经对所有的事情提不起兴趣，无论死亡还是生存……
    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靠近他的身旁，努力地凝聚妖力，触碰到孙老的手，小声地唤了他一声‘父亲’……
    这一声似是将孙老从某个虚妄的境界拉了回来，他的眸光渐渐聚焦，最终凝聚在孙彤的脸上，随即似是忽然间想通了某件事情，他脸上浮出一个慈爱的笑，眸子里带了几分愧疚，握住了孙彤的手……
    “好孩子！”
    ……
    “纪姑娘，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孙老出声唤住了纪妩。
    纪妩既然来到了自己面前，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她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想要谋求的，或许，他可以用这个东西换来实现自己的心愿……
    纪妩看着孙老身后已然变得稳定的魂力，眯了眯眼。
    “当然可以……”
    纪妩和孙老到了一旁，回来之后，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纪妩袖子里头拢着的亮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孙老回到了孙彤的旁边，迎着孙彤的眸光慈爱地笑了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阶段，他想要陪一陪这个孩子。
    他终是自私的。
    在知道乐兮已经没有了来世之后，他选择去陪伴乐兮。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有轮回的，他无法忍受在下一个轮回，自己在失去了记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再去喜欢上另外的女子。
    所以，他的愿望便是请纪妩消灭自己的灵魂，断绝自己轮回的机会，然后，帮自己照顾好孙彤……
    而他没了来世这回事，自然不能让孙彤知道……
    纪妩也配合他隐瞒了这个消息，只是看着孙彤的眸光有些晦涩……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当时的父亲也是用这样的心态来守着自己的么？
    ……
    因着乐娟的关系，大家都先去了莫氏大楼。
    刚刚收集到了又一个魂力，纪妩却一点也并没有觉得开心。
    随着‘华盛’的出现，当年的往事渐渐开始撕下面纱，纪妩不知道真相大白的那一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纪妩自始至终却只有一条路可走：她只能往前。
    谁也没有想到，意外会那般突如其来地发生。
    到达莫氏大楼的时候，秦臻忽然从一边跑了出来，一脸愤恨地望着莫桑和纪妩，眸子里头的烈焰似是要将他们给烧死……
    “你们，你们真的是太无耻了！”
    纪妩挑了挑眉，如若-平日倒还罢了，可是今日她原本就心绪起伏，不知道这个蠢姑娘又被她的母亲姐姐给灌输了什么，居然就这样打上了门来……
    “所以呢？”
    纪妩眸光里几分嘲讽，“凭你的实力，你又打算怎样？”
    ……
    秦臻一愣，随即脸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