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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不到,女医院的建立已经全部完成,楚云启做事效率极快,该招揽选拔的女医和学徒,也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到了收尾的时候。
穆清清经过太医院严太医的亲自考核,承认其各方面能力十分出众,担任了女医院的第一人掌院,其地位,瞬间和太医院严太医放到了平等的地位。
底下还有人愤愤不平,但是绝不敢再多嘴一句。
只因为,前不久因为有人不服闹事,新皇一个命令下来,将其御医身份剥削贬为平民,连带着,这辈子再无当官的可能。
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清姐,日后女医院就靠你了,万事开头难,这开始的几年,总归是各方面都棘手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穆清清穿着一身女子的太医官服,整个人更显得清心寡欲,她淡然点头,“比起你的艰难,我不算什么。”
晋国的一切,这些年才是景枂最艰难的吧?
穆清清一想到这样的重担竟然落在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身上,就十分佩服景枂的勇气。最关键的是,景枂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从不会意气用事喊哭喊累,相反,整天笑嘻嘻的一副吊儿郎当样。
越是如此,她越是心疼喜爱这个妹妹。
“清清。”
一声呼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楚云启不知何时走到了女医院这边,看着穆清清目光灼灼。
他走近了,只和景枂打了个招呼,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眼前心爱女子身上,轻声问,“等会儿一起回去?我想去见见穆太傅。”
做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谁敢说他楚云启是纨绔子弟。
新任丞相楚云启,年纪不大,却极有手段,做事稳重,是大任之才。
这样的话,外头流传很多。
楚云启觉得,是时候去穆府再次提亲了。
景枂也是心里高兴,撺掇着穆清清道,“去呗去呗,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那……好吧。”穆清清答应点头。
然后……
景枂眼睁睁看着穆清清就这样被楚云启拉走了,连个眼神都不甩给她,活脱脱像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景枂站在原地,懵了神。
回想了好几圈:她没得罪楚云启啊,这厮怎么总是给她甩脸色?
……
“小姐,景管家的信。”
月月拿着一封信走进来,亲手交给景枂,这段时间,景家军的一切暗中活动已经展开顺畅无比,甚至因为楚昱的绝对支持,比之以往更加便利。
尤其是收集各方消息,快狠准,做到了极致完美。
南边景国的来信,就比往常快了两三日。
景枂窝在屋子内的摇椅上,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洒进半开的窗户内,照在她身上,越发让她觉得昏昏欲睡。
月月敲门进来时,她差不多要睡着了。
一个惊醒过来,她揉着眼睛接过了信件,慢慢打开看。
内容挺多,主要讲的还是晋国的各项事情。
景管家一行人到了景国,最先就和于孟昭父子做了接触沟通,而后景管家完全发挥了他作为管家的应有角色,代替景枂对景国各项弊端不足做了调整处理。
可以说,如今的景国,完胜当初她离开时的模样。
除了……一天到晚折腾作妖的傅雷霆。
这一点,景枂也是无奈了。
这胖子传达了楚昱的意思,终于在不懈努力之后获得了于孟昭父子的勉强认可,而后就是撒丫子不管不顾的发疯了。
带着于墨烟上天下海,能做不能做的,简直玩疯了……
景枂看着洋洋洒洒大篇,眼底不禁流露出一股思念,她也想回去景国了呢,那里都是她的亲人。
“小姐,你想家了是吗?”月月小心的在一旁问道。
一个家,彻底触动了景枂内心深处最后一个弦,她整个人都绷直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愁绪茫然。
“家?”
她还有家吗?
自景寒天死后,她对家的定义已经变得可有可无很淡了,唯一的一点念想,就是当初还在她身边的一群人,她觉得是亲人的存在。
然而,家这种字眼,应该不属于她了吧?
楚昱归来时,饭厅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影一动了动嘴吧,摇头苦笑,“属下也不知道,只说今日没胃口,不用摆饭了。”
“有何事?”楚昱心里一念,这样子的情况可不多见。尤其是最近各方面好消息不断,他的景儿不可能出出现如此反常的情况。
“是景国那边来信了,月月拿信进去,出来后,主子就没有再出来过。”
楚昱摆手,示意知道了,转身朝着主院走去。
这段时间,在外人眼里,他还是会坐轮椅,但是身边亲信的一些人,已经或多或少知晓他能站起的情况。尤其是在太子府,他早就抛弃了坐轮椅这件事。
一路走到主院,发觉整个院子一点光亮都没有,主屋那一片,更是黑漆漆的毫无声响。整一个安静的有点吓人可怕!
楚昱推门进入院子,一步步慢慢踱进去,站在门口处,才发觉门没有关严实。
他轻推开门,借着外头微弱的一点月光,准确的捕捉到了那一抹身影,窝在床头的脚踏处,抱着双腿蜷曲这,小模样十分可怜。
楚昱心头猛的一紧,轻颤了一下,大步走过去将人抱起,安置到了床上。
掰过她埋在底下的脸,与之对视,问道,“景儿怎么了?”
景枂从缓缓睁开眼,感觉浑身说不出的疲惫,一整日的游离思绪让她顿时放下了一切铠甲武装,整个人快要脱力的疲软下来。
那是一种坚持了许久,却不得不继续坚持,没有目的的一场征途。她没有依靠的港湾,连路途中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若不是月月的一句话,她大概还要带着这一副武装继续下去,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倒地不起。
“啊,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累了。”
怎么可能不累。
从事情发生的那一日起,接连快要两年了,她每一日都不曾获得过一丝喘息的机会,每一日都在各种阴谋算计中度过,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当初在将军府那会儿,她是怎样的张扬肆意。
只因为,身后有人可以支撑着她,她可以很大胆,大胆到捅破天都有景寒天帮她收拾。
景枂身体一软,倒进楚昱怀里,揪着他的胸口衣服,叹了声,“我大概觉得自己是铁打的,没想到今日一放松,竟然累的起不来了。”
她真就是浑身发软,所以窝在一处没有起身。如今被抱到床上,双腿还是虚的。
楚昱心疼的厉害,十分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何意思。
正因为明白,更加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做的不好,让她承担了太多。
尤其是晋国一事,压得她喘不过来。
“若是累,便不做了。你有我,我做你的后盾,做你的支持,剩下的一切,我来。”
“晋国不要也罢,你若是觉得不舒服,我们一起去景国。”
“景儿,你这样,我心里疼。”
楚昱捂着胸口一处,声音沉重之极。
他怎么就忘了,他的景儿,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年华,那样美好的年纪,身上却背负了太多的重担。
嘻皮笑脸下,又是怎样一张无可奈何的脸。
若是可能,谁不想活得毫无压抑没心没肺,自由自在翱翔九天。
可偏偏,因为他,她活得很累。
这一刻,楚昱无比自责,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是他给了她这一切,让她承受着这一切!
翌日。
楚昱推掉了所有的事务,带着景枂任性的离开了京城,两人没有带任何随从,连影一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朝着哪里去了。
楚云启得到消息时,整个人气的浑身发颤,骂骂咧咧,“简直就是儿戏,太任性了,不负责任的男人。”
穆清清却没有多少讶异,反而觉得,这样子的任性挺好的。
“其实他们本就是这样子的,做事何时会顾忌那么多。若不是如此,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可是我们的婚礼?”
楚云启郁闷不说话,那一日去穆府见了穆太傅,已经得到了他老人家松口只是婚礼一事,还需要再加把劲儿。
楚云启想着,让景枂出面,做些中间调和,然后他和楚昱一起上门去见见穆太傅。
“清清,我……”
穆清清望着头顶的一片蓝天,蔚蓝蔚蓝的,没有一朵白云,阳光正猛烈照在她脸上,让她不得不抬手去遮住自己双眼。而后留下指缝中的一片阴暗。
那种忽明忽暗的感觉,一下下打击在她内心。
猛的,她心里筑起的高墙,一点点瓦解了。
她,也想任性一回了。
回头,穆清清冲着楚云启笑了,声音柔和温婉,“云启,我们成婚吧。”
楚云启懵逼一瞬,有些没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整颗心却是扑通扑通跳动剧烈。
“我们成婚吧,我去告诉爷爷,你明日就来提亲好吗?”
一直都是懦弱不敢向前的,可是这一次,她也想勇敢一下,为自己的幸福做一份努力。楚云启够好,至少在她眼里,是很好的,值得她托付终生。
及如此,早一点晚一点有何区别。
“清清,你说的是真的?”一直以来,便是穆清清咬着不肯松口,非要等到穆太傅彻底欢喜接受。
如今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怎能不让楚云启高兴。
他直接将人抱起,在院子里一圈圈转着,又叫又喊,乐得如同当年她答应和他在一起是的少年兴奋模样。
穆清清一瞬落泪。
*
景枂听到消息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她由着楚昱带着她游山玩水,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似乎绕着整个晋国都走了一遍。
他们一起在马车里餐风露宿过,一起在豪华酒楼里一醉方休过。
他们也曾到过东边的东海之滨祭奠景寒天,也曾绕到了西北,穿过边境线,偷偷溜进了辽国看望温裘。
总之,多少疯狂无所顾忌的事情,两人都那样一起去做了。
脱下锦服,穿着最朴素的衣着,如同热恋的情侣,展开一场寻爱旅途。
三个多月,接近一百天的逍遥自在,景枂整个人彻底得到了放松。
与此同时,心里那一点曾经塌陷的地方,被楚昱用爱彻底浇筑灌满,牢不可破,再无软弱。
这一日,两人坐在一辆牛车上。背靠一堆稻草,穿着农村夫妻该有的打补丁粗布麻衣,漫无目的的走着。
景枂望着落日余晖下,不断归去的鸟儿,心里透亮透亮的。
一回头,冲着眯着眼不知道睡着了没有的男人说道,“楚昱,我们会京城去。”
楚昱缓缓睁眼,敛去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嗯了声,问道,“不想再到处看看吗?”
景枂摇头,“该看的都看过了,要是再看,大概花费这辈子余下的时间也是看不完的。我们不能放下一摊烂摊子给他们。”
楚云启又要做新郎官又要替他们两人背着一大堆政务,也是累的够呛。
再不回去,岂不是要将人逼的反了?
“也好,一切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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