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个个是大佬

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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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偏头看过去。
    刚才她压根没注意两边,所以也就未看到,在屋子最右边的书桌前有人正坐在那里。雕花镂空的窗户被推开,能清楚地看见外面有梨花瓣簌簌落下,不时有几片打着旋儿飘进来,落在那个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男子身上。
    每每看到这人,即使周遭再如何喧闹,他所在的那一隅仿佛都格外的静。
    这种画面无论怎么看都很赏心悦目,奈何……
    沈知晚没那个胆子去欣赏。
    “我……现在、立刻、马上出去!”她讪笑着往回退,头也不敢回,内心祈求他千万别叫她。
    “站住!”
    老天没听到她的心声,她刚走两步就被他叫住。
    她僵立在原地。
    他缓缓转动着轮椅过来。
    深吸口气,沈知晚转过身面对着他,端着一张假笑兮兮的脸,尽量把声音放得温柔:“请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看着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他冷笑一声:“收起你那难看的假笑。”
    沈知晚立刻闭紧嘴巴。
    他扫视一眼放在桌上的白瓷碗和白玉盅,眉头微微蹙起:“怎么?连丫鬟的活儿都做不好?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动手。”
    沈知晚:“……”
    前两天还直言不讳杀她的人,她哪里猜得到他会真的让她过去伺候!
    她紧抿着唇,快步走到桌前为他盛了一小碗汤药。
    一股清清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滞。
    沈知晚不曾仔细看过那本书,所以并不知道白非墨的腿为何会变成这样,只知道原主心狠手辣毁了他的容貌。
    她恍惚想起初见时。
    他在书房里,她站在门外,隔着珠帘,惊鸿一瞥到的半张侧颜,她不由得心生感慨:若没有原主的事发生,那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该是何等倾倒众生的容华……
    静静把白瓷碗放到靠近白非墨的那一边,沈知晚双手规规矩矩负在背后,眼珠动都不动,静待着白非墨下一个指示。
    白非墨瞟了一下她放好的瓷碗,眸光再度落回到她身上。
    见他半晌没有动静,沈知晚心里打起了鼓。
    难道还要她喂他不成?
    幻想了一下她小心翼翼拿着勺子把汤药送到他嘴边,他从善如流含住的样子,沈知晚打了个寒颤。
    好在白非墨似乎并没有要这样做的样子,他沉默着端起白瓷碗,没管勺子,直接把里面那黑乎乎的汤汁一饮而尽。
    光闻味道这汤汁跟药没什么两样,弥漫着一股苦涩,沈知晚看他面不改色喝下去,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沈知晚总想着《盛宠》这本书她看得不多,事实上,她记得关于白非墨的一些情节。正因为这样,她才会知道他双腿不良于行,知道他的眼睛是罕见的蓝眸。
    不过,也仅限于这些。
    另外三个她则稀里糊涂的。毕竟当时是一目十行随意翻看过,又没看完整本,能记得清才怪!
    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沈知晚突然脱口而出:“你还记得沈绾么?”
    “沈绾?”白非墨正在放下白瓷碗的动作滞在了空中。
    沈知晚立刻就回过了神,待到想起方才她问了什么,脸色骤然变了变。
    “你问这作甚?”白非墨的反应比想象得要平淡得多,至少在沈知晚看来是这样。
    沈知晚支支吾吾,又不敢不应声:“我……我随口问的。”总不能说,秦王殿下,我就是毁了你容貌的那个沈绾。
    白非墨侧首回望向她,看着她那张泛着蜡黄的面容,薄唇边勾起一抹极轻极缓的弧度。
    然后,他一掌把桌子给劈成了两半!
    哗啦一声巨响,惊得沈知晚整个人都往后跳了一步。
    目瞪口呆看着一地残骸,她再次确定,她要是暴露身份的话绝对会被白非墨剁了!
    他盯着沈知晚:“滚出去。”
    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沈知晚怒气腾腾操着托盘冲出屋子,当然,没敢摔门,她是温柔地、小心地把门给带上的。
    她不怕强权,但是怕强拳啊!
    站在别苑中,沈知晚忧伤地仰望着天空叹息。
    角落里,靠在假山旁的南星看着沈知晚脚下生风般走出无心阁,愣了好一会儿。
    沈知晚不知道,除了负责收拾屋子的赵嬷嬷,这座无心阁这么多年来,从来不允许外人踏入过半步。
    连南星都不敢轻易进去,更别说是女子了。
    屋内,白非墨倚靠在椅背上,抬首望着天际翻滚着的黑云。
    看这天色,明日会有大雨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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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过后,秦王-府里一片静谧,除了偶尔传来巡逻的护卫踏过的脚步声。沈知晚睡得迷迷糊糊,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无意中触及到一片温软,她下意识地用脸颊上去蹭了蹭,
    倏地,沈知晚察觉到不对劲。
    赵嬷嬷安排给她的是一间单独的小屋子,白苏和赵嬷嬷则住在隔壁,那她现在摸到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
    屋子里没有掌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钻进窗棂的缝隙透进来的一抹微光,凭借着这点模糊的光,沈知晚看到自己的面前有道黑影横卧在床外侧,与她刚好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
    此时,她的手就抵在对方肩头,半张脸还紧贴着对方的胸膛,彼此间近得呼吸相闻。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人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清苦味道,有点像是药香。
    大致上能判断出那是个男人。
    还是个陌生男子。
    沈知晚在黑暗中不动声色盯着他,左手却悄悄反手扣住了手镯上的机关。
    之前杀了白子玉那个混账时她都没舍得动这个,现在手边没有别的凶器来得及拿起,她只能靠这东西了。
    就在她的指尖要按下去时,那人突然出声:“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那声音很怪,听不出年岁,像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刻意变调过,不阴不阳的怪异得很。
    与此同时,她的脖颈处触到一片冰凉,像是匕首抵在上面。
    沈知晚浑身一僵。
    慢慢松开手指,沈知晚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努力想要辨认出一点痕迹,可这屋子里实在太暗了,她除了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外就没有其他。
    “这就对了。小小年纪这般歹毒作甚。”那人拍拍她的脑袋,说话间隐隐带着一丝笑意,听得沈知晚心里发毛。
    非常不喜欢这种与陌生男子靠得太近的感觉,沈知晚意图往后退,谁料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另一只空着的手忽地揽住了她的腰。
    “放开我!”她低声叱道。
    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不急不缓地道:“我刚才路过你屋子,发觉你的轮廓有些熟悉,刚想摸一摸呢,结果你就醒了。”
    沈知晚:“……”
    路过能过到她关着房门的屋子?
    心里对这人的印象已经拉到了最低,沈知晚恼火地瞪着他:“你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对我不客气?”
    那人闻言轻笑一声,那种怪怪的语调再次让沈知晚恶寒了一把。
    这次她不再跟他废话,扬手就朝那人的脸呼了过去,在他偏头躲开时,没忘记猛力用膝盖顶向他的下半身,同时整个人往外退去——
    砰!
    一声闷响后,沈知晚后脑勺着地狠狠摔在了地上,而床边的人慵懒地整了整衣襟坐起身来,毫发无损。
    刚才出手的本意就是想与这个怪人保持距离,所以沈知晚并不奇怪这个结果。
    他明显身怀武功,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胜得过他才怪,之所以敢动手,只不过是看出他对她并没有起杀念罢了。
    揉揉被撞得生疼的脑袋,沈知晚庆幸这地面不是石板铺的,不然肯定会摔成脑震荡。
    一阵寒风掠过上空,将本就未关紧的窗户吹得哐当作响,晃晃悠悠间一抹亮光照射进来,若是此刻沈知晚抬头,定能看到一双眼角上挑的细长眼睛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似寻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
    “喂,你叫什么名儿?”那人问道。
    沈知晚懒得搭理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站起身来,作势要往外走,她可没有跟来路不明的人一起和谐相处的习惯。
    她刚要转身,那人在黑暗中突然淡淡地说道:“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随即指风一点。
    沈知晚僵在了原地。
    他封了她的穴道。
    “你——”她保持着一只脚迈出的姿势,又怒又惊。
    “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再次重复这个话题。
    沈知晚冷着脸不作声。
    被明晃晃的无视掉,那人也不动气,反而煞有其事地道:“难不成你没名字?”
    “……”
    那人叹了口气,依旧是那种怪里怪气听不出原本声音的调子,抑扬顿挫地道:“你这倔强的性子,倒跟我养的那只看门的牲畜一个性子。”
    沈知晚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居然把她比作狗!
    “叫你大爷!”她没好气地道。
    “哦,这位……你大爷姑娘好。”
    沈知晚:“……”
    就在她被他噎得险些憋出内伤时,外面突然床边一阵脚步声,是白苏的声音:“知晚,你怎么了?刚刚突然那么大动静。”
    沈知晚蹙眉。
    想来是她摔在地上时发出的声音太大,惊到了隔壁的白苏和赵嬷嬷。
    她斜眼看着余光处那一抹黑影,正要开口,结果被他点了哑穴。
    “哎呀,居然这么快,我还想跟这位……‘你大爷’姑娘多聊两句呢。”男子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
    沈知晚:“……”
    你才叫你大爷,你全家都叫你大爷!
    他边感慨着边站起身来,轻轻一拂袖,原本紧闭着的两扇窗户应声而启,衬得那一抹颀长的身影在暗光中更显修长。
    沈知晚怔怔看着他。
    因着他一直背对着这边,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借由倾泻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他穿的是一件宽袍广袖的暗紫色长衫,衣料看上去并非什么华贵的锦绣绫罗,但不知怎的,穿在他身上时就给人一种端丽无双的风-流。
    他的脚步看似缓慢,却在她眨眼之间就走到了窗边,轻轻一跃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耳边留下的唯有那道没了伪装,悠然带笑的语音。
    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后会有期”。
    刺骨的夜风窜入衣领口,沈知晚冻得瑟缩了下身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的穴道已经被解开。
    哪里来的神经病!
    她暗骂一句,没忘记还坚持不懈在外面敲门的白苏,赶紧过去开门。
    “知晚,你没事吧?”白苏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沈知晚摇摇头:“没事,刚才睡觉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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