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厨师真开心啊[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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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岳看来，自己在学校的求学生活是很愉快的，虽然离开了家乡，但是却也遇到了不少更加志同道合的同学。比如说雷希盈，和自己从初一开始同班到高三，六年的同窗时光让他明白自己这位同学兼班长是个多么强大的厨师。
    身边有着一个竞争对手，学弟学妹又一个赛一个天才，他并不觉得可怕，反而很是兴致盎然地感觉更加多了一些前进的动力。本来去年的特训他也要去的，不过思考之后还是决定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比较好。
    雷希盈比自己更快一步拿到特级陆岳并没有什么嫉妒或者不满，同学那么多年他自然也知道雷希盈家里的一些事情，她能够这么快地获得资格反而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至于现在这一次特训的话，陆岳也并没有特别看重，而是更多地当成了一种对自己的磨砺。
    结果一磨砺，就是两百年。
    “祁门红茶能泡三道。”
    莫川川放下了第二个茶杯，看着陆岳的表情依旧笑容满面：“来吧岳哥，让我尝尝第三杯红茶。”
    看了一眼莫川川，陆岳哼了一声推过去了茶杯，同样给鬼灯也奉上一杯之后陆岳站了起来，抓过挂在柜台上的围裙毫不犹豫进了后厨。
    “我很期待那个不再困于‘汤’的陆岳是什么样的。”
    莫川川捧着手中的祁门红茶，看着这颜色瑰丽的茶水很是淡定地喝了一口：“在我们学校里谁不知道陆岳的名字，现在只受困于一家莫名其妙的汤店，可笑。”
    “不过如果说端出来的不是汤的话……”
    “鬼灯先生，这并不是我反对你，而是很多东西只要换个角度去思考，就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喝完这一杯红茶，感受到依旧缭绕在鼻尖的兰花香气，莫川川格外满足地点了点头：“你之前说过，哪怕我们是活人，但是既然已经在地府，那么就是‘生魂’了。”
    “既然是生魂，那么我们自己，也是鬼。”
    陆岳的任务是要拿出一道让鬼魂释然的汤，而在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并没有获取到属于自己的任务，莫川川原本的想法是陆岳拿出一道能够让她“释然”的汤，然而再仔细想想，实际上这个任务也可以换一种说法。
    鬼灯说他们并不是活人，那么自然也是鬼魂的一种，拿出一道能够让自己释然的汤，不就可以了么？
    “虽然并非是我小看，但是两百年的执念，对于陆岳来说来打破自己的执念也是很有难度的。”
    “这个嘛，就要看岳哥自己的想法了。鬼灯先生，陆岳在我们学校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学生，一个十分优秀的厨师，同时他还是一个登山者。爬过一座又一座高峰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十分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陆岳的个性并不执着，甚至于可以说是一个性格十分温和的人。他的兴趣爱好不多，双周去意大利菜系的兴趣小组，单周则是会去登山。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在尹和本部高中开车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就是玉龙雪山，学校的老师们就有一个登山社团，陆岳曾经跟着他们走过了不少地方，也写过不少玉龙雪山的徒步攻略。他一向都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不然那个时候也不会孤注一掷来考尹和。
    他有着自己的决断，莫川川倒是并不觉得他突破不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枷锁，只不过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下了一剂猛药。
    “你果然是很优秀的一位女性，有想过死后来到地狱工作么？我想有你的督促的话，鬼卒们或许会更加努力也说不定。”
    “……”
    想到之前陆岳说过的“你能让别人干活”的评价，莫川川瞬间脸黑：“那还是别了，请让我安安静静地死掉，绝对不要死后还要干活。而且我不会来你们地狱的，国籍不同。”
    “哦，这方面确实是。”
    鬼灯了然地点了点头，鼻子轻轻颤动了一下显然是闻到了一点香气。莫川川转过头看着后厨的门，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想多了。
    什么下一剂猛药嘛，明明做的很开心，不是么？
    情绪是可以传递的，至于用什么方式传递，莫川川觉得既然是厨师的话自然是从厨艺来传递和表达。就像是之前自己想到的那个故事，厨子用“快乐的丝瓜”给主人公做了一碗“能够快乐的汤”，本质上快乐的并不是丝瓜，而是厨师本人。
    没有那种压抑的香味，也没有仿若是在咆哮呼喊一样的痛苦，有的只有平和的快乐。
    “真香啊，陆岳是在做什么？”
    “那还用说，肯定是鲍鱼。真是一个赛一个执着，我本来还以为他会直接给我上一份乌云托月呢。”
    莫川川笑嘻嘻地转过头，想到苏轼那首著名的《鲍鱼行》之后看着鬼灯很是认真：“我原来以为岳哥给我来份乌云托月，也就是紫菜配白煮蛋就是最多的了。”
    “结果？”
    “结果，他却比我想的要更加坚定。”
    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一次出来的人，莫川川对每个人都有所了解，发现这一次确实是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不甘的。因为内心有着不平才会被设定好训练内容的那个人钻空子，把每个人内心的不甘放大之后再摧毁，让他们彻底走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刘恬的不甘心是不甘心自己被强迫选择，那么陆岳的不甘心，则是不甘心自己所坚持的菜系被人称为“式微”。
    “用大俗话来讲，就是老子的努力鲁菜的精华，你们这群只知道博眼球的记者懂个p。”
    一脸深沉地说着脏话，莫川川发出了一声嘘声：“天天在说鲁菜式微鲁菜式微，百八十年前就在喊完蛋了怎么还美滋滋活到现在？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不爽，更何况岳哥。”
    鬼灯沉默了半晌拿起手里的茶杯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开口：“陆岳的手艺非常优秀，一开始或许有些稚嫩，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面，他的厨艺已经近乎圆满了。”
    “我知道，毕竟那可是两百年呢。”
    “那你的呢，莫小姐，我很好奇你的作品是什么样的。”
    我的作品？
    莫川川思考了一下，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了解的，被这么问却难得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自夸一下吧总觉得有些不谦虚，照实说的话，那估计更不谦虚。
    “相比之下我更擅长淮扬菜一些，如果要说的话精细一点的刀工算是全校第一吧。岳哥他切不了文思豆腐，我行。”
    以文思豆腐为标准的刀工说法也让莫川川有些小无奈，她擅长的是精细的刀工，真让她一个人去宰一头牛的话也不可能比掌握了一部分青龙解牛刀的陆岳做得更好：“我刀工从七八岁开始练，陆岳练的不是刀工是吊汤和颠勺。用这种硬性标准来衡量我们的水平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我们总有比别人更擅长的东西。”
    “确实如此。”
    鬼灯略一点头之后伸手拿过了旁边挂着立顿茶包吊牌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稍稍有些在意这方面，不过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并非是以这种形式来判断高下。”
    “没关系，我很理解。”
    笑着表示自己并不是很介意，莫川川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味道逐渐变得浓郁了起来。鲁菜大多很依赖高汤，甚至有着无汤不成菜的说法，然而她在这样的味道里面，嗅到了一丝不一般的气息。
    “不止是鲍鱼，还有别的。”
    睁开眼睛看着后厨的门，莫川川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如果不是她现在是一位食客的话，八成就要冲过去拉开后厨的门，看看陆岳在做什么了。
    “没关系的莫川川，你进来好了，正好帮我个忙。”
    毫不犹豫站起来推开了后厨的门，莫川川看着眼前的食材怔住了。她一向知道鲁菜的雍容贵气，陆岳虽然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中正平和，但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开始蜕变了。
    去除掉了枷锁，去除掉了诸多梏桎，陆岳开始了独属于他自己的熬心之旅。
    鲍鱼，海参，鱼翅，花胶，鲍参翅肚四大极品全部囊括其中，花胶鱼翅近乎以一种完美的泡发状态被放在了一边。鲍鱼的外壳已经洗净，陆岳手中则是拿着海参放在水中轻轻地揉捏着，手指一张直接将那只海参拉成了薄膜。
    “四海归一，我想这名字应该还不错？”
    他脸上的笑容沉静却又有些许张狂，带着如同他名字一样的厚重，直直地压了过来。
    “斗然一峰上，不信万山开。”
    莫川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得陆岳直接笑了：“莫川川，既然你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那么就坐着等待吧。”
    “我期待着你的神之舌，来给我最后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