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九公子走过漫长的走廊。
他走得缓慢而优雅,一步一步像踏在别人的心脏上。
没有表情的俊逸面孔宛如刀割过一般深邃。
“确认身份了吗?”九公子向跟在身后的小厮问道。
小厮没有说话,伸手递过一个玉牌。
九公子瞟了一眼,玉牌上面刻着一个“玖”字。
九公子笑了笑:“事情办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小厮垂手告退。
这么多年,九公子在这诺大的金陵城里,活的很孤单,活的也很小心。
除了一个风流多情的人设,再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不和其他纨绔聚在一起,一个人寄情风水,留恋于烟花之地。
长相也是极美,所以各家小姐贵妇都把他当作梦中情人,如意郎君。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一点点推移。
人们忽然发现,这庞大的皇家,后辈们一个个夭折,要不就是离奇死亡,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濮阳王家里只剩下一个郡主。昭帝的孩子只留了一个昭阳公主。
而这九公子成了唯一的世子。他的父亲乃是昭帝的第五个弟弟,十三年以前的那场战争后,昭国在无可战之人。
昭帝把自己的几个弟弟派出去镇守边疆。
第五王爷死在了教廷三位红衣主教的围攻之下。尸体被人家挂在了大教堂的十字架上,被人称为“骑士的荣耀”,现在也没有回来。
昭帝出于愧疚之情,对自己唯一的侄子百般爱护。
所以朝中现在有一部分大臣认为,昭阳公主作为女眷不得继承皇位。
应把九公子过继,作为皇子来继承皇位。
而且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九公子走出了幽幽的长廊,来到一座阁楼前,推门而入。
屋内,床上横陈着一具玲珑的玉身。
九公子皱了皱眉:“洞玄?”
床上女子显然被封住了修为,不能动弹。
只能无力地用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算了,将就着用吧。”九公子转身关住房门。
没一会儿,屋内传来了虚弱且无力的呻吟。
雁门关外。
艾山江骑在马上坐着。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城楼。
他们每年都要在这座关隘前死无数人。为了抢几口吃的,死上几万条性命,这已经是大家都习以为常的事情。
艾山江没有犹豫。事实上,他也没有办法犹豫。
一个国家的妇孺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而另一个国家的妇孺也会因为他的决定而血流成河。
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操蛋的世界!
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又愿意去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进攻!”艾山江抽出马刀用力挥向前方嘶吼着。
无数的人声马声裹挟着前仆后继。
这座关隘无数次的被攻破过,最快的人用了三天。
然而今天的命令只有一天。
从上空看,无数杂乱的蚂蚁成群结队的攻向一个城池,城池上无数的蚂蚁密密麻麻忙忙碌碌的向下面砸着东西。
厮杀声震天而起,北方男人雄浑的嗓音,在这战场里显得微不足道。
没过一会儿,血腥气向上飘浮,你的血,我的血。
在这一刻终于不再区分什么国别,族别,大家同样都是一团等待着腐烂的臭肉罢了。
绞肉机开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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